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小四,快帮仙子算清楚,没看我正和仙子说话,怎么这么没眼力。”
说着,对着魏紫笑道:“手下人不懂事,刚刚说到哪了,对了,魂婴果,要说这魂婴果确实是个稀奇东西,我活了三百岁,也只在咱们莫桑城见过一次。 仙子来莫桑城确是来对了地方。”
“哦?看来莫桑城果然是人杰地灵。”
魏紫不轻不重的夸了一句。 “仙子过奖,只是,魂婴果出现,却是在五十多年前了,仙子来到莫桑城,应该在许多店铺上都看到了那桑灵花的标志了吧?”
“不错,这些店铺,难不成全是一家的不成?”
掌柜一拍大腿,“可不是嘛,这些个铺子,全是咱们莫桑城司家的,咱们微沙界,大多都是散修,像司家这样的大家族,极为少见。 说是微沙界第一大世家也不未过。 您说的魂婴果,正是在五十年前的司家拍卖会上出现过的。”
说法基本和张阎王的说法相同。 魏紫又和掌柜的多聊了几句,都说同行是冤家,司家又是势大,可是掌柜的却对司家赞不绝口,说是司家家规森严,几乎从未出现过欺压弱小之举。 拍卖行每年一度的拍卖会也越来越有章法,不会轻易走露身份。 可以说,对待司家这个明面上的对手,赞不绝口。 已经到了十分不正常的地步。 魏紫本来是就是想听听别人口中的司家拍卖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若是这个掌柜说几句诋毁的话,她反而不会觉得司家有问题。 偏偏,全都是溢美之词。 能在微沙界这散修当道的大千界这么重要的仙城之中,占据一席之地,成为微沙界首屈一指的大世家,司家绝无可能是什么单纯良善之辈。 有些排斥之声正常,但是这样单纯的夸赞,就只能证明对方手段太高明,将隐私之处藏得太深。 原来的魏紫,也是看不到世家的龌龊的。 但是即墨家之事,让魏紫知道,这世上,人人都有私心。 一个大世家,肯定是有一些蛀虫,拖累整个家族的名声的。 但是这些在司家却好似不存在一般。 让魏紫有些踟蹰,有些拿不定主意。 连带着,对之前认识的司寇,都有了些怀疑,是不是真的如他表面上表现的那样清冷无尘,还是只是对方装出来的假象。 离开药铺之后,魏紫想到自己心中的疑虑,她仍然没有直接前往拍卖行,带着三人,直接去了一处客栈落脚。 将其他两人屏退,只留下了万罄一人,站在屋中空地中央。 章三在退出去的时候,频频给万罄使眼色,让他不要犯拧。 魏紫在其他人走后,面对着不发一言,消极抵抗的万罄,食指放在桌上,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敲击,每敲一下,都让万罄心中一缩,沉浸在了无边的恐惧之中。 这是最简单的音攻之法,通过敲击的节奏,配合威压,能勾出一个人心中最恐惧的一面。 还是在赔仙堂时学到的小手段。 由已经元婴修为的魏紫使出来,简直是信手拈来,威力暴增。 魏紫什么都没有说,万罄便已经冷汗浸湿了全身。 额上青筋暴起,半跪在地上,显然,已经陷入了他最恐惧的境地。 “我说,我说!”
万罄终于张口了。 魏紫手下渐渐停歇,万罄喘息了片刻,平息了刚刚的恐惧之后,缓缓地站了起来。 “其实,我不说,也是为了你好,知道的多,不见得是好事。”
魏紫笑笑,不言不语,手上,食指又微微抬起。 万罄脸色一僵,这主人简直了,一言不合就出手,连话都不带多说的,明明对章三他们和气的很。 到了自己这,怎么就这么苛刻了呢。 他有一种自己被针对了的感觉。 虽然还没意识到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被针对。 不过,却已经知道要服软了,可喜可贺。 “我继续说!”
万罄急急的打断,生怕魏紫再敲桌子,敲得他头大。 魏紫勾唇一笑,食指轻轻放下,却没有从桌子上离开,威胁之意尽显。 万罄收回发散的思维,整理了一下自己知道的,将一切娓娓道来。 “其实,我本名司罄,万是我娘的姓。”
这一点魏紫在其见到司寇时的躲避,就已经有所猜测,如今有他亲口承认,也不意外,点点头,由他继续往下说。 万罄苦笑一声,“说来可笑,在浣溪园见到的司寇,却是我的族弟。 明明出身同一家族,明明原本的身份也相差无几,最后的遭遇,却天差地别。”
万罄的语气之中,有着无尽的苍凉。 苦笑一声,怕魏紫不耐烦,继续道:“司家的名声,之前在店里主人也有所耳闻了,整个莫桑城无不赞许。 可是那不过是表面罢了,内里却脏乱不堪。 司家的人,无论男女,都是不会嫁到别家的。 也从不与别的世家子弟联姻,凡是到了娶亲的年纪,就会迎取散修,若是有的散修不愿舍弃自由,归到家族之中,那家族便无论如何也要拆散两人,不管怎样,都不会让司家血脉外流。 只是,这不过是家规特殊了些,别人也无可指摘。 外界就是知道了,也只会认为司家重视家族子弟罢了。 却不知,司家子弟,在司家的掌权者眼里,就只是他们利用的工具罢了。 在司家,每过十年,就要进行一场大比,若是侥幸得了大比前十,就可以留在本家,继续安心修炼。 若是没有进入前十之列,就要外派做家族任务。 而每一个外派的家族修士,在临走之前,都要留下一盏息魂灯。 它与别的家族子弟点燃魂灯,是为了确认家族子弟的安全,寻找族人不同,它的目的却是灭魂。 只要是点燃了息魂灯,所有的家族修士的生死便掌握在了家族之人手中。 他们让往东,我们绝不敢往西。 当年大比,司寇排名第十,我,第十一。”
说到这里,万罄顿了一顿,好似在为当时的一名之差而感到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