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罗霄”离城头越来越近,李本申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等等……”
李本申突然开口,负责拉吊篮的几名士兵纷纷转头茫然地看向他。
这时,察觉到吊篮突然停止上升的“罗霄”瞳孔一缩,心中大呼不好。
抬头望去,见离城头仅一人之高,心下一狠,踩着吊篮猛得往上一跃。
几个士兵被这力道一拉,齐刷刷摔倒,在垛口处挤成一堆。
众人大惊失色,而一只手却突兀地伸出,抓在了城墙之上。
伴随手臂的猛然发力,“罗霄”,或者说李存孝整个人一跃而起,随即落在城头。
只身独槊,腰佩长剑,杀气毕露!
李本申大急:“快上!杀了他!”
一众士兵立刻上前,将李存孝团团围住,兵戈交接。
然而李存孝是谁?王不过项将不过李,一人成军的李存孝在这狭窄的城头,完全是绞肉机般的存在!
手中大槊飞舞,带着万钧之力刮起风声,槊尖所过,盔甲带着血肉横飞,毫无滞碍。
瞬息间,上前的数十士兵被屠戮一空,余者莫敢上前。
李存孝面露凶色,瞅着最显眼的李本申便杀了过去。
后者亡魂大冒,哪里想得到拉上来一头猛虎,急忙拔剑格挡。
大槊劈下,连剑带人一分为二,内脏鲜血泼了一地,热气腾腾。
眼见自家将军竟被一击斩杀,部下皆骇然惊怒,有还清醒的将领大喊:“快放箭!”
如此近的距离,放箭齐射,别说武艺高强,你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挨俩窟窿!
李存孝左右环视,迅速找到了目标——被吓得坐在地上,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的吴志商!
衣着华丽,一身贵气,偏偏又是个软蛋,一看就是哪家的公子哥。
李存孝右手持槊,左手一把拎起吴志商,将其举在自己身前。
眼见那泛着寒光的利箭即将射出,吴志商吓得连连摆手,“不要射!不要射!都放下!”
将领们面面相觑,士兵们也举着弓犹豫不决。
“郡守大人,秦军若入城……”
“闭嘴!”吴志商用颤抖的声音大喊,“大王乃是我胞兄,我不能死!你们快把兵器放下!快放下!”
李存孝眼神一亮,原来这人竟是吴三跪的胞弟。
眼见局势僵持,他趁机煽风点火:“我主乃仁德之君,尔等若是投降,必不取尔等性命!但尔等若是误杀吴三跪之胞弟,生死便不由己了!”八壹中文網
众人默然,尤其是一众士兵。
要知道虽然下令的是高层,动手的却还是他们这些底层士兵。
要是大王真追究起来,自己等人肯定是要拉出去垫背的。
乱世人命贱如草芥,拿几个士兵的性命泄愤,对高层来说算得了什么?
有人动摇了,“家小尚在后方。”
李存孝大笑:“我大秦未尝一败,如今西征,便是要拿下整个西北,那吴三跪又有几日活头?何必担心家小?”
言语之间,是浓烈的自信!
众人拜服,纷纷弃甲,主动打开城门。
利州两座大城,连十日都没撑下,便相继沦陷。
江眠率军入城,李存孝提着吴志商拜见。
“此次破靖阳,你的功劳最大,先记着,待此战过后,一并封赏。”
“谢大王!”李存孝激动不已,“对了大王,此人乃是吴三跪胞弟,吴志商。”
“无智商?”江眠眉头一扬,悄然看去。
【智谋:32】
“……”
人如其名!
查看面板其他属性后,江眠便判定了,这差不多是个文不韬武不略的废物,废物到江眠都懒得动手的那种。
“先押下去吧,看到时候能不能用来威胁一下吴三跪。”
战事告一段落,战况迅速传到疆州,传到了吴三跪的耳朵里。
“废物!废物!半个利州,连秦军十日都挡不住,枉我对那李本申大抱期望,怎么办事的?”
吴三跪摔砸着花瓶泄愤,吓得一众仆人丫鬟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待他发泄完,郭揩这才缓步上前。
“胜败乃兵家常事,大王莫要气坏了身子!”
吴三跪叹息,“唉!西北贫瘠,难出人杰,孤麾下若是多有几个如你和张嵩一般的忠臣良将,何至于此啊!”
这时,张嵩带着笑容进门,“大王,益州答应的五百万石粮食到了!”
吴三跪愁容消解,“总算是有了好消息!没想到龙玉忠这头猪真舍得放血,此事也多亏了张嵩你多番游说啊!”
“承蒙大王信任,这都是微臣职责所在!”
吴三跪感动不已,“有你二人,孤何愁天下不定?”
就在三人君臣情深之时,一道战报传来。
“报!敌将司马错率军奇袭定安,秦军已至疆州边境,目前与吴将军在汝城对峙!”
吴将军,正是吴三跪现今麾下唯一可当大任的将领,吴应鳞。
最要命的是,眼下秦军打到了疆州边境,离他越来越近了!
一想到这里,吴三跪突然感到一阵害怕。
“这……这……怎么这么快?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郭揩和张嵩听闻消息也是一惊,而后齐齐低头,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郭爱卿,你说孤该怎么办才好?”
吴三跪的一句话将郭揩拉回现实,后者思虑片刻,开始分析道:
“眼下秦军来势汹汹,仅用不到半月便几乎攻陷整个利州,我方势单力薄,若有机会,当寻求外援。”
吴三跪一愣,“龙玉忠?”
张嵩摇头,“非也!司马懿、吴起举兵阳州,眼下已经攻到了剑门关,益州战况也迫在眉睫,龙玉忠不可能在这节骨眼上分兵增援我们。”
“那……”
这时,郭揩和张嵩齐声说道:“西夏!”
轰!
如同一道惊雷,吴三跪茅塞顿开,当瞬间又迟疑起来。
“西夏非我中原人士,向其求援岂不是引狼入室?如此行径,天下人如何看我?”
郭揩苦口婆心道:“非也!大王啊,所谓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张嵩也劝道:“我等求援西夏又如何?无非是利用这群恶犬,去对付另一只恶犬,让他们两败俱伤!”
吴三跪冷哼:“那西夏国主我知晓,贪得无厌,要他出手,我得大出血啊!”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而且若西夏军队与秦军两败俱伤,我们再出来渔翁得利,彼时主动权在我等手中,西夏吞了多少,就得吐出来多少!”
“要是大战之后大王趁机重创西夏,岂不是既能摆脱勾结外族的骂名,又能杨威中原,智谋为天下传颂?”
郭揩张嵩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唬得吴三跪连连点头称是。
“说得好!我这就去写信!”
吴三跪大喜:“与其指望龙玉忠这头猪,不如求援西夏来得靠谱!”
不多日,吴三跪求援西夏的消息不胫而走。
举世哗然!
身处益州的龙玉忠听到消息,整个人都傻掉了。
“啊啊啊啊……吴三跪这头猪!满脑子浆糊的猪猡!”
“求援西夏,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吴三跪,你踏马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龙玉忠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开骂,整个人状如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