大朝会的事,早有人报给平阳,到了祁阳回府的时候,她便迎上前去,挽起他的手臂,笑道:"听说今日王爷在大朝会上大发神威打掉了礼部侍郎的牙?"
祁阳一愣,随即点点头道:"消息传得真快,刚散朝你就知道了。"
"呵呵呵~~"平阳公主轻笑了几声,道:"何必与那些人置气,你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祁阳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堵?我只要他们怕就行了!对了,这事没完!”他拉着平阳公主,对着下人吩咐道:“去,把老吴和卢侍卫长叫来书房见我!”
不一会,管家和侍卫长到了,二人施礼,“参见长公主,参见王爷。”
“免礼,老吴,有个事要你去办。”祁阳沉吟道。
吴管家恭敬道:“请王爷吩咐。”
祁阳将自己刚才在大朝会上所做的事讲述了一遍,末了发狠道:“你去查查卢家,他家有什么生意,就在旁边开一家,价格比他们低,东西比他们好!咱们家的铺子,有和卢家合作的,全部取消,卢家来买,不卖!尤其是美肌丸这类丹药,一律不做卢家的!”吴管家听了,面露惊讶之色,连忙道:"王爷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祁阳点点头,对侍卫长道:"卢大哥,你带人查卢家的不法之事,搜集证据,越多越好,务必人证物证俱全,直接交到刑部。"
侍卫长沉默,不作声。
祁阳道:"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侍卫长犹豫一番道:"此事……”平阳公主插嘴道:“你也是卢家人?”
祁阳若有所思,他的侍卫长是当年太上皇李渊给的,这么多年尽忠职守,他还真没想到这方面。
"属下对王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侍卫长跪地急道。
祁阳笑道:“卢大哥起来说,你跟着我三年了,你的为人我知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都可以告诉我。”
侍卫长双目通红,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他叩首道:"属下不敢欺瞒王爷。"
原来,卢侍卫长原名卢奕,是范阳卢氏的旁支,他父母早亡,有个小他一岁的妹妹,卢媪。卢媪生得极美,又善于琴棋书画,十四岁的时候被家主看中,想让卢媪与崔氏联姻,卢奕不愿妹妹嫁给崔氏的纨绔子弟,坚决反对,惹的家主大怒将他们兄妹逐出卢氏,迫使卢奕低头,卢媪不想拖累哥哥,趁卢奕不注意跑回卢家,只说她自己愿意,卢奕见此也无法。哪知嫁去崔家一年,卢媪便香消玉殒!卢奕大闹崔家,看见的却是妹妹伤痕累累的尸首。
“我妹妹、我妹妹才十五岁啊!崔家竟然……竟然……”卢奕说到这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祁阳道:"那崔氏如此明目张胆?崔、卢二者都是世家,怎会闹出人命来?卢氏家主也不管吗?”
卢奕摇头,道:"我爹娘已经死了,在卢家我和妹妹本来就不甚重要,崔氏那个公子是清河崔氏家主的嫡次子,名崔言,从小便娇生惯养,骄纵跋扈,我妹妹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最后也只说我妹妹得了急病去了,若不是我夜闯灵堂,我都不知道妹妹曾受过什么样的折磨!卢氏、崔氏都是杀害我妹妹的凶手,这些年来我收集了许多他们不法的证据,可惜求告无门!”说到此,卢奕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恨意,似乎想将那些害他妹妹的凶手千刀万剐!
“原来如此。”祁阳叹道。
"王爷!"卢奕给祁阳用力磕头,道:"求王爷彻查卢家,帮我妹妹报仇!求您了!"卢奕磕了几下额前便一片血红,可见他有多用力。
祁阳连忙扶住他,“卢大哥,你起来!卢家对长公主不敬,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谢王爷!"卢奕站起身来,抹干脸上泪水,郑重其事地向祁阳行礼。“王爷,属下还有一事!”
“嗯?”
“卢家覆灭之时,卢奕愿为王爷家臣,世代守护王爷,并请王爷赐姓!”卢奕语气坚决。
祁阳迟疑,但是想到卢奕的经历,点头道:“好!本王答应你!”祁阳摆摆手,卢奕恭敬退下。
“肮脏的世家!”平阳公主冷哼道。
"世家本来就该铲除!自九品中正制养出了许多尾大不掉的世家,寒门弟子无出头日,官员选拔被世家把持,长此以往必定危及皇权。"祁阳道。
"嗯!"平阳公主满含深意地瞥了祁阳一眼,“所以你是故意选卢家下手?”
祁阳笑道:“当然不是!我打他的时候的确不知道他是谁,巧合罢了。”
平阳公主才不相信巧合这种事情,她看向祁阳,问道:"成旭该议亲了吧?"
祁阳调笑道:"是该议亲了,青瑶准备好嫁给我了?"
平阳公主嗔他一眼,道:"胡说!什么嫁给你,我才不嫁给你呢!"
祁阳凑近她,"不嫁也行,那我尚公主也是一样的,再不济,我给青瑶当面首也是乐意至极啊。"
"呸!谁稀罕你当面首!"平阳公主白了他一眼,转而又道:"那些世家你可要留心,千年世家底蕴,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放心,我自有分寸!"
"你自己要小心。"
祁阳笑着抱着她,在她耳边道:"不会让你失望的!"平阳公主躲开他,“成旭,我没和你说笑,我说的议亲是想挑一个家世年龄与你相仿的女子。”
祁阳眉梢微动,不解地看向平阳,"以我们的关系,我怎么会另娶她人?青瑶!你想干什么?"
“我们不能在一起。”
"为何?"
平阳公主摇头不语,接下来无论祁阳怎么追问,平阳公主都不说,也不同意嫁给他。
这一日,所有人都看见祁阳怒气冲冲的离开,众人噤若寒蝉,暗自猜测长寿郡王和平阳长公主出了什么问题。
祁阳一路拐到皇宫,求见李世民,李世民正在和长孙皇后闲聊,祁阳也不避讳,张嘴就开始喋喋不休,“陛下!你说青瑶到底在想什么?我和她朝夕相处三年有余,世人哪个不知我们真正的关系,”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怎么突然间就变了?她竟然要给我议亲!你说说……你说说,她把我当成什么了?"
李世民闻言一愣,道:"她给你议亲?"
"是啊!说要找一个家世年龄与我相当的做郡王妃!简直是岂有此理!"
李世民见祁阳发怒,不禁好笑,这件事他倒不知道,他看向长孙皇后。长孙皇后见他望着自己,笑道:“阿姊确向我打听过此事。”
“当真?”李世民疑惑问道。
长孙皇后颔首。
李世民不敢置信,"阿姊她要为你选郡王妃?这……"
祁阳怒而不语。
李世民皱眉,这件事难办了。
祁阳不甘心地道:"她为什么不要我?莫非不喜欢我了?还是......她看上别人了?"
李世民笑道:"成旭啊,你不要乱想了,这件事,朕会替你解决。"
祁阳闻言,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兴奋道:"陛下可以给我们赐婚啊!这是陛下当初答应我的!"
李世民想想,道:"好吧,此事朕会和阿姊商议,她若不反对,朕便下旨让阿姊下嫁于你。"
"谢陛下!"祁阳大喜。
李世民笑道:"朕知道你和她情投意合,你可不要辜负了阿姊,若是让朕知道你欺负了她,可饶不了你!"
"是!是!是!臣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祁阳高兴地拍手。
祁阳走了,长孙皇后问李世民:"这么做妥当吗?直接赐婚万一阿姊不乐意怎么办?"
“唉,观音婢啊,朕看阿姊对成旭不是全然无情,阿姊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她若对成旭无意,是断然不会委屈自己的,她既然肯委身于成旭,想必是心里是愿意的,只是碍于身份忍耐罢了。”李世民叹息道。他吩咐下去,“传平阳长公主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