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好乱。
何亦思考了许久仍无法猜想出还会是谁想要杀掉自己。
灯泡的光也越来越弱。
脑海中的思维也越来越混杂。
回过神来时,何亦才发觉自己又身处于那片黑暗之中了。
黄金龙瞳仍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而他,亦盯着这只眼睛。
一切都如此自然,就像已经持续了无数年的岁月
“你到底是什么。”
这本该是何亦的问题。
可事实上,不是。
无限浩大的空间之中,这句话突然产生,然后又归于沉寂。
也不知是誰所发出的疑问。
空灵而浩荡,好似来自于整个世界。
可祂在问谁。
这儿还有别人吗?
似乎也只有自己了。
何亦正准备开口之时。
“咚咚咚!”
好似由这片空间之外所敲响地钟鼓。
传来之时瞬间便击碎了这整个世界。
“你到底......”
“是什么?”
何亦猛地一下便坐直起来。
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原来还躺在床上。
似乎已是一天过去了。
脑海之中这个莫名地疑问不断回响。
“我,是什么?”
这还用问。
是个人啊。
何亦对这个问题觉着属实有些奇怪。
但也权当是自己昨天太过劳累所导致的乱做梦罢了。
从裤兜当中拿出诺基雅手机,一看时间。
2009年5月8日晨星期六04:58
似乎起的太早了点。
但何亦依旧站了起来。
他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
然后将上衣脱去。
便开始做起俯卧撑来。
五十个后换下蹲,下蹲之后换仰卧起坐。
一通锻炼之后也堪堪消磨了将近一个小时。
这是他在原来的世界中便养成的习惯。
俗话说好的体魄决定一个人的未来对吧。
虽然何亦完全不是为了这句话。
而是因为搬砖,捡酒瓶可是很靠身体的。
一个要有力气,一个要能抗打。
当然现在肯定也不会再是为了这个了。
而是他觉得龙血所带来的身体增益虽然极高,但是只要后天再继续学习锻炼,那么必定能够更强!
至少也应当是个如虎添翼的作用。
这也是为什么何亦一定要去卡塞尔学院。
他需要学习到最为精炼的战技与技巧。
以及关于那些存在的所有知识与理论。
那个地方有着关于龙的一切。
如何找到祂,如何对抗祂,如何......
杀死祂!
直至学到如何“屠龙”之后。
他才算是真正有了对抗王座之上某些存在的资格。
何亦锻炼完后也才五点多钟。
于是他便去洗了个澡,自己将衣服洗好并晾上。
然后又将洒水壶灌满了水去院子里浇菜浇花。
这时,何亦所站立之处的一旁突然掉下一团纸屑。
他抬头望向上方,便见得一只手刚刚缩回去。
这并不是第一次了。
这一周里已经这也干了很多次。八壹中文網
扔下来的东西也五花八门:
煮烂的鸡蛋,剥下的香蕉皮,甚至是嚼过的口香糖......
想必只要是个还没瞎的人也能看得出来,这片地方种的是花吧?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个瞎子也该闻得到花香味吧。
而且就算这里没有种这些东西。
也不该是它的垃圾桶!
何亦早就想上去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了。
说走就走。
大概目测了一下,应该是四楼靠右的人家。
于是他便拿起了那团纸屑。
打开门,向着四楼走去。
路上何亦看了看手中的这个纸团。
上面几乎都密密麻麻印满了字。
看来应该是报纸之内的东西。
而且在面对着他的那一面上似乎是一篇表彰。
于是何亦便随意的看了几眼:
4月27日,纽约布鲁克林医院“剖婴案”凶手被一少年砍杀!据悉,此少年为我国国人,名为......
到此便是能看到的全部。
何亦对这并不感兴趣,但无论是谁杀的那个凶手,他都愿称其为英雄。
若是让他碰上那般罪恶当诛灭之人,那么他也必然会杀之而后快。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个乱丢垃圾的人。
“砰砰砰”
何亦轻轻的敲响了四楼的那扇门。
他希望能够通过谈话便解决这件事情,毕竟这个人也没有踩到某些底线。
过了好一会儿门内才传来脚步声,似乎还匆匆忙忙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在做早餐。”
打开门时,竟是一个大约才十二三岁的小男孩。
正穿着围裙,手中还拿着锅铲。
“何亦哥哥!”
何亦还没有说话,这个小孩子便先一步叫出了他的名字。
于是他便瞬间回忆了一下日记本中的内容。
似乎是没有这人的。
“你不用老是来帮我的,我一个人能搞定!”
帮忙?
这时,何亦才又想起来了大约高一时的某篇日记下,似乎写着这么一句话。
“多去帮帮那个孩子吧。”
难道指的就是他吗?
“呃......没事,今天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既然是“他”的嘱托,那么必然是有道理。
虽说没道理他也会尽量去完成。
那个小男孩不禁摸了摸头发,似乎有些犹豫。
“没事,你说吧。”
何亦看出了他的窘迫。
“谢谢哥哥,那能不能请哥哥帮我煮一下粥?我得去帮爸爸房间打扫卫生了。”
“好。”
很自然得便说了出来,毕竟也确实不是什么麻烦之事。
但令他有些不解的是,这样一个看起来便有礼貌懂规矩的小男孩,会做乱丢垃圾的事吗?
明显不会啊。
何亦的内心已然给出了回答。
他觉得自己对于人第一眼的印象还是很准确的。
进入之后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也是跟自己家一样的格局。
但是区别可能便在于他们靠右的两间房里是有窗户的。
小男孩在跟何亦打了一下招呼之后便进入了一个房间。
进去之前还先敲了几下门。
而何亦则帮他煮起了粥来。
至于丢垃圾的事,等粥煮完再好好坐下谈谈问问便行了。
“滚!”
这时,小男孩进去的门内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粗犷的吼叫。
随即便又是什么东西撞到门上的声音。
何亦赶紧冲向那个房间。
打开房门之时,小男孩正揉着头站起来。
左脸上五个指印清晰可见。
看到是何亦来了,仍保持着笑容。
“啊......做糟了。”
只是眼眸之中的泪珠已然闪着亮光。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这将亮未亮的天空给予几束微光透过窗户搭载一个男人身上。
只见那个男人半坐在窗前,竟活脱脱像个野人,头发已经长到了脖颈,而胡子则好似雨林中的灌木一般胡乱生长成片。
但这并不是他最大的特征。
他似乎,没了一只脚。
一只裤腿轻飘飘的随着风飘荡。
“请问,你为什么要打他?”
何亦已然是满腹的怒气的。
在他看来,至少自他进这个屋子为止,这个孩子根本没有做过任何足以让一个大人用力将其打出手指印的事情。
但他依旧在尽量的保持礼貌与平静。
而那个男人则根本没有看向何亦,只是仍怔怔的望着窗外的远方。
只给过一个眼神。
满目皆是狠厉与敌意,说道:
“未曾见证过长夜的人,不足以语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