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落幕,对于一个捉老鼠的布局,这次行动算得上的开销过度——当然,suze安慰自己这总比杀了一半实验室的人损失要小。最终sherry在散会时也坦白,她在台上讲的都是去头去尾的胡编乱造。aptx4869依然在实验阶段,不能大规模投入使用。
“哈,他们的眼神可真够失望的,像是丢了好几百万英镑一样。”
一只手把控着方向盘,一只手从前排的水瓶放置处单手打开了一罐苏打水。suze让自己的嘴唇在苏打水的干涉下不会过于干燥,然后冲着sherry轻哼道。
“这不是很正常吗?”
sherry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镜子,认真地照了照额头上的伤口,那是清水雅子刚才划出来的。伤口这个时候已经凝固了,没有血液再向外渗出。为了干净起见,sherry还是选择了从包里拿出创可贴,贴在了脸上。
“你的那番话吓了大家一大跳——连brandy脸色都变了。”
说着,她拍了拍贴上的创可贴,让其稳了稳。
“是吗?”suze挑眉笑道,“那你呢?”
连brandy都因为她的无情而变了脸色,反倒是sherry,从头到尾没有波澜。这让suze欣慰,至少她没有面对一个伤心失落又哭哭啼啼的小女孩。
这是一个刻薄的问题。sherry心里想道。
她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形容词:恐惧,失望,惊慌?她顿了顿正在收拾东西的手,不,都不是,这些都不是那一瞬间她的想法。当刀片放在自己脖子前,sherry出乎自己意料的平静——她以为她至少会有一个正常人面对死亡时的胆怯。
“别告诉我你觉得解脱了。”suze看到sherry的模样,就大概能猜到对方脑子里的想法。
这好像找到了形容她心情的最佳措辞。
sherry觉得有趣,事实上她怀疑suze曾经剖析过她的心理。
“啊啦,你比我想象的更了解我。那时候的想法的确是觉得不如重生。老实说,我还觉得挺向往的。除了被刀片割的时候有点痛。”
“亲爱的,死亡更痛。”
suze好心提醒道。好吧,这位同事的确满足她的所有要求,甚至年纪轻轻就看破了生死——suze自己都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夸奖。唯一的缺点就是太悲观了。
“你知道brandy是怎么评价我们的吗?天造地设,狼狈为奸。配合得过于默契”
冰蓝色的眼睛短暂合上,sherry向后一靠,回味着“天造地设”与“狼狈为奸”这两个形容词——没有一个在这里是褒义的。而她并不想反驳,她早就觉得自己和suze一样黑,各种意义上的。
你总要把别人的贬义当成褒义来理解,这能让自己少点烦恼。suze乐观地想着,她最擅长让自己心情愉悦,显然sherry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觉得挺可观的,要是你早出生几年我一定向那位大人推荐你进执行部——不,我会推荐你身兼数职。这能让我的工作轻松很多,我喜欢你的脑子,它是宝藏。”
绿灯变红,suze一踩刹车压在线上。
趁着等红灯的空隙,suze从车内放置的香烟盒内抽出了一根。掏出打火机,滚动,点火,最后深吸一口,呼出些烟雾——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她打开了些车窗,让窗外还有些凉爽的晚风吹了进来,试图减轻烟味的弥漫范围。
这要这样举荐,我能夭寿十几年。sherry眼睛都没睁地想着。
“免了,谢谢你的好心。我天生不适合像你们那样打打杀杀,现在的职务挺好的。”sherry说着说着就因为烟味呛到,她皱眉,睁眼打开车窗,“见鬼,你们执行部的人都是老烟枪吗?我上次被呛到也是在gin的车上。谢天谢地,我没在执行部。”
非要比较,suze还要好上那么一点——至少对方知道自己开下车窗。
“跟他比,我甘拜下风,我烟瘾没那么重。”suze在绿灯时踩下油门,替自己正名,“你应该跟rye一起呆一下——执行部的男人们热衷于宿醉在尼古丁的芬芳里,所以他们嗓子哑得跟几晚上没睡过觉一样。”
她好像在开车——双层意义上的。sherry谨慎地想着。假装自己没听明白。
“跟前女友的妹妹一起执行任务?我想,他或许会在狙击目标的时候不小心偏离,把应该打入对方脑门的子弹打到对方的脚底。”sherry耸了耸肩。
suze兴致盎然,“听起来不错,这样我就能顺理成章的干掉他了——办事不成。”
不——这不是我想表达的意思——
sherry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suze的阅读理解能力也许刚刚及格。除了与她知道的形象相差甚远。
“我倒是头一次知道你会需要一个理由来干掉人。”
实话实说,sherry觉得这些执行部的高层全都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人。其中包括suze,甚至可以说是首当其中。
眉梢微挑,suze咬着烟的声音模模糊糊,“不得不说,你的话总是一针见血,让我自己都需要反应很久。”沉默两秒,她又扬起笑容,继续补充,“我只是不想浪费人才——想想看,如果我存着私心把gin杀了。哇哦,不得不说,研究部的门会冲着我大打开,那我会希望耶和华——算了,撒旦吧,在地狱给我留个风景不错的位置。”
研究部。sherry听见这个名字就一阵寒冷。
在思考自己害怕的地方时,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人颤抖,具体表现在sherry差点因为手机的来电震动而惊叫一声。对上suze好笑的目光,sherry深呼吸一口气,看了看车子连接的屏幕——好吧,一串数字,suze的好习惯。
“哈,gin——”
suze嗤笑一声,自动将号码翻译成名字,她把手中的烟狠狠压灭在了烟灰缸里,反复揉捻至其火光完全消散,然后点了点上面的接通按钮。
“晚上好,gin。稀奇了,你居然也知道我的行动电话号码?”
她一直以为对方的手机和她的号码不兼容——认识几年通话次数不超过五次,对方从来都是把maraschino当成一个消息中转站。suze合理怀疑这是在作弊。八壹中文網
“你在哪里?”
通过话筒失了真的声音也不妨碍gin通过声音传递冰冷。
“来组织基地的路上。”又是一个红灯,suze踩下刹车,“如果你是在催促我快点回到组织的话,去申请把东京的红绿灯全部变绿会是更有效率的做法。”
“老鼠已经被带到了组织,负责行动的你还在路上?”
听声音好像是有点生气——suze心不在焉地想着。对她来说这可不够唬人,毕竟gin和她说话,十次有八次都是在暴怒的边缘跳跃。没办法,他们是情敌,不严格来说。
“抱歉啊。刚刚去便利店买了点苏打水。女人是水做的,你不能干涉成员的私人生活。”
suze毫无歉意地说着抱歉。电话那头一片寂静,连悉悉簌簌的声音都没有。
“gin?你还在吗?”
上次她被rye挂断了电话,希望历史不要重演,suze不悦地想到。
“五分钟,见不到你的影子,就等着看宫野明美的尸体吧——我知道sherry在你旁边。”gin恶狠狠地说道,挂断了电话。
一旁刚刚还算得上冷静的sherry瞪大了眼,瞳孔剧烈收缩,身体颤抖。她惊慌失措地转过头,语气都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几个声调,“suze,他可不是开玩笑的。”gin从不开玩笑。
其实suze更在意话筒里的嘟嘟声——妈的,又挂她电话。
“放心,我们只是买了瓶水,不是看了场电影。”suze悠悠地说道,一个急转,漂亮地把车停进了地上画着的停车线,“你看,这不就到了吗?”
她熄火,打开车门,一身黑色礼服让她起了鸡皮疙瘩——降温了,她需要外套,可她忘了。
“gin,早到有奖励吗?”
suze靠在前车盖上,漫不经心地问道。
“哼,你该庆幸。”gin叼着烟,一只手插在兜里,或许摸着爱枪的枪柄,“要是叛徒在路上出了什么事,你最好提着脑袋来见那位大人。”
“这样的假设毫无意义,人已经到了。”
suze按着遥控器锁上车门。开玩笑,一个被打得半死的叛徒都送不回来,那组织早晚解散吧。
盯着她两秒,gin放弃了说教的想法,这女人听不进去,他很清楚。gin将烟扔在地上,用鞋底踩灭,“那只老鼠被带到审讯室了。你自己去,骨链没有你的批准不能被投入使用。”
很好,看起来组织依然有询问开发者的优良习惯——suze心情愉悦,“我也想看看是谁把我们的小猫咪施了魔法变成小老鼠。”她已经开始兴奋了,她迫不及待想要给对方一个完美的回馈。
“至于你,sherry——”gin的目光转移到从刚才起就保持沉默的茶发女人身上,“宫野明美昨天回国了,她良好的表现为你争取来了一次见面的机会。明天十一点,a街的aa咖啡店,还是老样子的行程,你应该清楚。”
回国?suze思索着,她在沙特遇到过宫野明美。不由自主地,这让她想起了rye——无意怀念,但的确已经许久没见了,连日子都宁静了许多。抓叛徒比满世界挨子弹要安全多了。
“知道了。”
sherry抬眸,平静说道。她的内心已经欢呼雀跃,迫不及待去看看自己的光明。
“gin,或许你不会介意把sherry送回家?这么晚了,女孩子一个人,多危险。”suze伸了个懒腰,“如果不是有老鼠作乱,我本来很乐意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