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秦仁看得真切。
青衣女对傅辛翰的好感值又提高了！
“25”跳到了“45”！
“傅兄...总是对着这个女人示好，是图她什么吗？”
秦仁歪着脑袋，像是徒弟揣摩师傅的心意。
盯着青衣女看了大半天，秦仁莫名想起了之前的三个男人。
一阵电光火石在心头掠过，他感觉自己要抓到了什么了。
不料，那青衣女暴喝一声。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
“呃...”
秦仁怂了怂脑袋，被训得满脸通红，转过了身。
傅辛翰可不是秦仁，脸皮厚得很。
还是看着青衣女。
“你老是说结局已经注定了！你要知道，未来的事，是永远不可控的！”
“未来的事是不可控，但是在强大的力量面前，谁也无法改变结局！”
“是吗？天衍大道四十九，唯留一线生机！上天都给一丝机会，关键是能不能抓住这丝机会罢了！”
“哼！愚昧的凡人！你也敢说这些？”
“诚然！我不知会面对什么，但是眼下就有一个生机在我眼前！”
傅辛翰目光灼灼的看向青衣女，青衣女皱了皱眉。
“你觉得我会救你？”
“你当然不会救我！我不是你的什么人，但是我要是说，我能改变结局，你会帮我吗？”
“大言不惭！”
青衣女又是冷哼一声。
随即，她又扭过头去不再理会傅辛翰。
好不容易打开的话匣子，一瞬间又给封上了。
傅辛翰撇撇嘴，也没再自讨没趣。
至少，现在这个青衣女也不会将自己往外面赶了。
秦仁摩挲着下巴，一个人在角落木着脸。
他好像猜到了傅辛翰的打算。
如果是这样，那他又有什么招呢？
捏了捏胸口的护身玉，秦仁的拳头紧了紧。
屋外的风沙不知何时又大了起来，不知何时又小了起来。
秦仁和傅辛翰躺在庙内小憩了一会，谁也没注意到，青衣女在傅辛翰睡着后，一直偷偷注视着他，嘴里轻啐一口：“凡人！”
天色从暗转明，又从明转暗。
傅辛翰幽幽转醒，招呼了一声秦仁，朝着屋外走去。
秦仁打醒来后，面色就变得异常决绝。
背起傅辛翰，快步朝着与小童约定的小巷走去。
小童按照约定，早就准备好了登天绳。
三人沿着绳子再次爬上云端，小童收回登天绳。
由小童带路，朝着云朵未知的区域走去。
不多时，小童朝着四周打量一番，在一处云朵塌陷处放下了绳子。
顺着云层的塌陷往下看，正下方正是殿试的考场。
考场的大门紧闭。
果不其然，最后一日前，想要进入考场都是一件难事。
要是傻乎乎地在门外候着，等到天亮考场大门打开，满考场的沙子，谁知道沙子里有什么东西会飞出来？
“两位公子！你们，真的还要殿试啊？”
“这天龙老娘们主持殿试，你们不可能获得名次的！”
“要我看，她一定会给自己的手下安排前三甲黑名额！届时，考试结束，这里恐怕就是一处蜈蚣窝啊！”
“公子不如跟我出城得了！”
小童苦口婆心，倒也算是一番真心实意。
只不过，傅辛翰和秦仁都摇了摇头。
“此乃天命！”
“此乃命运！”
两人各执一词，秦仁第一个顺着绳索滑入了考场中。
傅辛翰没有急着滑下去，而是抓了抓登天绳，朝着小童叮嘱道。
“最后拜托你一件事！”
“公子请说！”
“我腰间绑着你的绳子，你在天上候至天明！若是我拉动绳子，你便拉我回天上！”
“公子！你这...是想考完试便跑路？”
“不然！你只管候着便是！我，或许能用黑幕打败黑幕！”
“啊？”
小童不知所措，傅辛翰看向下方已经走向自己考房的秦仁，面露期待。
“老狐狸说，秦兄你是状元郎！你...到底会如何在黑幕下拿到状元呢？”
傅辛翰紧盯着秦仁，拉着登天绳走进了自己的考房。
静坐在茅厕大小的屋内，傅辛翰却不觉得时间难熬了。
他不得想起了以前小时候的考试。
从古至今，无论是殿试还是高考，都是决定一个人命运的时候。往往在这个时候，谁也不会觉得发卷前的时间难熬。
试卷难不难，会考什么题目？
这些，足以让寒窗苦读的学子想得不亦乐乎。
“呼呼呼~”
突然，一阵暴虐的狂沙袭来。
天亮了！
“京城殿试！开启！！！”
“嘎吱~”
考场的大门打开，更大的狂风吹动着黄沙飞舞。
坐在考房内，傅辛翰除了黄沙，居然看不清房间外的路。
能见度极低！
似乎，黄沙之中，只剩下傅辛翰和他的小茅屋。
“天子到！！！”
“国师到！！！”
“簌簌簌~”
木的，黄沙中剥开一丝涟漪。
傅辛翰眯着眼，隐约能看见一白袍女人抱着一约莫十几岁的孩童，嘴唇莞尔一笑，赤脚踏沙而行。
而她怀中的男童，身着金色龙袍，面色却苍白无比。
他的眼睛眯着，想要尽力睁开，却是有心无力。
“天子都被控制了吗？”
傅辛翰的眼角已经有些刺痛了。
他闭上眼，只希望撑到试卷赶紧发下来。
“簌簌簌~”
黄沙不知不觉中更大了。
“还有半柱香时间，考场大门即将关闭，请所有考生即刻入位！”
风尘中隐约出来一阵呵令。
考场外，大批考生都在朝着考场内涌入。
他们无视着风沙，扒开无数的空中飞舞的蜈蚣，开始纷纷落座。
寒窗苦读，只为今朝，纵使天降刀雨，死于考场，也是书生的宿命。
不同于秦仁和傅辛翰，沙土中时隐时现的蜈蚣，居然一点对考生们动手的意思也没有。只不过，数百举人，皆是开始呕吐黑血。
想来，虫卵爆发的时间要到了！
“开卷！！！”
又是约莫半晌过后，似乎隐约能听见考场大门关闭的声音。
“沙沙沙”的脚步声在黄沙中响起。
傅辛翰闭着眼，脚步声停在了自己的屋前。
他睁开眼。
竟是一只半人半蜈蚣的家伙站在自己的身前。
这是个人，但是他的脑袋是蜈蚣头，黑豆眼，嘴巴里探出一对小螯钳。胸口有几根触手刺出，正抱着一堆试卷走来。
“接卷！”
“是！”
尽管这个家伙古怪异常，但是傅辛翰见他也没伤害自己，便接过了试卷黄纸。
半蜈蚣人发完试卷后，快步隐入黄沙中。
傅辛翰撑开试卷一看。
上面赫然写着八个大字。
“世风当下，汝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