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南栀的新剧《梦回东京》正式开机,先在沪城影视城取景,后期再去开封和云南昆明实地取景拍摄。
周时屿最近又跟着专案组去了外省,一眨眼,两人又小半个月没见。
她最近每天从早拍到晚,回了酒店就想睡觉。
其实就算周时屿不出差,她也没有时间见他。
大女主戏的特点就是她的戏份非常之多,从16岁家变,到带领家人举家北上,再到东京经商立足,其中还穿插了感情线。
一天的戏份大多数都是她的,实在是太累了。
好不容易赶上一天结束的早,南栀换了戏服,想直接回酒店睡觉。
一出剧组,就接到了丁彩月的电话。
她直接按了没接,丁彩月马上就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我在你们剧组附近的咖啡馆等你,有点浩然的事情和你谈谈。”
紧接着又发了一个位置过来。
南栀看了一眼,收了手机朝着咖啡馆走过去。
到了咖啡馆,就看见丁彩月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小口优雅地喝着咖啡。
南栀压低帽檐,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丁彩月率先开口:“喝点什么?”
南栀本来就很累,更是懒得和她周旋,“浩然怎么了?”
丁彩月神秘一笑,“浩然没事,现在咱们家的头等大事,就是你的事。”
南栀没听明白,“我的事?我有什么事?”
丁彩月把手里的咖啡放下,正色道:“当然是你嫁人的事情了。”
“你嫁个好人家,这就是目前咱们家最大的事,你也不小了,这件事得排上日程了。”
南栀没忍住冷哼了一声,“谁说我要嫁人了?”
“我和周时屿还没到结婚那一步,不用你操心。”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很累,想睡觉。”
说完就站起身,被丁彩月眼疾手快地拉住,脸色一变,“死丫头,你跟我这儿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
“谁同意你和那个周时屿在一起了。”
“自古就是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怎么你还想反了天了?”
眼里浮现出几丝冷意,“我告诉你,我不同意,你俩成不了。”
南栀懒得和她多说,既然她愿意做梦,就让她做好了,挣脱着自己的手就要离开。
结果丁彩月看到门口的人影,脸色忽然就变了,挂上笑意,冲着门口的人招手:“明旭,这里。”
南栀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朝着她们走过来,看着三十多岁的样子。
董明旭只在电视上见过南栀,实在是没想到真人这么漂亮,脚下步伐不自觉加快。
丁彩月拽着南栀的手给他介绍,“明旭啊,这是我女儿,南栀。”
“南栀,这是董氏地产的少东家,董明旭。”
董明旭长相周正,又透着股斯文儒雅,气质倒不像是商人,朝着南栀伸手,温和一笑,“你好,南小姐,我是董明旭,久仰。”
丁彩月使劲拉着她,赶紧道:“南栀啊,明旭说很喜欢看你演的电影,特别想认识你。”
南栀看了一眼丁彩月期盼和殷勤的表情,使劲甩开她的手,往门口的方向走。
丁彩月脸上挂不住,越过董明旭去追她。
“死丫头,你存心下我的脸面是吧。”
南栀冷声开口:“放开。”
董明旭看出气氛不对,主动调和,“南小姐,你别见怪,是我想和你交个朋友,所以托丁伯母引见一下。”
南栀没看他,只是又重复了一句:“放开。”
丁彩月是个人精,知道此刻不能强来,否则在董明旭这里也不好圆过去,自己在他面前经营的母女情深形象就算毁了。
南栀抽出自己的胳膊,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
刚到门口,就有个男人拦住了她,语气很客气,“南小姐,您好,我们夫人想见您一面。”
南栀往他身后看了一眼,
视线不经意间扫到了那辆车的车牌,是白底黑字的车牌,心里浮上一阵不太好的预感。
收回视线看他,语气是一贯的客气,“我不认识你们夫人,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男人微微颔首,直接了当地开口:“我们夫人,是周时屿少爷的母亲。”
南栀心里一沉,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刚刚在咖啡店的事情看到了没有。
收回思绪,跟着面前的男人去了不远处一家私人茶室。
坐在咖啡馆里的丁彩月扫到南栀上了那辆车,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若有所思地又看了一眼车牌。
南栀到的时候,江晚琴正坐在座位上烹茶,气质温婉。
见她来了,抬头冲她微微笑着,却不带真情实意,看不出喜怒。
南栀走到她对面坐下,江晚琴倒了一杯茶给她,“南小姐,你好,我是时屿的母亲,江晚琴。”
只一眼,南栀就看出来了,这江晚琴烹茶的手艺是从小学的,而且学得很精,茶香四溢,茶艺超群。
身上也很有大家小姐的气质。
南栀扯出一个笑容,“伯母您好。”
江晚琴端起茶喝了一口,“南小姐也是聪明人,想必肯定也知道我今天来找你的意思。”
南栀视线下垂,声音很轻,“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江晚琴笑得很温婉,却挡不住话里的冰冷刺骨,“对于时屿来说,结婚并不是只需要爱情就够了,对于我们这样的家庭来说,合适比爱情更重要。”
一句话点明来意,“南小姐,我觉得你们不太合适。”
南栀放在腿上的手指微微蜷起,“周时屿,应该不知道您来找我吧。”
“确实,我是背着他来的。”
气氛沉默了半晌,南栀抬睫看她,“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和他分开呢。”
“您就一定会反对到底,是吗?”
江晚琴笑容得体,又恰到好处地叹了口气,“就算我同意了,他爷爷那一关你们也过不了。”
“只要有我们家老爷子在,时屿和你就不可能结婚。”
神色忽然变得严肃,“周家祖训,优伶不入周家门。”
南栀眼睫动了动,指尖碰到那杯热茶,烫的她缩了下手,心头莫名浮上一丝委屈,不知道是因为丁彩月,还是因为江晚琴刚刚那句话。
“是,你们现在爱的热烈,他护着你,那往后的日子呢?”江晚琴接着说,“以后的漫长岁月里,他也会为了你和家族长久对抗吗?”
“等以后情爱消磨,与其到时候再后知后觉痛苦,不如及时止损”,江晚琴眼神直直看过去,“南小姐,你觉得呢?”
“阿姨,您的意思,我明白”,南栀态度不卑不亢,脸上表情淡定又从容,“除非周时屿说他不爱我了,否则凭着您几句话就想让我放弃所爱。”
声音虽轻,却很坚定,“没这样的道理。”
周时屿爱她,她又何尝不爱周时屿呢。
江晚琴也没恼,“难道南小姐你想看到,时屿为了你和整个家族反目成仇,前途尽毁吗?”
“时屿不光是时屿,他父亲走得早,他的身上,承担着整个周家的前途。”
“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都是知意更适合他。”
江晚琴看着面前的姑娘,天人之姿,漂亮的过分,确实非池中物,也难怪自己儿子会喜欢,可惜进了娱乐圈,又摊上那样一个母亲。
为了维护周时屿和周岩海的关系,她也只好出来棒打鸳鸯。
收回思绪,接着说下去,“如果时屿硬要和你在一起,我们家老爷子势必会插手,到时候他肯定会和家里闹翻。”
“要是事情过了明路,闹到他爷爷那里,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而且南小姐在娱乐圈风头正盛,也是定然不会放弃自己的事业。”
“世间大好男儿这么多,何不找一个适合你的,又受到家里人支持的呢?”
“世间好男儿多不多,我不知道。”南栀的手握紧了那杯茶,抬头对上江晚琴的视线,“可周时屿,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