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个拥抱来的猝不及防,云婳滞了一瞬,待她慢悠悠回过神,脖颈处一紧,只觉呼吸困难。
“咳咳……”
终于,男子意识到了什么,不好意思地放下手臂。低下头,不敢看她,“主人,离朱只是见到你,有些激动……”
晕……
云婳莫名头疼,“呃,你叫离朱,那么我们认识么?”
我们认识么?认识么?
一瞬,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离朱抿紧唇,眉头紧蹙,捂住心口,这句话,真真切切伤到了他的心。
沧海桑田,白驹过隙,难道主人真的已经忘记他了吗?
云婳看他一脸落寞,欲安慰一番。不过认错了人而已,不必如此。
“许是你认错人了,不必难过。”
遭遇接连补刀,离朱气得浑身都在颤抖,眼神愈发哀怨,“主人,你……”
云婳浑然不知自己的伤害力,难道是她做错了什么?
一旁,长慕再也看不下去。
前行几步,介入这个话题:“你的主人究竟是谁?”
提到主人,离朱扬起头,颇为骄傲,“我的主人,泽披苍生,可是这六界尊贵至极的人物。”
离朱说完,从头到脚打量他一番,有点不屑,“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
长慕:“……”无语。
看到长慕冷了眉目,云婳心中窃喜,没想到,堂堂梓陌君竟也有吃瘪的时候。
许是她的笑意快溢出嘴角,某男回以一记冷芒,某女的笑容顿时僵住。
离朱却丝毫不知收敛,看着长慕愈发不满意,“瞧瞧,果真是地里的韭菜,一茬不如一茬。想当年……”
离朱还想说什么,话就堵在了喉咙口。
危险气息迫近,极致威压袭来,那人声音清冷:“怎么不说了?”
长慕似变了一个人,气息霸道,出手迅速,骤然扼住眼前人的脖颈,生死尽在掌握。
哎呦,倒是他轻敌了。
离朱心中一叹,好看的桃花眼微眯,弱弱看向云婳,“主人,你可不能不管我。”
看在他还勇气可嘉的份上,云婳只好道:“还望殿下手下留情,祝融火种还没有找到。”
长慕看她一眼,手腕终卸了几分力道,离朱方才贪婪地呼吸。骤然,脖颈处再度紧锁。
“离朱,告诉我,祝融火种在哪里?”
直到此刻,离朱才发现此人的实力有多么可怕,饶是他做了几万年的神兽,也不曾有如此威压。只是,这个人的气息,莫名的熟悉。
“你...你先放开我……”
长慕谅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样,于是松开了手。离朱狗皮膏药一样又黏上云婳,害怕云婳排斥他,方道:“主人,祝融火种的下落,离朱只告诉你一个人。”
云婳有点无语,只好耐住性子,贴耳过去。
二人耳语一阵,莫名的,长慕有些不悦。
许久,听某人一声清咳,云婳才勉为其难匆匆结束了话题。
这时,离朱黏在云婳身后,双手抱臂,有些小得意,“只有我知道祝融火种的封印怎么解。”
“那你倒是说啊。”
云婳见离朱端着一副上古神兽的派头,怎么看都不靠谱,她对他的话,不免怀疑。
“只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离朱微眯着眼,心中早已酝酿好:“我要跟着主人你。”
这……
云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有人斩钉截铁替她作出回应:“不行!”
离朱寻着声音看过去,咬牙切齿道:“凭什么?”
长慕倒也有充足的理由,道:“就凭你的主人欠债未还,我是她的债主。”
欠债未还!这四个字眼在云婳脑海不断放大。
这得是欠了多少?算起来,她不过是顺手牵羊,吃了几个蟠桃而已。
谁知,离朱这厮竟笑出声,大言不惭。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云婳看着他一脸匪夷所思,难不成,他真的有办法?
长慕的脸上始终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听他得意忘形道:“主人究竟欠了你多少钱?”
长慕也不多言,漫不经心自腰际解下一个空空如也的锦囊,递给他。
离朱掂了掂锦囊,仔细确认过,只是个普通的袋子而已。
不由轻嗤:“就这?”
长慕狭长的眉眼微眯,“不错,只要你将它装满,从今往后,你的主人就自由了。”
云婳瞅着他二人,心中突然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有何难!”离朱当即就应下来。
好不容易和主人见面,他可得好好表现才是。
云婳到底心觉不妥,拉住离朱,劝道:“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和你……”
离朱似明白她要说什么,及时打断了她:“主人,你就放心好了。”
云婳再度无语,放心?让她再欠一笔人情债?
不知怎么,许久心疾未发作,现下头又疼起来了,只好寻了一处地方,休息。
长慕完全一副气定神闲,长袖一挥,一方石凳现于眼前,紧接着,他安然坐定。
二人皆瞅着,离朱怎么将那袋子装满。
却见,空地中央,离朱双手结印,两道金光飞出,直冲半空。随着咒语在口中念动,忽的光芒四射,凭空现出一道石门来。
离朱剑指轻点,大喊一声:“开!”
那石门应声而动,自内而外,缓缓打开。尘封的灰尘自里面弥散开来,长慕眸色未动,只捏了个避尘诀,云婳慢了半拍,生生让灰尘给呛到。
“咳咳咳……”
不过,她的目光却始终未曾移开。
石门大开之际,宝光大绽,辉煌夺目,如贯长虹,据此便可判断,里面珍宝,不计其数。
此种情景,她亦见过,当日她寻丹朱草时遇到的山洞,便是如此情景。
不过,这石门之内,显然比那个山洞,更加璀璨夺目。
怪不得,离朱如此自信,原来是有一个宝窟呀。
她不禁又看向长慕,依旧淡定,仿佛眼前物早就料到一般。
心中的猜测愈加强烈,就在她回头之际,长慕又向她递过来一个眼神,意味深长,云婳她莫名其妙地懂了。
长慕再次示意她过来,云婳只好过去。
一瞬间,自她周身又升起一个白色结界,替她挡住漫天飞尘。
云婳有些“受宠若惊”,不自然道:“多谢殿下。”
“嗯。”长慕的声线平淡,依旧没有起伏。
这时,半空的离朱一睹空地上的情景,气煞他也。抓紧时间,结印施法,锦囊悬于半空,陡然变大数十倍,源源不断的财宝自石门涌出,灌入锦囊中。
这次,说什么也要把主人给抢回来。
彼时,长慕的嘴角缓缓上扬,一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一时间,数以千计的宝物涌入,奇怪的是,那个锦囊便似个无底洞一般,丝毫没有装满的迹象。
离朱也发现了不对劲,却已经收势不及,锦囊打开,无形之中产生一股强大吸力。不但将他宝窟中的宝贝吞得所剩无几,便连他整个人,都被吸入锦囊。
好家伙,这回他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长慕眼瞅着差不多了,略一招手,半空中的锦囊又变作寻常大小,重新飞回他手中。
锦囊鼓鼓囊囊的,也是装了不少,离朱在里面拳打脚踢,怒气冲冲,“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长慕抬起手,轻弹一下锦囊内凹凸不平的一块,冷声问:“可愿赌服输?”
“别碰我头。”离朱有被戏弄到,不甘心道:“还有,我不服!”
“不服?”长慕幽幽重复这两个字,指尖陡然窜起了小火苗。
他的指尖移动到锦囊底下,离朱立时感受到一股灼热,愈发强烈。
一旁,长慕幽幽道:“我只要精火,你是火灵,只需炼化七七四十九个时辰,想来也是一样的。”
离朱顿时慌了,原来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随着温度节节攀高,离朱还管什么神兽气节,连连讨好,“那个,我们有话好好说……”
直到此时,云婳才真真明白了所谓“腹黑”的要义,这也是一场“杀鸡儆猴”,提醒她不要耍什么花样,安安分分才可安然。
长慕并不想开杀戒,终见目的达成,方才作罢。
离朱被放出来时,也是惨不忍睹。
头发乱糟糟的,多数被火给烤焦了,浑身衣裳破烂,有清晰可见的烧伤。
云婳到底不忍心,上前欲帮他,哪知离朱低下头捂住脸,后退了几步,隔空将一团物什抛给了她,云婳接住后,离朱脚底抹油一般欲离开。
“主人…离朱改日再来看你……”
云婳还想安慰几句,离朱就已经不见了人影。
“殿下当真好手段!”
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敢指责他。
“怎么?心疼你那个小跟班了?”
“……”云婳并不想理他。
长慕的声线愈发冷凝,云婳也不想多说,将祝融火种交给他,一个人便离开了。
即便如此无礼的举动,长慕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一抹笑意直达眼角。
还真是一个倔脾气。
……
凤鸾宫。
云婳前脚刚入殿门,后脚就一个仙娥叫她。
“上仙,天后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