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枕难眠的一夜后,祁阳越想越气,天刚亮就带人来找倭国使团,正使犬上御田锹在养伤,来见他的是副使药师慧日。
"药师君,休息的如何?今日本王继续陪你们逛逛,领略大唐的风土人情。"祁阳冲着药师慧日嘿嘿笑。
"王爷,这……犬上大人多有不便,恐怕不能外出了。"药师慧日急忙回答道。
"怕什么,不是还有药师君吗?"祁阳笑嘻嘻的继续道:"放心,本王都安排好了,一定让药师君满意。"
药师慧日闻言,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道:"那......好吧。"
祁阳笑呵呵的走到药师慧日面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药师君,请!"
一行人在长安城内走走逛逛,药师慧日看到了异族的卑躬屈膝,看到了唐人的优雅自信,看到了朱雀大街上东西二市一百零八坊尽显国都繁华,心中不禁沉重了了几分。
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一阵朗朗的读书声,药师慧日抬头看去,"王爷,此处是何地?"祁阳看了一眼笑道:"这里是国子监,我朝培养读书人的地方。"
"可否带我一观?"药师慧日神情向往。
祁阳点点头,"没问题,我们进去看看。"
进入国子监,来到学堂外,祁阳示意众人停下脚步,"祭酒在讲课,不可打扰祭酒。"药师慧日连忙应道:"是。"
药师慧日凝神听了一会,尴尬道:"王爷…我听不太懂。"
"哦,现在讲的是论语。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意思是一个国家要兴盛,就要多多的作诗。想要国家立得住,就要有礼貌,哪怕是敌国,礼数也不可废。成于乐就是说,只有子民会作诗,有礼貌,还要会唱歌,那么这个国家才能强大起来。"祁阳对着药师慧日侃侃而谈,当然这只是他胡诌的,真正的意思不是这个,是他为了忽悠倭国人瞎编的。
药师慧日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说得有理!外臣有个不情之请求王爷应允。"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不必说了呗。"祁阳随口道。他又看看药师慧日的脸色哈哈大笑道:"开个玩笑,药师君别在意,你说,本王无不应允。"
药师慧日松了口气,"请王爷准许我等抄录一份论语,让我国子民也感受大唐的大国文化。"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好说好说,本王允了!不过药师君,论语收录了华夏圣人及其弟子的言行,汇编成册,版本良多,你要抄录哪个版本啊?"
"这个......"药师慧日犹豫起来。
"没关系,药师君,无论哪个版本的注解都是我朝大儒所做,都不会差。"
祁阳看出了药师慧日的迟疑,又笑道:"之前的版本由于战乱多有损毁错漏,刚好近日我朝陛下命我重修论语注释,要不然药师君待我校对完成,就抄录我这版新的?"
药师慧日大喜道:"那就多谢王爷了。"
国子监祭酒实在忍不下去了,祁阳在这胡说八道擅自曲解圣人之意,又蓄意哄骗倭国使者,陛下什么时候叫你重修论语了!但是他知道祁阳不会无的放矢,便没有拆穿,只是黑着一张脸大声道:"堂外何人喧哗!国子监重地,闲杂人免进!"
祁阳连忙带人溜了,出了国子监才长吁一口气,"为了你我可是得罪了祭酒大人啊!"
药师慧日连连点头,从袖中掏出一个布包递给祁阳,"王爷的恩情,外臣明白,一点薄礼请王爷笑纳。"
祁阳接过来一看,一包白银!哦对,他想起来了,倭国盛产贵金属,以白银最多。他好似看着肥羊一样看着药师慧日,揽着他的肩膀,被倭国人身上的味道熏得闭气一瞬,调整好表情才笑道:"药师君,你我相识不久却一见如故,这个礼物我非常喜欢!来,你还想去哪看看?"说着他看到前方眼睛一亮,没等药师慧日说话就自顾兴奋道:"去教坊司!听说新排了歌舞,本王带药师君见见世面!"
"哎…王爷!"话音未落他被祁阳差点拽个踉跄,只好跟了上去。
教坊司内美人如云,莺莺燕燕,应有尽有。药师慧日看得目不暇接,直咽口水。祁阳看他样子,便对赶来的教坊司管事道:"本王要招待倭国使臣,叫最好的那一队出来献舞。"
"是,王爷。"
不一会,歌舞齐奏,一队舞娘翩跹起舞,风情万种,引诱人心。祁阳对着药师慧日挑眉道:"怎样?药师君,还喜欢吗?"
"啊...美!好美!"药师慧日激动地看着舞蹈,忘记了回话。
"哈哈哈哈!"祁阳开怀大笑起来,药师慧日回过神来,连忙道歉,"恕罪,外臣失态了。"
祁阳摆摆手道:"哪里的话,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我理解,我理解......哈哈哈哈..."
看祁阳大笑的样子,药师慧日的嘴角抽搐,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候祁阳看向药师慧日道:"这些美人,药师君看上哪个,私下里可以问问她们愿不愿跟着你。我大唐礼数周全,从不强迫子民,哪怕是教坊司的美人,也是不允许明抢的,药师君可懂了?"
药师慧日连忙道:"王爷放心,既然来了贵国自然要遵守贵国的律法。"
"这便好,这便好,天色不早了,犬上君还在驿馆,本王跟你一起回去看看他,这就散了吧。"祁阳道。
药师慧日有些意犹未尽,但他也不好违背祁阳的意思,于是点头道:"谢王爷挂怀。"
等到了驿馆外,祁阳却没进去,笑道:"犬上君对本王有误会,我就先不进去了,也是因天色将晚怕药师君出了什么意外才护送一路,这就告辞了。"
"王爷留步。"药师慧日拦住祁阳道:"今日多谢王爷款待,外臣谢过。"说着又塞了一布包过来,祁阳接过,掂了掂重量,笑容更加亲切,给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才转身离去。
祁阳一路回到王府,进门就大喊,"老吴!吩咐人放水!我要沐浴!"吴管家领命而去。实在是从药师慧日和其余倭国人身上隐隐约约传来的味道让他烦闷欲呕,整整跟他们待了一天啊,祁阳感觉自己至少要折寿两年!
进了浴桶才感觉身上舒坦了些,被水汽一熏他有些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微暖的柔荑按在他的肩膀上轻揉。祁阳一激灵,立马躲开,口中大喝,"谁!"
平阳公主笑吟吟看着他,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祁阳定睛一看,松了口气道:"吓死我了,进来也不说一声。"他突然想到昨夜孤枕难眠的仇,故意板起脸,阴阳怪气道:"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平阳长公主吗,您还知道回家啊?"
平阳公主按着他的肩,力度适中,口中抱歉道:"昨日被几个侄女缠得太紧,赶不回来,别生气了。"
"哼!"
平阳公主凑过去,拉住他的手亲了一口,"你今日陪倭国使者做什么了,我听说国子监祭酒大人向陛下告状,说你不学无术,是不是真的?"
"哎呦!这老头嘴真快,是有这么回事,我打算挖个坑给倭国人,对了,学院有没有那种只是简单识字却文化不高的兵?"祁阳微闭着眼睛,平阳公主跟他专门学过按摩,几手下来疲劳缓解许多。
"那可不少,你问这个做什么?"
祁阳站起身,擦拭水珠,"叫他们按照自己的理解翻译一遍论语,不求正确,随便发挥。"
平阳公主帮着他散开头发,闻言轻笑,"好,我明日就交待,成旭你是又想使坏了吧。"
祁阳看看她,"你这么了解我,那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想不想使坏呢?"
平阳公主用手指点点他的眉心,嫣然一笑,"怕你不成?"
天亮后祁阳扶着腰,他一夜没睡眼圈黑青,连忙喂自己吃了一粒健体丸,心里暗想:古人诚不我欺啊,当真只有累死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