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包间的路上。
杨军趁人不注意,把一个卖相比较好的香蕉拔丝收进空间。
推开包间的门,杨军发现伊秋水早到了,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丁秋楠。
对于丁秋楠的出现,杨军一点都不意外。
自从经过上次街溜子骚扰后,两人就算有了同生共死的经历,友情也随着升华,再加上同在医务科,两人成了形影不离无话不谈的闺蜜。
“来,趁热吃。”
杨军把盘子在放在中间,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
傻柱这道香蕉拔丝做得非常成功,油亮发光的糖浆看得人口齿生津、垂涎三尺。
拔丝越拉越长,以至于最后,杨军不得不站起来。
“这怎么吃啊?”丁秋楠看着丝拉的这么长,不知道怎么下嘴了。
“竖着吃啊。”杨军下意识道。
他刚说完,就觉得桌底下有人踢了他一脚。
“真的是竖着吃。”
杨军瞪了伊秋水一眼,然后给她们示范道:“你看如果横着吃,这样糖浆就裹了一嘴,容易烫伤嘴皮子。”
伊秋水白了他一眼,然后晃了晃粉色的小拳头。
丁秋楠不懂他们之间的梗,学着杨军的样子,张开嘴唇,露出洁白的牙齿轻轻地咬了一个口。
“咯嘣。”
糖浆已经凝固,吃起来嘎嘣脆。
“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这是香蕉拔丝,平时吃不到的。”
伊秋水狠狠地瞪了杨军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
“香蕉?没听说过。”丁秋楠道。
“南方的一种水果,我们北方不常见。”伊秋水解释道。
随后,包间的菜送来了。
二荤一素,一碗炖羊排,一份糖醋里脊,再加上一份酸辣土豆丝。
丁秋楠见饭菜非常丰盛,有些不好意思蹭饭了,她红着脸道,
“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啊,我请你们吃饭。”
“你钱多啊?”杨军问道。
“不多啊。”
“那你请我们吃饭干什么?”
丁秋楠笑了笑解释道:“这不主任一直帮我吗,总想着请你们吃顿饭,就怕你们没时间。”
“我可不记得帮过你。”杨军闷头干饭。
“我升为副科长……”
“那是你凭本事当的,和我没关系。”
“职工住房……”
“那是你这个副科长应该得的。”
“上次街溜子……”
“那你更应该去感谢派所的同志啊。”
丁秋楠见杨军不认,顿时有些生气了,她大声赌气道,
“昨天晚上,你帮我挡了许大茂这事该不会不认吧?”
“昨天晚上啊……”杨军装作思考的样子,然后说道:“实不相瞒,我是想喝鸡汤了。”
丁秋楠粉腮一鼓一鼓的,眸子里泛起一层晶莹的东西,赌气不说话。
伊秋水见状,连忙打圆场道,
“行了,别生气了,我们答应吃饭还不行吗,哪天有时间就告诉你。”….杨军给她使了个眼色一眼,怪他不该答应这事。
丁秋楠连干部住房的定金都交不起,怎能再好意思让她请客呢。
他从心眼里心疼这个女孩。
知道她前世的坎坷命运后,他决定在这个世界能帮她一点是一点,他之前替他赶走崔大可,又替她挡了许大茂,为的就是让她能有一个幸福的人生。
他除了对丁秋楠同情外,再也没有其她任何心思,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给她省点钱。
丁秋楠听了伊秋水的话,已经不那么生气了,似乎能请到他们吃饭是多么开心的事。
“丁医生,有没有男朋友,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杨军装作闲聊道。
“行啊,要是这人没有主任这么优秀,就不要介绍了。”丁秋楠俏皮道。
杨军嘿嘿笑道:“这人非常不错,人长得精神,前途也不错。”
“哟,听您这么一介绍,我倒有些心动了,说说这人是谁吧。”
丁秋楠好像为了报刚才杨军怼她的怨气,故意拿话挤兑他。
“这人来头不小,他就是轧钢厂的副厂长,”杨军看着她们的脸色,连忙接着说道:“……的司机。”
“噗嗤!”
俩人笑喷。
杨军这个梗,把她们笑得肚子疼,两人放下筷子,在那里捂着肚子笑。
“你不是说你那个司机马……什么的?”丁秋楠笑了半天,直起腰问道。
“马志平,小名叫马驹子。”伊秋水笑着补充道。
“对对,就是那个叫什么骡子驹子的,一听这名字就感觉像是拉车的。”
杨军无语地看着她们。
拉车?
我看你是在开车吧。
越说越下道了。
马驹子哪里不好了?
这小伙子长得周正,人也机灵,作为自己的司机,将来前途也是一片光明。
只要给自己开上两年车,出来后最起码也是副科级的人物,配你这个医务科副科长绰绰有余了。
“他可是轧钢厂副厂长的司机,你考虑一下吧。”杨军幽幽地说道。
丁秋楠似乎是听出杨军话里的意思,她整肃了一下表情,沉声道,
“我考虑一下吧。”
丁秋楠没有明确自己的态度,她想先接触一下再决定。
毕竟这几年,她一直活在崔大可的阴影中。
她非常害怕再遇到像崔大可这样的男人,如果那个男人像崔大可那样不堪,她宁愿这辈子不结婚。
……
李怀德办公室。
耿直和李怀德相对而坐。
他们面前的烟灰缸中满是烟屁股,办公室里到处弥漫着呛人的烟味。
“我觉得这次最好还是按兵不动。”
耿直坐在沙发上,口中吐出一团烟雾,两眼迷离,似乎在想着什么事。
李怀德看着这个头上爬满银发的老头,觉得他老了。
年龄越大,胆子就越小。
这个耿直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拼命三郎了。….回顾他这三十多年的风风雨雨泥泞路,他留下了许多不朽的战绩,不管条件多艰苦,他都能不畏艰险独自一人完成任务。
现如今,这个孤胆英雄竟然打起了退堂鼓。
“这次的报酬非常可观,如果能完成任务,你将得到一大笔钱,足够你下半辈子用的了。”李怀德微微一笑,循循善诱道。
耿直坐在那里,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然后摇头道,
“不是我不想干,而是……这次我的感觉非常不好,总觉得要出事。”
“老耿,你是不是有些风声鹤唳了,别听风就是雨的,你只要把图纸和参数记下来就行了,其他的事我来办。”
“李副厂长,你就不要逼我了,三十多年来,我从来没像这次这样感到害怕,那危险的感觉就像是时刻伴随在我身边,好像只要我一伸手,就会被抓一样。”
李怀德手指敲了敲桌面提醒他道:“老耿,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做,上面已经下了死命令,我也没办法。”
“威胁我吗?”耿直眯着眼睛问道。
“就算是吧。”
“要是我说不呢?”
“大喇叭胡同三十二号,左数第三家。”李怀德幽幽的说出一个地址。
耿直闻言,身子立马坐的笔直,他双眸圆睁,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怀德。
“你是怎么知道我家人住在这里的。”
李怀德笑了笑道:“小的时候经常放风筝,风一大,风筝就被吹跑了,后来长大了,才渐渐明白要想风筝飞到高、飞得远,就要把手里的线攥紧喽,无论它飞到哪儿,只要线在我手里,他就乖乖的飞回来。”
“你卑鄙,你无耻。”
耿直颤抖的指着他,头上的银发根根竖起。
“我卑鄙?我无耻?呵呵,像我们这种人,配提这几个字吗?”
李怀德苦笑道:“你也不用这么生气,我和你一样,如今全家老小的命也攥在别人手中,其实我早该明白的,只要踏入这行,就已经是必死的结局了。”
耿直闻言,低头沉思。
李怀德说的没错,这是一个必死的结局,总不能还幻想着寿终正寝吧。
这么多年来。
他一直谨言慎行,隐藏自己的爱好,从不与人交朋友,更不参加任何活动,没想到最后,他以为自己的家人隐藏的很好,却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掌控中。
他在这一刻,忽然感觉很累,有了一种金盆洗手的想法。
可有了这种想法又有什么用。
你想退,别人能让你退吗?
你还反抗不了,因为你的命脉掌握在别人手中。
“是不是这是最后一次?只要我完成任务就能放过我的家人。”
最后,耿直不得不妥协。
“当然,只要你弄到图纸和参数,我不光放过你的家人,而且还给你一大笔钱,天高地阔,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李怀德笑了,似乎他早就知道是这个结局,正如曾经那人跟他说的那样。
许他高官厚禄,可到最后呢?
一次次的食言而肥,让他早就死了脱离掌控的那份心。
“明天,我会组织全厂技术骨干开个研讨会,到时候就能把图纸从保卫科手中拿出来,再凭你的记忆力,记住区区几张图纸不成问题吧。”
“这些年,让你一个工程师干七级钳工的活,真是委屈你了,不过,只要你成功复制出图纸和参数,以后大把的好日子等着你呢。”
李怀德微笑着给跟着画一个不切实际的大饼。
“好,我干了,希望你不要食言,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耿直说完,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李怀德望着耿直的背影,嘴角微微向上翘起。
呵呵!
早就跟你说了。
踏入这行,就是必死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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