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将滚远的那团毛线捡起来。
她看一眼袋子里的其他毛线,哦呦,还买三种颜色黑、湖蓝、粉。
穆璟安:“你要是会织,织出来配衣服、当外套,都挺好的。”
“回头我看看织什么花样好。”
她将毛线重新放回袋子里,并将他的箱子盖好。穆璟安去刷牙了,待他脚也洗完,她把水给端出去倒了。
回来后关上堂屋的门,进卧室时,就见穆璟安正在一只手脱衣服,哦,是正在解扣子。
他不回头都知道她在看自己。
他问:“你不过来数腹肌吗?”
宋青柠暗想,这男人第一眼看上去挺正经严肃的一个人,信里虽然也挺克制,但是还是能看出来他没那么正经,有点骚里骚气的。
“不数腹肌,量腿长我也不介意。”
听听,她就说吧,骚里骚气的呢。
信上她就察觉到了。
“害羞了?”穆璟安得不到回应,回头看她。
结果:“嘘——”
一个又响又长的流氓哨对着他吹了起来。
穆璟安:这哨子吹的可以呀。
“开什么玩笑,我会害羞?”宋青柠走过来,下巴点床:“躺下去。”
穆璟安:???
看出他的疑问,她说:“你不躺下去我要怎么数?站着啊?”
穆璟安看着自己的衣服问:“你确定不先帮忙把我衣服脱掉?”
这就尴尬了,人家衣服还穿的好好的呢。
她拍拍脑袋:“看我,急切了些。”
穆璟安噗嗤就笑,调侃的说:“媳妇儿,急什么啊?你男人又不会跑,你有一辈子时间可以数可以看。”
怎么样,怎么样,她没说错吧。
纸上一口一个阿柠,又文雅又有韵味儿,很有知识青年的味道。婚了后,这一开口,就是媳妇儿你男人,明明就是队里很普通的夫妻间的称呼,到他嘴里就跟舌头打个转似的。
她看他一眼,又扫一眼他身下:“那可不一定,万一你以后跟人乱搞男女关系,你不跑我也得扔进垃圾桶,不过,扔之前我保不齐会先废了你。”
她可不是什么善茬,她的男人要敢乱来,她可不会大度的去成全谁,就算她准备扔掉了,那扔掉的时候也得是个不可回收的垃圾,她就是这样不讲理!
穆璟安就觉得身下一凉。
很快说:“这点你大可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输掉婚姻。”
他是一名军人,要是连自己的小家都无法忠诚守护,还拿什么守护国家忠于国家?作为一个男人,要是连这点意志力都没有,又还能干什么大事?他要是连基本的都做不到,还不如死了算了。
宋青柠没再说什么,小心的帮他把绷带取下来,再把他的外套和衬衫都脱掉,里面只余一件军绿色的背心,并且重新帮他胳膊吊好。
这时候她看到他右臂上的新疤痕。
“还疼不疼?伸胳膊的时候疼吗?”她问。
穆璟安:“不疼了。裤子我自己来。”
他又不是全废了,可以自己做的事情,他还是不想麻烦别、不,是媳妇儿。
脱好将裤子,将裤子放在木质衣架上,他就往床上一躺,很自觉的捋起衣服,眼神示意她,数吧。
看他多听话。
宋青柠走到床边,眼睛在他身上一扫,几块腹肌一目了然。但是最引关注的却不是他的腹肌,而是他身上的疤痕。
她坐下来,手在上面碰了碰戳了戳。
穆璟安:!她摸我!!
再摸,再摸——
他倏然坐起来,不等他伸头,湿润的红唇迎了上来。
这一次,穆副团被压制的死死的。
不过媳妇儿热情如火,他还是十分喜欢的。
情色正浓时,宋青柠气的一拳头捶床,咬牙问:“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回头我非捶爆他狗头不可!害得我洞房花烛只能干看着!”
当然了,硬吃估计也可以,可一条绑着绷带的胳膊横在中间,就很担心一个激动碰到他胳膊,然后再折了。
而且吧,那姿势,饶是她皮厚,也多多少少有点不好意思。
她想了许多,却一点都不担心穆璟安会讨厌她的不矜持,毕竟夫妻嘛。夫妻之间要是还一本正经,那多没趣儿。
笑意从穆璟安的胸腔里传出来。
“你别心急,我前天去医院拍了片子,愈合良好,再过两三周就能拆掉了。”
“谁心急了?我就是不爽他破坏了我大喜之日的美好罢了!”宋青柠白他一眼,翻身到他里面在他身侧躺下。
洞房花烛可是能跟金榜题名并列的四大喜事之一,这被人搅合了,谁都不会爽好吧。
穆璟安伸手握住她的手。
粗糙的掌心摩挲着她的掌心,渐渐的抚平她内心的不悦。
穆璟安说:“我们聊聊天吧?”
宋青柠:“聊什么?”
穆璟安:“队里欺负你的人多吗?”
宋青柠:“不多,你该知道我娘是个烈士,我们队的人绝大多数还是尊敬烈士,并且友爱烈士家属的。像李铁柱家那样的奇葩,总归是少数。而且我前几年还小,还要守孝,平时生活又节俭低调,还带个弟弟,也没什么人关注我。”
李铁柱家会盯上她,应该是个意外。
原主爷爷在的时候,她生活很不错,是队里唯一上到高中的女孩子。但是爷爷去世后,她唯一的依靠也没有了,知道不能再跟以前一样生活了。
眼下这种情况又不能上大学,又有个弟弟要带着,综合考虑下她就从高中退学了,那会她才上高一。
因为她娘是烈士,烈士有抚恤金,这种事是瞒不了的。
她回家后,一是怕被人盯上,二是她到底念书念多了,于农活上不太行,平时上工挣不了几个工分,她怕大手大脚的把钱花完了,以后靠她挣的工分根本就养活不了自己和弟弟。
这不,平时生活就十分节俭,给人营造一种她家的钱早就花完了的错觉。
就是节俭过度了,她刚来的时候,姐弟俩都瘦的不行。
不过她这么做还是有用处的,许多人见她又穷又有弟弟,哪怕她长的好,也没多少人乐意上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