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之日,西夏军营迎来一位奇怪的“客人”。
“某想与尔等同去!”
吴应鳞目光坚定,他一定要找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李光同刚要开骂,野利温及时拦住了他,随后看向吴应鳞。
“莫要妨碍我们,其他随便你!”
“自然!”
吴应鳞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干脆变成小透明,跟在众西夏将领身后默默观察。
西夏军很快来到决战之地,旷野之上,秦军早已等候多时。
李光同举目望去,“此人是谁?竟不是先前那些秦将之一!”
倒是吴应鳞最先认出来,“秦王!”
“什么?秦王?”
李光同等人先是大惊,而后大喜。
“想不到啊,竟然是秦王亲至,这下赚大了!哈哈哈!”
本来只想用铁鹞子止损,没想到是秦王亲自下场!
这要是杀了或者生擒秦王,别说止损,那简直是原地翻身,先前的败仗都能一笔勾销!
“诸位莫要轻敌,那秦王武艺号称天下第一,绝不是好对付的!”
“哈哈哈……吴先生这番话,看来是不了解我西夏铁鹞子啊!”
李光同脸上都是自豪,“我西夏铁鹞子自建以来三百年,历经战火洗礼数百次,然至今却未尝一败!岂不闻夏州闻香关一役?”
此言一出,吴应鳞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五十年前,那还是龙玉忠和龙玉贤他俩老爹,龙宇麟当政时期。
晚年的龙宇麟不知发了什么疯,竟发十万兵马西征,扬言要灭西夏。
结果西夏仅出动八百铁鹞子,便杀得十万大黎军队抱头鼠窜,这便是令所有中原百姓都感到丢脸的闻香关战役!
虽然现在大黎早已名存实亡,但吴应鳞好歹是中原人,李光同这话说出口,他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然而野利温等西夏将领却面带笑意,中原的耻辱之战,于他们而言却是骄傲!
“昔日闻香关大捷,今日我铁鹞子将再创辉煌,斩杀秦王!给我冲!”
眼见秦王身边仅三千余人,李光同早已按捺不住,率军杀出。
这一刻,一旁身为盟友的吴应鳞,竟隐隐期待秦军能大发神威干死这帮西夏人!
另一边,面对汹涌而来的西夏铁鹞子,江眠回头看了玄甲一眼。
“西夏铁鹞子,号称天下第一骑,你们怕了吗?”
“不怕!”
典韦更是狰狞大笑:“昔日金国拐子马铁浮屠,还有胡虏骑兵全都号称天下第一骑,结果都被咱们屠尽了!”
“就是!怕他个卵球!”
“干他!把他们干出血来!”
“好!有志气!”江眠伸出霸王枪,“孤身先士卒,尔等随我,破敌!”
战马嘶吼,三千玄甲开始缓缓加速,不多时,便是震天动地的奔腾!
一片乌云中,一道白光冲在最前面,宛如刀锋枪尖,一往无前!
“怕你不成?”
李光同也持枪冲在最前面,怒吼着挺枪。
万马奔腾,泥土混着杂草飞溅,大地在颤抖,地动山摇。
士兵们压低身子,透过头盔的缝隙看着越来越近的敌军,耳边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
终于,两军撞在了一起!
轰!
属于这个时代最暴力最强悍的对撞,天地仿佛一瞬间失去了颜色!
在那最前方,一道残破的身影冲天而起,崩碎的盔甲铁片伴随着血肉飞溅!
江眠手中沉重的霸王枪这一刻化身钝器,携着万钧之力一击将李光同抽飞上天!
当李光同的身躯掉落后,奄奄一息的他眼中只有无数战马的铁蹄。
轰隆隆……
践踏而过,唯有鲜血和肉泥。
典韦挥出双戟,拓拔荣被拦腰劈成了两半!
“杀!”
玄甲怒吼,从江眠和典韦撕出来的口子鱼贯而入,随即贯穿了整个铁鹞子!
两军掠过,留下一地尸体。
再次掉头对垒,只见玄甲损失百余骑,而铁鹞子竟有千人惨死!
战死的姑且战死,活着的却陡然笼罩在恐惧之中。
怎么回事?铁鹞子不是天下无敌吗?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每一个铁鹞子都无法冷静,他们从进入铁鹞子的那一刻起,便被灌输一个信念,自己是无敌的。
但今天,这个信念似乎崩塌了!
眼前这支军队,以少敌多,将他们踩在脚下,狠狠蹂躏!
反观玄甲这边,鲜血和死亡非但没有让他恐惧,反而令他们愈发兴奋和嗜血。
因为他们的王,就站在他们前面,屹立不倒!
“杀!杀!杀!”
凶猛的怒吼声响起,玄甲再一次启动。
“杀!”
铁鹞子也大喊着杀出,只是这喊声似乎没了气势,好似在给自己打气安慰一般。
幸存的野利温知道,败了!
再一次的冲锋,当铁鹞子再一次战死千人,玄甲损失却不过百时,恐惧已经弥漫开来。
“杀!”
第三次冲锋,铁鹞子绝望了!
这一次,野利温亲眼看到,号称勇猛无敌的铁鹞子,竟有人半途当了逃兵!
“跑啊!”
“别杀我!别杀我!”
“他们是魔鬼!魔鬼!”
“救我……”
第四次对冲还未开始,铁鹞子已经疯掉,几乎全部四散而逃。
没有了勇气的重骑,将不再是重骑!
“杀!”
早有准备的赵云马超等人前来收拾残局,紧追着溃散的铁鹞子不放。
这些重骑因为多次冲锋,早已没了力气,根本跑不远便被拿下。
而被杀破了胆的他们,也没了勇气反抗,只是一味地溃逃。
然而只有尚存理智的野利温,命身边将士卸下沉重的盔甲,选了个合适的方向逃脱。
山林中,一匹马儿狂奔不止,背上的人早已是浑身冷汗。
目睹了一切的吴应鳞终于知道,心头早已阴霾密布。
“有问题!有大问题!西夏人与我军对上的,根本就不是同样的秦军!秦军一定有阴谋!”
吴应鳞飞速赶回大营,面见张嵩告知了这情况。
然而他并不知道,眼前的张嵩就是罪魁祸首之一!
“荒唐!你又在为西夏人说话吗?”张嵩直接赶走了他。
吴应鳞气急,只好写信告知吴三跪。
张嵩得知后冷笑不止:“抱歉!大王那里,我有人!”
很快,吴三跪收到了吴应鳞的信。
“两路秦军实力天壤,秦军有阴谋?”吴三跪皱着眉头。
虽然因为郭揩张嵩的挑唆,他已经对吴应鳞不喜,甚至有所怀疑,不然也不会派张嵩去监军,分走吴应鳞一半权利。
但是这么大的事,吴三跪还是极为慎重。
“若是如此,当派人去查……”
“等等!”
就在这时,郭揩站了出来,伸手制止了吴三跪。
“嗯?郭爱卿有何见地?”
“私以为,吴应鳞所言皆是胡说八道!”
郭揩一语惊人,引得吴三跪忙问,“何出此言?”
“首先,秦军为何要如此?示敌以弱?仅仅因为如此,就要让出十几座已经攻克的城池,甚至还有大批钱粮和人命,这怎么可能?”
“其次,前线有报,靖阴靖阳两条路,分明是那李光同自己选的!”
“最后,张监军率军连连得胜,依臣之见,分明是那吴应鳞嫉贤妒能,想要以此诋毁监军,削减其功绩!”
郭揩突然有意无意地说道:“张监军得胜便是秦弱,西夏惨败便是秦强,吴应鳞如此双标,莫不是在为西夏人开脱?难不成他与西夏……”
颠倒黑白,那可是郭楷祖传的本事!
天赋【蛊惑】发动,吴三跪脑子一震。
“有理!有理!好他个吴应鳞,自己打不了胜仗就搞同僚!若不是爱卿所言,孤还看不出他这道貌岸然的模样!”
吴三跪当即下令,卸了吴应鳞军职,召他立刻回边郡。
而利州兵力,则尽数交给了张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