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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仙与凡的距离(1 / 1)

白泽陪同着甘雨,来到了一家小餐馆。

看模样,甘雨应该跟餐馆的老板娘很熟悉,因为她一进来,餐馆老板娘就笑眯眯的问甘雨是不是跟之前点一样的菜。

“这次来两份。”

看着老板娘有些笑吟吟的表情,甘雨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纠结这么多,跟往常一样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

“两份?一份还不够吃吗?”白泽诧异道。

甘雨却很是无奈的指了指白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跟着我来,难不成让你看着我吃么?”

“我是看你一个人太孤独了,陪你说说话而已,不过我已经吃饱了,两份你可以一个人吃完吗?”

“你!我都说了我在控制饮食,你必须把自己的那份给吃掉!”

“好好好,我吃。”

看着甘雨有些小生气的模样,白泽轻轻一笑。

不自觉地便会被美味吸引,又要严格控制好自己的进食——对甘雨来说,困难程度不亚于在龙脊雪山找到一朵烈焰花。

“甘雨,慢慢吃,不够还可以加。”

老板娘端着两份菜过来,笑盈盈的看着坐在一起的两人。

甘雨被看的有些坐立不安,但好在老板娘把菜放下就走了,让她松了一口气。

“今天美姨的神色总感觉有点奇怪。”

白泽看着桌子上的两碗菜,清心、薄荷、白菜、野菜全是素菜做成的汤。

麒麟是仁兽,不吃荤菜。

不过让他不满的是,为什么甘雨是满满一大碗,而他只有半碗!

似乎是看到了白泽的表情,甘雨解释道:“正常的份量就是半碗,不过我经常在这里吃,美姨看我一个人总是把汤都喝完了,之后她就给我一个人加了份量。”

原来是这样。

甘雨吃饭,动作幅度很小,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不过一分钟,那满满的一大碗菜已经见底了,连汤都喝完了。

这速度,跟白泽都有的一比了。

“你先走一步,我来结账。”

吃完之后,白泽起身,去找老板娘结账。

而结账的时候,老板娘一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的白泽,那种感觉,就跟丈母娘看女婿一样?

是错觉吗?

等甘雨离开店之后,老板娘终于开口了:“小伙子,甘雨这孩子人挺好的,你可要好好对待人家。”

白泽:???

“甘雨来这里吃饭也有两年时间了,她一直都是一个人,也总是坐在角落里,如今好不容易看见她带人来了,看你人也不错,我倒放心了。”

甘雨有着仙兽“麒麟”血脉这件事情,在璃月港鲜为人知。

每当路经绯云坡,有不明真相的路人问起她长发间显眼的突起时,她总谎称那是家传的头饰。

甘雨隐瞒她是的原因有二,一是公开真相会和璃月市民疏远,虽然实际上也不曾跟市民们亲近过,但在甘雨心里,疏远总不是好事。

二是一旦老实告诉了大家“这是麒麟的角”,就无法保证不会有人怀着好奇的心情,伸手来摸——而角这种器官也是有感觉的,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大娘你误会了,我跟甘雨只是朋友。”

“朋友嘛,我懂,我懂。”

老板娘笑眯眯的回答,让白泽怎么解释也没有用,只能无奈的离开了店。

来到大街上,白泽的脚步突然慢了一步,目光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的背影。

甘雨一个人缓缓的走在人群之中,不管周围的人快步还是慢步,不管周围的人是成双成对还是成群结伴,不管周围的人大声说话还是轻声细语。

她都是注视着前方,不紧不慢,走在大街上,走在人群中。

这让白泽想起了一句话,一句五百年后甘雨说的话。

璃月港的孤独比绝云间更加孤独,在绝云间看云,是一个人看云的孤独,走入璃月的人海,却是非人之物在世间的孤独。

此刻的甘雨,虽走在璃月的人海之中,可白泽一眼就看出,她与璃月的人们格格不入。

除去自己与七七,在烟绯没有出生之前,整整两千年的历史,甘雨是璃月唯一的。

时间几乎没能改变甘雨的心智,她的内心始终在“人”和“仙兽”之间摇摆。

一方面,身为麒麟的她,难以理解人类世界的诸多纷争。

而另一方面,人类的血脉却总是提醒她,要对融入社会抱有希望。

因此,甘雨难以真正的融入人群,除了工作,甘雨也基本没有其它的爱好了。

“甘雨。”

白泽快步走过去,跟甘雨一同行走。

“嗯?”甘雨侧过头看着白泽,脸上带着些许疑惑,不明白白泽突然叫她的名字是做什么。

“我觉得你应该多交一些朋友,平时多笑笑。”

朋友…

甘雨停下了脚步,随后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璃月港的码头之上,商船来来往往,有通过大海前往其他地区的璃月商船,也有外国而来的商人前来璃月。

一艘艘船抛锚驶入璃月港,一艘艘船扬帆起航进入无边的大海。

码头边,甘雨与白泽一起看着接近黄昏时刻的码头,正当白泽疑惑不解的时候,甘雨轻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看这码头,船只来来往往永不停歇,我每天吃早点的时候,都会来这里看一会,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在璃月港工作了两千年,我身边的人就跟这码头的船只一样来来走走,不知换了多少人。”

“时间让我们的外表可以千百年不变,但在普通人眼中,几十年便是一生。”

“不是我不想交朋友,而是看着朋友渐渐老去的样子,那种感觉,很难受,久而久之,我更加喜欢一个人,把时间都留在工作之上,因为只有工作,我才不会觉得孤独。”

“白泽,你的仙龄应该不大吧,等你百年之后,看着曾经自己在意的朋友一个个离去,或许你会有不一样的想法。”

“我每过几年,便会换一家饭店吃饭,我能感觉的到,美姨很关照我,有时候不忙,她就会陪着我说话。”

“仙与凡的距离,比你想象的,还要远的多。”

黄昏的橙光之下,甘雨的话却让白泽微微沉默了起来。

如甘雨所说,他真正的年龄不过二十来岁,虽成为了,可他并没有经历过离别之情。

他想起了胡淘,想起了重芸。

她们只是普通人,虽然现在年龄还小,可几十年之后,她们会渐渐老去,而他会依然保持在二十岁的模样。

等百年之后,他再回首世间,除了回忆之外,或许再也听不到她们的声音了。

而甘雨,已经在璃月港这个城市生活了两千年,经历的离别不知道有多少。

白泽突然理解了那句话的意思。

欲买桂花同载酒,只可惜故人何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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