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森看了一眼南栀,表情闲散,语调上扬,“切,我又不是为了你,栀栀有危险,我是不会不管的。”
说完垂下眼睫,眼里浓烈的爱意被他悄无声息地藏起。
周时屿抱着南栀往楼下走,淡淡的嗓音响起,“苏卓,带他去处理一下手上的伤,然后带回局里做个笔录。”
“是,老大。”
张维森突然开口,“喂,周时屿,是林文俊干的。”
“别放过他。”
“如果需要证人,我可以作证。”
周时屿脚步一顿,薄唇轻启:“谢谢。”
苏卓看了一眼周时屿的背影,有些不放心,悄悄给时沉打了个电话,才带着张维森回了警局。
他抱着南栀下楼,救护车已经在外面等着。
把南栀放到救护车上,手摸了摸她的脸,看向公安医院的救护人员,“她大概什么时候会醒?”
救护车上的男医生测了测南栀的心跳血压,拿手电照了照她的瞳孔,“应该是服食了剂量不小的镇静类药物,心跳频率和血压都偏低。”
“具体的我们需要抽血化验才能知道。”
她还真是敢下手。
周时屿的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心里的火越发觉得压不住,“她本来体质就偏弱,麻烦你们多费心。”
男医生点头,“这是自然,周队长放心。”
说完周时屿就转身大步往酒店里走,突然觉得心痛难忍。
眼里狠意渐深,浑身都透着股唳气。
时沉接到苏卓电话的时候,正在和温心橙在外面吃饭。
温心橙一听苏卓说南栀出事了,根本坐不住,立刻拉着时沉就往四季华庭赶。
他们到的时候,周时屿刚把南栀送上救护车。
此刻周时屿进了酒店,直接朝着丁彩月走过去。
时沉一看周时屿脸色不对劲,赶紧上前死死拉住他,皱眉道:“周时屿,别冲动。”
“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周时屿白皙的额头上此刻青筋突起,双手握得指节泛白,看着丁彩月,一字一顿道:“你怎么敢。”
眼睛闭了闭又睁开,“这么对她。”
他身上还穿着警.服,时沉怕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违纪的事情,要是再被拍了就更麻烦了。
双手死死地拉着他,一刻也不敢放松。
周时屿眉头紧皱,眼里恨意难消,往日的冷静不再,冲她吼:“你知不知道,镇静类药物掌握不好剂量,会要了她的命。”
他眼里的晶莹一闪而过,却被时沉看了个清楚。
自己当初的一句周时屿爱南栀爱的死去活来,本是噎林知意的一句玩笑话。
现在看来,也不算是玩笑。
丁彩月被刑.警队的人控制着,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一声不吭,脸上却无半分悔意。
温心橙本来就是沉不住气的性子,此刻气的眼圈泛红。
时沉一个没看住,她上去就甩了丁彩月一个耳光,“你也配做栀栀的妈妈?”
“简直就是个毒妇。”
丁彩月养尊处优多年,一向娇贵得很,哪里受过这种待遇,此刻气得脸色涨红,“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打我?”
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挣脱出一只手,就要去打温心橙。
时沉眼疾手快地过去把人护在身后,替她结结实实挨了个耳光。
看见时沉被打,温心橙一下就急了,“时沉,你没事吧,疼吗?”
丁彩月是嫌犯,还没有被定罪,在她没有抗拒抓捕的情况下,警察对于嫌犯,也不能还手,这是纪律。
可他又舍不得温心橙挨这一巴掌,只能替她挨了。
他拉住往前冲的温心橙,护到身后,“橙橙,我没事,你别冲动。”
温心橙气得咬牙切齿,“不行,我非得打她两巴掌不行,她凭什么这么欺负栀栀。”
时沉拉着她,“南栀没事最重要。”
周时屿双手紧握着,一言不发,不过情绪已经恢复了冷静。
从身上拿下手铐,利落地上前拷住她,语气很冷,“你确实不配。”
替她回了温心橙的质问。
丁彩月被铐住,开始着急,“你凭什么抓我?”
“无凭无据就抓人?”丁彩月剧烈地挣扎着,“可别欺负我不懂法。”
“我要给我的律师打电话。”
周时屿神色冷淡,但是人已经冷静下来了,眼皮微掀,“丁彩月,你因为涉嫌故意杀人和故意伤害被紧急逮捕,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呈堂证供。”
“等到了局里,我会让你,给你的律师打电话。”
丁彩月冷哼一声,“你凭什么给我定罪?你说我涉嫌故意杀人就是故意杀人?”
“我确实不能给你定罪,可我能加速你被定罪的速度”,周时屿面无表情,转身向后走,“你做过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
“带回去。”
到了局里,周时屿就去申请传唤证,传唤林文俊。
突然想到了什么,嘱咐苏卓,“给出入境管理局打电话,限制林文俊出境。”
苏卓一愣,顿时觉得老大还是老大,心思缜密的程度他们谁都比不了,“是,老大,我马上去办。”
林文俊回了老宅之后,有些坐立难安,他也没想到,会半路杀出来个张维森。
现在周时屿肯定会把丁彩月带回去,要是丁彩月供出了自己,周时屿势必会找上他。
虽然他也没把南栀怎么样,可是镇静剂确实是他给丁彩月的,周时屿说不定会揪住这一点小题大做。
再加上张维森看见了他带昏迷的南栀回了房间,那个张维森是个一根筋,肯定会出来作证指证他。
姜月出来倒水,就看见自己儿子坐在客厅发着呆,“怎么了,文俊?”
“发什么呆啊!”
林文俊坐直身体,看向姜月,“妈,我可能闯祸了。”
姜月听林文俊说完今晚的事,眉头轻皱了一下,拍了拍他的手,“没事儿,你爸还在任上呢,他不敢拿你怎么样。”
“我去打个电话,你先回房间休息。”
说完就站起来往楼上走,走到一半,门外的佣人就进来了,表情有些紧张,“太太,警察来了。”
姜月看了一眼林文俊,“你先回房间。”
结果林文俊刚站起来,周时屿就带着人从外面走进来。
那一身淡蓝色警.服,落在林文俊眼里,尤其刺眼。
他直接走到林文俊面前,拿出传唤证打开,“林文俊,你涉嫌一起故意伤害案,请你和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若是说他涉嫌强奸,他还能辩驳两句。
但他现在直接拿故意伤害说事,摆明了就是要揪住镇静剂的事情不放,他一时还真没办法狡辩。
可他心理素质从来不差,林文俊扬眉看过去,语气带了几分挑衅,“我要是不去呢?”
周时屿慢条斯理地收了传唤证,眼神淬了冷意,“这你说了不算。”
姜月上前挡在林文俊面前,面色不善,“周时屿,你是非要和我们林家撕破脸?”
“你周家厉害,我林家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动的。”
周时屿笑,“只是配合调查,林夫人没有必要这么紧张。”
收了笑意,视线和她身后的林文俊对上,“如果今天你不和我们走,这传唤令明天就会变成拘捕令。”
“我说到做到”,他突然笑了声,却没什么温度,“林s长应该也不想看到自己儿子被拘捕吧。”
姜月被他一下戳了痛楚,也有些沉不住气,“你...”
“再说”,周时屿走到姜月面前,微微俯身压低声音,“你们林家向来不要脸,又何来撕破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