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的消息刚一传出，兵部的征兵处又挤满了人，连带着军事学院也都是请战的声音，李世民一边高兴国内民心可用，一边烦恼这么多人总不能一窝蜂派上战场吧。
这种甜蜜的负担祁阳管不了，就留给皇帝去头痛吧，他正在看平阳公主给小辈们开会。
李泰、李恪、李祐、李愔、长乐公主和房遗爱、再加一个武曦月，都是准备跟着上战场的。
"……还有什么问题吗？"平阳公主大概讲了一下，然后问道。
李恪站起来笑嘻嘻道:“皇姑姑您放心，我到时候保证管好控鹤营！”
平阳公主点点头，李恪虽然岁数不大，但是这些年跟着她没少亲历战阵，不需要自己操心，也是非常可靠的。
接着她看向其他人：“你们呢?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众人纷纷应道，只剩下武曦月没说话。
"好，都去准备吧！"
待李恪等人走后，平阳公主拉过武曦月问道:"刚才看你欲言又止，想说什么？"
武曦月有些迟疑道:“师父，徒儿确实有一事这些天百思不得其解。”
平阳公主拍拍武曦月的肩膀鼓励道:“说说看!”
武曦月深呼吸一口气道:“师父，战争的本质是什么呢？保家卫国，平定叛乱，还是像现在这般四处征伐？没有利益的战争，只是浪费将士的生命和国库的钱财吧。”她偷偷看看平阳公主的脸色，发现师父没有因为这些话而生气才继续道:"吐蕃该打！胆敢侵犯大唐国土，必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关于这点徒儿是理解并支持的，所以我认为战争是为了保家卫国，为此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可是师父，如果灭掉吐蕃所得的利益还没有我们出动大军所耗的多，甚至还倒欠，那么是不是可以改变策略，仅要吐蕃的赔款，这样得到利益的同时还能减少伤亡，一举两得。"
平阳公主先是看看祁阳，发现他一脸看热闹的表情，暗中瞪了他一眼，才为她解释道:"曦月，你把战争看的太简单了，除了保家卫国战争还有更重要的一个目的，那就是争夺资源。"
"争夺资源？"武曦月皱眉重复一遍。
平阳公主耐心道:"没错，战争最终的目的其实就是掠夺资源，因为随着人口的增长，大唐的土地迟早会供给不足，所以必须有新的领土分给百姓。"
武曦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平阳公主接着道:"比如说吐蕃人现在的地方或许比不上大唐，可不代表打下吐蕃之后那里不会被建设成另一个长安啊。凡我唐兵所踏土地皆为大唐所有，这才是战争真正的意义。"
"原来是这样！"武曦月恍然大悟，这么说来她确实误入歧途了。"所以我们以后也要出海打高句丽打新罗百济打倭国？"
平阳公主含笑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祁阳这时也忍不住笑道:"你师父致力于将大唐变成世界的主宰，不听话的就灭掉，听话的就留着，和古之暴君所说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是差不多意思。"
"师父才不是什么暴君呢！"武曦月反驳道。这孩子是个师父控，任何人都不能说她师父坏话，包括祁阳这个枕边人。
平阳公主白了祁阳一眼:“别教坏我乖徒弟，她年纪还小，很多东西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祁阳耸耸肩:"行，行，我不说了还不行嘛。不过我要提醒你，战争不光有利益的驱使，也有很多别的因素。战争也不是百战百胜，上了战场没有只许你杀别人，别人不能杀你的道理，哪怕是你师父也未必护得住你。"
"嗯!"武曦月认真点点头，"我记住了，我绝不会贪功冒进的。"
平阳公主道:"吴王李恪箭射突厥可汗颉利的事你知道吧，他当年也差不多你这个年纪，可能还没有你大。这样的功勋按理来说赏赐不会少，但是李恪没有，非但没有奖励，反而惩罚领了不少，这就是贪功冒进的后果，你一定要引以为戒。"
"是!"武曦月郑重的答道。
平阳公主揉揉小丫头的脑袋，"去准备吧，出征在即，和你母亲说一声，家事杂事都安排好，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武曦月应了一声，恭敬行礼，告退离开。
武曦月走后，祁阳才问道:"你徒弟太聪明了，你就不担心她过慧早夭？
"包罗万象的的大唐容得下每一颗璀璨的明星。"平阳公主自信道。
祁阳摸摸鼻尖，他不敢说万一她徒弟盯上的是皇位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包容得下……
武曦月回到家中，母亲杨氏立刻迎上来:"乖女回来了，吃过东西了吗，娘今天熬了肉粥，再用些？"
"好，谢谢娘。"武曦月微笑道。
杨氏不像之前那样心如死灰了，自从女儿被平阳公主收为弟子，武家那些欺负过母女俩的人急忙登门道歉，谁都知道平阳公主的徒弟不好惹，武元庆还想请她们重回武家。
武曦月当场拒绝了，杨氏也不愿意再回武家，武元庆没办法只好带上厚厚的礼物求她原谅。武曦月也没计较，身份不一样了不能再抓着陈年旧事，否则会让人以为平阳公主的徒弟仗势欺人。她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想有损师父的名声，这件事就这样揭过了。
杨氏盛了碗粥递到武曦月面前，忽然问道:"女儿，你真的要跟长公主上战场？"八壹中文網
武曦月接过粥点头道:"嗯，师父决定的，也是我自己想去。娘亲不要担心，曦月有师父照顾不会有危险的，娘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
杨氏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女儿精致却隐约有一丝冷漠的脸不敢再开口。虽然女儿对她恭敬有加可她总觉得母女二人中间隔着一层什么，或许是她当时面对武家太过懦弱让女儿至今还耿耿于怀吧，杨氏心里叹了口气。
武曦月吃完夜宵，洗漱完毕回到自己的房间，吹灭蜡烛上床，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脑中回荡的还是那一句:唐军所到之处，皆为唐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