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拿手捂着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她现在肯定满脸冒粉红泡泡。
他的气息环绕着她,劲瘦有力的胳膊抱着她,她都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无名的小火苗在两人之间乱窜,让南栀又忍不住心跳加速。
周时屿仰头看她,声音清浅,又含着几分笑意,“为什么不看我。”
南栀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手却还没拿开,小声哼唧:“不好意思看。”
走到电梯厅,周时屿放下她,把她的手拿下来,四目相对,“南栀,我守株待兔了三个小时,一分钟都不想浪费。”
南栀看着他,“都说了我不是兔子。”
圆圆的杏眸紧接着弯了弯,“那,再奖励你5分钟。”
说完,就拉着周时屿上了电梯。
电梯上快速的攀升着,一会儿就到了21楼。
南栀住的小区很高档,一层只有一户,电梯直接入户。
周时屿站在南栀家门口,单手抄着兜,下巴抬了抬,“进去吧。”
南栀看着他,到了嘴边的‘要不要进来坐会’被她憋了回去,咬了下嘴唇,“那你回去注意安全。”
抬眼不自觉眨了下,把外套递给他,“晚安。”
周时屿弯了弯唇,视线却不舍得移开,“嗯,晚安。”
南栀按完密码锁,慢吞吞进了门。
从猫眼里看了眼周时屿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就见了5分钟,真是意犹未尽。
想起温心橙昨天和她说的,你得矜持,不要让他进门,万一他把持不住怎么办?
可她就是想见他。
她就是,很想让他进门。
她觉得,把持不住的,很有可能是她。
胡思乱想的间隙,门铃再次响了起来。
南栀以为这男人开窍了,又回来找她。
走过去把门打开,没想看到是丁彩月。
几个月不见。
丁彩月仍然穿的很华丽,一身新款的channel套装,搭配lv老花包包,带着墨镜,双手环胸站在门外,表情不善。
南栀不自觉微微拧起眉毛,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拉过门就想关上。
她改了密码,但是忘了丁彩月手里还有一张门禁卡。
丁彩月拉住门,想进去,但是南栀挡在门口,索性把南栀直接拽了出来。
不满道:“我说你个死丫头,就非得我来找你,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一个也不接?”
南栀垂下眼睫,也没看她,“该说的上次我都说过了,我没什么想和你说的。”
“所以也没必要接你的电话。”
“不是”,丁彩月脸上显出怒意,“有你这么和自己妈妈说话的吗?”
“妈妈?”南栀声音带着几丝质问,“妈妈就这么对自己女儿吗?”
丁彩月理直气壮地辩解,“我那是为了你好。”
“难不成我会害你?嫁个有钱人,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有什么不好?”
南栀语气温凉,“我不需要。”
这种母女情深的把戏,现在才来演。
太晚了。
丁彩月继续说:“多少人羡慕你还羡慕不来呢。”
“你就是不识好歹。”
南栀瞥她一眼,“你要是喜欢,那你就自己去嫁。”
丁彩月又过来拽她,“你个死丫头,你怎么说话呢。”
南栀挣脱出来,想开门进去。
丁彩月一把拦了她,“先不说这个。”
“三个月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和浩然打钱?”
这死丫头嫁人的事可以从长计议,眼下更重要的是要钱。
见她不说话,丁彩月更加得寸进尺,“给我转200万,我要开个美容院。”
南栀抬眼看她,认真道:“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我不会再给你钱。”
“那南浩然呢?”丁彩月很了解南栀,一语中的,“浩然你也不管?”
南栀垂在身侧的手轻握成拳,眼睛闭了闭又睁开,南浩然是她弟弟,又是父亲临终前对她唯一的嘱托。
她可以不管丁彩月,却对南浩然狠不下心。
这么多年,丁彩月抓着她这一点,一口一口的吸血。
南栀平静道:“让他自己来找我。”
她那傻儿子,一分钱也不想管他姐姐要。
明明不是一个妈生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姐弟情深。
看出了南栀眼里的动容,丁彩月趁机道:“给我不就相当于给了他。”
“我难不成还能不给他。”
南栀虽然没说话,但丁彩月心里已经有了底。
她一定会给的,这丫头见不得南浩然受苦,也忘不了南弘毅的嘱托。
丁彩月见解决了钱的问题,又开始旧事重提,“对了,刚刚那个男的,就是你那个圈外男友?”
她刚才上电梯的时候,正好碰见周时屿从电梯上下去,两人擦肩而过。
南栀手刚摸到门把手,意识到她在说周时屿,扭头看了她一眼,“和你没关系。”
“这么晚了来我女儿家,不是男友是什么?”
丁彩月摆起家长的架子,一副尖酸刻薄相,“我告诉你,我不同意你们谈恋爱。”
南栀觉得好笑,“你觉得我会听你的?”
“只要有我在,你们这恋爱谈不成。”
丁彩月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南栀,今天我就把话给你撂这,你必须给我嫁给小张总。”
“你要不满意小张总,我可以给你找别的结婚对象。”
“这个周时屿,绝对不行,想都不要想。”
南栀面色转冷,不想再和她纠缠,“我再说一遍,你要是喜欢,你就自己去嫁。”
“我就是要和周时屿在一起。”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
丁彩月冷哼一声,“行,那我们就走着瞧。”
“我就不信胳膊能拗得过大腿。”
丁彩月一走,南栀身上那层铠甲瞬间就瓦解。
说不痛是假的。
虽然她和丁彩月一直关系不好,可是也从来没说过这么绝情的话。
南栀背脊靠着墙,慢慢往下滑,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脸埋在腿上,眼泪又不争气地开始流。
原来,自己的妈妈真的不爱她,一点也不爱。
熟悉又好听声线响起,“还好吗?”
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男士单鞋。
周时屿在她面前屈膝蹲下,把她的脸抬起来,伸手去给她擦眼泪。
他眼里的疼惜,让南栀一下更觉得想哭,委屈道:“不好。”
“一点都不好。”
周时屿一言不发,安静地给她擦着眼泪。
“你是不是都听到了”,想起自己刚刚和丁彩月对峙的样子,犹豫了一下,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
视线下垂,“这样和自己的妈妈说话。”
他把姑娘的头抬起来,神色很认真,“善良也该是有底线的,没有棱角的人,在这个复杂险恶的世界里,本来就很难生存下去。”
“所以,南栀,你就随心所欲的活着就行。”
指腹擦掉她眼角的泪,“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和我说。”
“我可以给你提供一百种解决办法。”
笑着和姑娘商量:“但是,不要背着我一个人哭,好不好。”
南栀脸上的妆有些花,眼影被晕开,显得眼睛更加亮晶晶的。
笑得有些无奈,“我最见不得你哭。”
他声音忽而转低:“真的。”
他刚出电梯,和丁彩月擦肩而过。
因为以前查徐俊的案子,他看过丁彩月的资料,也知道上次徐俊的案子,丁彩月在其中发挥了什么作用。
不放心南栀,又跟着电梯上来。
他刚刚站在楼梯间,她们之间的对话,他也听到了一部分。
当然也包括南栀那句,我就是要和周时屿在一起。
就是要和他在一起么?
呵~
他心里其实还有点感谢丁彩月。
让他知道了。
他的小玫瑰,有多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