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三年,李世民命平阳长公主为定襄道行军总管,李靖为副,带领中军。
并州都督李勣为通漠道行军总管,东路进攻。华州刺史柴绍为金河道行军总管,西路进攻。任城郡王李道宗为大同道行军总管,西北进攻。幽州都督卫孝杰为恒安道行军总管,镇守燕云地区以防突厥溃逃。灵州都督薛万彻为畅武道行军总管,由东北出击突厥后方,监视突利可汗。
共十余万大军皆受平阳公主节度,兵分六路齐攻突厥,朝堂上也有人对此有异议,认为平阳公主一介女流,操练军队就罢了,出征大事也要插一脚,不守妇德,上书:牝鸡司晨,惟家之索!
李世民的应对很简单,说这话的大臣他一股脑的全塞到平阳公主的军中,让他们跟着一起出征,一连三四位之后都消停了。在李世民心里,和李靖相比平阳公主当主帅他更放心。李靖此人用兵如神没错,可是忠心还是有待观察,当年李渊举兵造反,他发现了竟然想告密!他若统御北征突厥的十几万大军,李世民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平阳公主就不同了,首先她领兵能力不输李靖,其次她和李世民一母同胞,完全不必担忧她会叛乱。
祁阳命工坊轮班一日十二个时辰不停加工,以军医后勤所需用品为主,这次他也要带着军医营一起去前线。考虑到草原阴冷,他特意多带了一些被褥皮毛,以备不时之需。
大军粮草充足,兵器铠甲齐全之后,六路大军齐聚渭水之畔,召开誓师大会。
李世民站在高台上,下首是几位行军总管,后面是乌压压一片整齐划一的兵士们,他满意点点头,大声道:"突厥蛮夷自大唐立国便反复入侵,戕贼我子民!毁夺我城池,掳劫我百姓!更在朕登基之时引兵十万兵临渭水北岸威逼长安!实乃朕之奇耻大辱!其罪难赎!其心可诛!突厥罪行涛涛,天怒人怨!如今我大唐兵马齐备,民心所向!朕决定兵发六路灭亡突厥!诸将!朕于渭水,日夜祈福,静候大军凯旋!"
"陛下万岁!大唐万年!"
众将士振臂高呼,齐声呐喊,气势磅礴,声音震耳欲聋,响彻天空。
平阳公主转身上马,举起濯缨,喝道:"出征!"大军浩浩荡荡,向着六个方向而去,一路北上。
李世民目送大军离开,回宫路上心情沉重,此次攻打突厥早已做好准备,但是战场瞬息万变,他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毕竟这关乎国家大事。回宫后他开始批阅奏折,翻了几本便看不下去,长孙皇后带着太子前来,他抬头一看笑着招了招手。
"儿臣参见父皇。"李承乾恭敬的行礼。
李世民放下手中的奏折,拍了拍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说话,李承乾乖巧地走过去,坐在了李世民的旁边。
长孙皇后叹道:"臣妾是管不住这些孩子了,大的小的都想跟着他们皇姑姑出征,连丽质都叫嚣着长大后要和皇姑姑一样领兵打仗。"
"呵呵,孩子们都想着长大,朕何尝不想他们长大呢?"李世民笑道。
李承乾恭谨道:"父皇,儿臣年纪尚小,作战杀敌或许有心无力,但儿臣可以押送粮草去前线,儿臣想亲眼看看战场是什么样子。"
"哈哈哈。"李世民闻言大乐,赞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能这样想,朕很欣慰,此事容朕考虑考虑。"
"是。"李承乾躬身答道。"还有三弟,三弟也想去前线,托儿臣一并请父皇应允。"
"哦?恪儿也想去?"李世民说着又看向了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笑道:"杨妃妹妹求到臣妾面前,说恪儿在她宫里撒泼打滚,想去见识见识,臣妾不好做主,只能请陛下定夺。"
李世民沉思,大唐尚武,皇子想提前感受战场的氛围不是什么坏事,只是承乾和恪儿才十岁心智尚未成熟,过早见血不好,倒不如等到十五六岁再去,十五六岁刚刚合适。但是他转念一想,皇子亲自押送粮草到前线,定能让前方作战的将士士气大涨,这也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李世民便道:"既然如此,就依你们的吧,朕命秦琼和程咬金押送粮草,你们就随他们一起,不过前线危险,你们万万不能轻易涉险,否则朕必罚你们。"
"谢父皇!"李承乾大喜道。
长孙皇后闻言有些放心不下,她担忧道:"二郎……"李世民想了想道:"让青雀也去!既然是皇子慰军,便一起去吧!"
长孙皇后听李世民这么说,不再多话,她知道李世民决定的事无人能改,想到秦琼和程咬金的武力,她的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
平阳公主行军迅速,一路不停,越往北走气候越寒,祁阳怕将士们冻病了,命火头兵每日造饭时熬上几大锅姜汤,人人睡前一碗,让斥候传话其余五路大军照办,多注意士兵的防寒保暖。
这日大军休整,平阳公主在看地图,突厥牧民多,是天生的斥候,大军开拔必然瞒不过他们。所以她必须慎重考虑,谨慎用兵,免得让突厥人察觉了行踪。
平阳公主指着地图道:"突厥王庭定襄城,地处阴山以南,是突厥人的老窝,想一战灭突厥,此乃必攻之地。"
李靖点点头,"殿下所言甚是,若能生擒颉利可汗,则突厥不攻自破!"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地图,口中道:"若是奇袭呢?"
李靖的话引起了平阳公主的注意,"奇袭?"
"正是!"
"多少人马奇袭?"
李靖想了想,人数太多会被察觉,太少则是以卵击石,他预估道:"几千即可!"
平阳公主皱眉,"几千?"
李靖道:"三千!三千轻骑,快速奔袭!趁突厥没反应过来攻破定襄城!"
平阳公主沉吟片刻,果断道:"可!但是奇袭的日子要好好想想,现在是年末,就定在来年的正月,颉利肯定想不到我军会在过年的时候大举进攻!"
"此言大善!"李靖赞叹道。
平阳公主继续说道:"同时派人秘密进入定襄离间突厥大臣,挑拨他们内讧,使突厥内部动乱。"
"好,就按照殿下说的办!"李靖点头赞同,两人达成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