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说完闭上了眼睛,看似闭目养神,实则亦在侧耳倾听。
“陛下!魏公公所言甚是,但还有不少细节需要润色!比如停战协议该怎么解释!”
“此事还不简单!江贼先犯金州在前,是他先坏了规矩!”
“可唐全烈和金州赤焰军都承认了,是他们自愿追随江贼的!”
“无妨!他们一定是被江贼逼迫,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此事还得询问一番金州百姓!”
“可百姓要是也……”
“不!不会的!”
“怎么不会……嗷!有理!百姓怎么会不向着朝廷呢?”
“除此之外,依微臣建议,陛下可再调水军随泉江而下,奇袭浮州!”
“非也非也!浮州驻守着江眠的大将吴起,此人非同小可,不如顺洛淮江而下,奇袭青州!”
“是极是极!司马懿不一定靠得住,朝廷水军亦可与江南军汇合,令司马懿难起歹心!”
“……”
大殿内顿时像菜市场,吵得龙玉贤皱起了眉头!
只见他大手一挥,“好了好了!众位爱卿,此事朕准了!怎么做就是你们的事了!朕先去养心阁歇息歇息!”
随着龙玉贤走后,大殿安静了下来。
魏忠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开始吩咐,“命林长风为镇东将军,南方战线一旦和缓,立刻率南尧防线四十万大军北上驻守东州!”
“等大梁反贼进攻云州,江贼大军大乱之际,全军出击,东进齐州!”
“再命余中胜为定水将军,率换金口五万水军逐泉江、云梦泽、洛淮江而下,隐藏踪迹,与江南司马懿合兵攻打青州!”
魏忠言简意赅地下达了命令,随即看也不看拂袖而去。
……
辽河北岸,南尧防线。
林长风领命至此,见到了镇南将军石周。
“分兵?不成不成!”石周摇摇头,“这黄朝贼子拥兵百万,极为猖獗!”
“若是我这八十万大军分兵,黄朝一旦察觉,破了南州不要紧,要是再北上威胁京州,陛下怎么办?”
林长风神情不屑。
石周虽然说得在理,但其实就是害怕自己把人带走,黄朝北上威胁到他的小命吧!
其实石周完全不用担心,黄朝的军队杂七杂八,无非就是靠着近千艘战船才格外猖狂!
你看他敢不敢下船跟朝廷的正规军打陆地战!
无非是一个不敢上岸,一个没法下河,要不然两军也不会僵持在辽河数个月之久!
林长风语气坚定,“此事乃是陛下和九千岁共同商议的结果,你想抗命不成?”
石周吓得脸一白,只得可怜兮兮道,“林将军,非是我石周多虑,你看!”
石周将林长风拉到高台,指着辽河远处,黄朝的那一艘艘站满了人的战船。
“你看!黄朝贼子人数实在太多了,而且随时厉兵秣马,想要进攻南尧防线!”
“如此兵锋,将军你却要带走我一般人,这让我怎么挡?”
林长风看着远处的战船,虽然距离太远看不太清楚,但那船上确实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如此可怕的水军部队,难怪石周忌惮!
“不对啊!我军得到消息,黄朝等人已经去往通州南部,抵御方蜡和张饺的大军了,怎么这里还有这么多人?”
林长风皱起眉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就在他快要想到什么的时候,石周凑上前,“这还不简单,分明是黄朝等人去了通州南部,但这里的军队没有挪动!”
林长风的思绪一断,听到石周的解释,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可……为什么?”
石周一副大聪明的表情,“黄朝定是忌惮我朝廷南下,所以没有调动主力!”
“他只身前去抵御方蜡张饺也好解释,无非是主将前来,激发军队士气,再加上是守城战,无需太多兵力!”
经过石周的一顿分析,林长风恍然大悟。
“这不正好?黄朝南去,留下主力在这儿,明显是没有北上之意,只为固守,那我调兵也就不怕什么了!”
石周浑身一颤,“不不不!你又错了!他分明是假装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等你一调兵,哪怕对面没有主将,只怕也会倾巢北上!”
“这一定是,黄朝提前给他们的命令!”
林长风:“……”
“说来说去,到底要怎么办?我可告诉你,调不了兵,陛下和九千岁问罪起来……”
石周突然两眼一亮,“我们可以暗中调兵,但不能让对方看出我们少了人!”
“四十万大军,少了肯定很明显吧?!”
“所以我们可以用稻草人假装,让敌军以为我等根本没有分兵!”
“反正距离甚远,敌军根本看不清楚到底是真人还是假人!”
林长风大喜,“将军好计策!”
说干就干,两人立刻下令三军捡拾柴禾、秸秆和稻草,开始制作一个个稻草人!
很快,一天夜里,林长风领着四十万大军暗中北上。
心中有些紧张害怕的石周,立刻让人将稻草人立起来!
不仅如此,石周还让军队做出一副要进攻的姿态,希望能让敌人投鼠忌器!
于是,次日。
“吼!吼!吼!”
辽河北岸站满了“人”,各种乱喊乱叫动静奇大,可谓锣鼓喧天人山人海!
辽河南岸。
“将军,朝廷大军声势浩大,好像要进攻了!”
“什么?难道他们发现我们用稻草人了?不行!快!昭告三军,不管做什么,把动静都给我闹得大一点,千万不能让敌军知道我们外强中干!”
“是!”
很快,黄朝军战船上也站满了“人”,各种颜色鲜艳的旗帜挥来挥去!
“喝!喝!喝!”
石周一惊,雾草,对方反应怎么这么大?不会要玩真的吧?我就是意思意思啊!
“快!把动静再搞大点!绝不能让敌军看出咱们虚有其表!”
“是!”
于是乎,两军士兵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一大早就对着对面扯开嗓子吼!
“吼!吼!吼!”
“喝!喝!喝!”
就像两只被绳子牵着的小狗,对着对方狂吠不止,却始终不敢动手!
两方内心都装着一个想法——一定要吓得对方不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