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勒既去,卫青三人率军夺下统万城,并迅速封锁消息。
而乌勒心心念念的屯头王,此刻却才姗姗来迟。
无他,一则秦军速度惊人,苍布更是速败,听着就像以讹传讹。
几百年来,有谁敢深入胡虏腹地,还能这么快赶过来的?
二则即便消息属实,屯头王济狄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统万城内兵力空虚,若是乌勒身死,他再率兵来个黄雀在后,单于之位岂不有望?
一来乌勒的死是秦军所为,他可以甩得干干净净,二来单于都打不过的秦军被他消灭,高下立判,立威再好不过!
至于打不打得过秦军,这个问题他完全不曾考虑。
深入大漠如此遥远,秦军再多能有多少?顶天了两三万人!
这个人数和他手底下的兵力差不多,但他可是主场作战,部下皆是胡虏骑兵,岂能不胜?
未与秦军交手的济狄,还在以看待昔日大黎军队的眼光看待中原军队。
而他也很快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价。
济狄抵达统万城,卫青使胡虏大臣出城接待,城门大开。
济狄毫无防备,率部进城,却见一群身着铁甲的大汉,惊讶不已。
“单于之兵,何时有如此装备?”
“蠢货!”
扮作小兵的卫青冷笑一声,猛然拔刀,捅向济狄腹部,刀尖自背部钻出。
济狄当场身死,余部大乱,被早有准备的秦军乱射,死伤惨重。
至此,胡虏兵力所剩无几,其余陆续赶来的部落兵力也几不过千,大局已定。
“只差胡虏单于未果。”卫青看向北边,眼中泛着精光。
……
呼啸而过的骏马踢散白雪,沉重的呼吸吐出白色的雾气。
乌勒看着不远处的山峰,瞳孔骤缩,“此地是何处?”
“单于,此地乃是狼居胥山,再过山后便是一座大湖,辽阔似海!”
乌勒大惊,“那岂不是无路可退了?”
就在这时,身后陡然响起激烈的怒吼,与起落连绵的马蹄声交织在一起。
听到这声响,乌勒脸色惨白。
“来……来了……”
胡虏士兵看着追击的秦军,脸上皆带着惊恐和畏惧。
“上山!依山而据,尚有战机!”乌勒咬牙,“胡虏不能灭亡在我等手中!”
近三千人马逃至山上,依据山势形成防线。
“将这群中原人赶上去!”
乌勒挥手,将近五百中原奴隶赶到阵前,作为据守的第一道防线。
似乎是为了振奋军心,亦或是安慰自己,乌勒大喊:“胡虏的勇士们,莫要惊慌!敌军只有八百人,我们既有人数优势,又占据地利,胜负尚未可知!”
八百人追着三千人砍,若敌人是昔日大黎,哪里会有这番景象?
以至于现在乌勒都不敢轻易言胜,而是“胜负尚未可知”!
然而此时的胡虏士兵,一个个早已被杀破了胆。
那个看似俊秀的少年,用铺满统万城的尸首和两人高的京观,告诉了他们何谓威严!
他就像一座大山,死死地压在每个胡虏人的心头,此生难忘!
“来了……来了……”
士兵们看着越来越近的秦军,嘴里喃喃自语,心中的恐惧也在不断增大。
终于,那道身影出现了!
玄甲赤袍,手中双剑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液,双眼明亮,一马当先。
“杀神!是杀神!”
不知谁喊了一声,队伍突然躁动不安起来。
仿佛心中绷紧的弦断开,有人突然扔下武器,哭喊着逃跑。
紧接着如同打开了开关,胡虏士兵一个接一个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宁愿连滚带爬摔下山崖,也不愿面对这群死神!
与之相反的是,挡在最前面的中原人奴隶则爆发出欢呼声,猛然掉转了枪头。
乌勒身体僵直,陷入绝望,视线模糊的前一刻,他看见一道朝他挥剑的身影。
看着被霍去病斩首的乌勒,所有胡虏人跪地受降。
绵延几百年的胡虏,于今日在狼居胥山,被霍去病掐灭了最后的火种。
大秦旌旗满北地,从此漠南无王廷!
“此地叫什么?”
“狼居胥山。”
“我于此斩胡虏单于,当以其首祭天,告慰战死将士,亦扬我大秦之威!”
当即登山设台,削石为碑,以乌勒之首,封不世之功。
“可都会写自己的名字?”霍去病问道。
“会,有不会的问我啊!”
“写的不好看咋办?帮我写一个呗!”
众人都明白,于此写下姓名的意义是什么。
笔直地写下百家姓名,伴随着鲜血笔墨,这一个个字,将永照青史,于前人光耀,为后人景仰!
世人将永远记得,他们曾为大秦而战,为民族而战,曾是这世上最强之军!
这一世的霍去病,再次创造了他本该立下的功勋,封狼居胥!
这番成就,前无古人,后世也很难再有来者。
“男儿至此,死而无憾!”
星斗高悬,月耀大荒,胜利的吼声,传遍山川大漠,震得雪飘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