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n,maraschino和rye三个人是分头离开的。
三辆车在黑夜的三岔路口开向不同的方向。身后港口的黑暗与火光都与他们不再相关,海浪卷起的黑暗又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冲上来吞噬他们。
rye一边行驶在公路,一边按下了车载蓝牙的拨号。
“詹姆斯,是我。”他叨念着最近频率偏高的名字。
“不必自责,这是组织的作风,宁可直接毁掉也不让别人有机可乘——你们已经做得很好的。gin和maraschino的实力需要重新评估,超出我的意料。”
他的话顿了顿。
rye想起fbi打出的那颗子弹,明明应该被刺穿脚踝的女人如今安然无恙。没人能想到gin在千钧一发也能迅速作出反应,这个组织不愧在黑暗里盘根超过半个世纪,其中已经彻底被黑暗腐蚀的枝干以血液为养分,成长到他未曾想过的强大。
可他的细胞在跳跃着——rye甚至笑了笑。他的阴暗面从来存在,而如今,他有棋逢对手的雀跃,即使这种雀跃来源于两个恶名昭彰的凶徒。
“接下来还是要小心,”他话锋一转,“他们可能察觉到了什么。”
他的不安更加浓烈。rye望向窗外,暗沉沉的夜空里潜伏着一只洪水猛兽。没人知道为什么gin和maraschino都没有对资料表现出极大的热枕——他见过gin拿别的资料,做事干净利落,不是这样可有可无的态度。但他无迹可寻,这不应该。
“但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rye皱起眉头,沉声说道,“小心的情况下,下次有机会,直接出手。”
他不敢保证还能在这里安然无恙地待多久。可以说,他惹怒了一张免死金牌,在他的笨拙和不理性的思考之下。suze警惕起来是个不亚于gin的刺头,rye到现在也记得一开始遇见suze时三天两头就能和枪口刀刃打招呼。fbi的行动也越来越频繁,他不知道还能瞒到什么时候。
他挂断了电话,身上的肌肉还紧绷着。
等着一个红灯,他从包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深呼吸一口,rye发觉心里的烦躁依然盘旋着。他踩下油门疾驰而去,握住方向盘的手起着青筋。他驾驶着汽车朝着高速公路的另一头跑去,身后无尽的黑夜争相恐后涌上。他试图在深入黑暗底部后又逃离深远的笼罩。
rye等了两年了。他抿唇。
除了那次suze和maraschino的实力估计失误导致fbi的伤亡,大多数时候他的消息都给fbi提供了很多便利。一切都顺理成章地进行的,甚至出乎他的意料——至少他现在还活着,而这足够让人庆幸。庆幸之余,他不可避免又觉得浑身冰凉。
不存在的东西,不存在的人。赤井秀一执着于只能在suze和rye之间存在的东西。
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又像是最不清楚的人。
rye的油门踩得更狠。引擎的轰鸣遮掩过了电台的音乐,他驾驶着汽车逃离黑夜,丢失在身后的还有一场应该消散的梦境。
另一边,maraschino和gin各自驾驶着汽车回到了组织的停车场。maraschino锁上车门后打开了gin的车子的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两个人都沉默着。
半晌,maraschino开口,“这下可以确定了?”
“嗯。”gin低声回应的单字节掩盖过杀意,他的眼神里跳动着火焰,“黑/帮的狙击手之前就被干掉了,打向你的子弹来自于另一个阵营,那地方本来没有人。老鼠在黑夜里东躲西藏太久,还是没忍住窜了出来。”
越说,他越笑,笑得更加恐怖。
这个圈套圈出了在他们里面潜伏着的老鼠。
“哪个阵营,能确定吗?”maraschino轻声说道,有些哑。
“刚刚苏妡传来消息,”gin看了一眼maraschino,“fbi今晚有大量人员出动。”
他看见maraschino身上近乎肉眼可见的杀气。对方紧咬住嘴唇很久,最后近乎暴怒一般一拳砸在了车窗玻璃上。gin看着她,又移开了目光,谁知道对方会不会迁怒。
“你知道这事不能告诉suze。”他提醒了一句。
她当然知道。
可maraschino宁可自己并不知道。她只是紧紧地抿着唇,这让gin警惕地看了过来。最终,在对方近乎威胁的目光凝视下,maraschino别过头,看向窗外,眼里一片冰冷。
一天后,rye接到消息,第二天和gin在一个废弃仓库交接。
他马上联系了fbi。
maraschino坐在vermouth面前,对方灵巧的手在她脸上捏造着。太阳东升西落,maraschino再看向镜子时,年轻的脸蛋被巧妙地化妆成了沧桑的老人,布满老脸的皱纹格外狰狞。
在俄罗斯的suze一点不清楚东京这时候掀起的惊涛骇浪。
她站在k基地的外面,敏捷地爬上了树干。借着高度的优势和组织的特殊眼镜,suze看见杰克成功将一个运送材料的工作人员掠走,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上了对方的衣服走进基地。
放下眼镜,suze的手也放在了腰间的枪上。她跳跃到里基地更近的树枝上,权衡之下,选择用包里的烟雾/弹扔到门口的警卫面前。
烟雾弥漫,惊叫响起,suze站在原地,静静俯视着面前的慌乱。
她如同在等待对方发现她一样。事实也是,四面八方的监控同时对准了她的身影。数颗子弹划破空气飞来,suze脚下发力,蹬着树枝跳跃,灵活地翻转身体,再躲开子弹的同时朝着离基地更远的地方奔跑而去,一个背影消失在树林中。
她的速度不算快,不然隐没在地形复杂的丛林里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没办法,答应了的事就要做到,而且这也是为了自己好。suze有意识地绕着树林四处逃窜,如果有人把她的足迹话一个地图那一定是围绕着基地的一个大圈。她要做的是尽可能吸引火力,不让对方分散更多的人去寻找杰克的踪迹。
人类和克隆人果然是本质的区别——suze感慨道。
至少她回头打伤的人不会锲而不舍地在追上来,这也让她更加游刃有余。她希望杰克能够快点,不然如果这边k基地的人反应过来从总部派来更多的人,甚至是更先进的设备,那才是真的插翅难飞。suze已经想好了,真到了那一步,她一定马上走。
“杰克,拿到了吗?”
她轻声对着耳边的耳机说道。
“快了。”
杰克的声音近乎喃喃低语。相比起suze这边又是脚步声又是子弹声还有沉重的呼吸声,杰克那边鸦雀无声。
“你那边应该挺空的——说真的,每次都是一个人打这么多个,如果能够有公平竞争的规则,那这些红方机构一定是最先违反的。”
suze轻松地笑道。她的目标不是让敌人死亡,这让她轻松很多。
“可你还活着。”杰克实事求是。
“听起来你很遗憾。”suze轻哼一声。
谁说不是呢?杰克没把这句话说出口,深入敌营的人是他,如果惹怒了外面这个本来就没什么信誉可言的女人,他的日子会很难过,具体体现在可能会被处理掉——或者监狱里关十辈子,差别不大。
“到了。”
沉寂片刻,杰克说道。同时,suze眼神变得凌厉,几乎倒数三秒的同时,k基地里警铃大作,隔着半个树林的这边也觉得刺耳。suze转头,看见原本跟在自己身后的人个个都变了脸色,也不执着于搞破坏的suze,转头朝着基地跑去。
子弹出膛,suze的枪还冒着烟,几个红方人员的腿上喷出鲜血。
当然不可能这么容易让他们走掉。suze几乎不遮挡地站在平地上,笑着看向面前的人们。她的m500将树林里从缝隙渗透的光倒映得冷厉。
多亏液体防弹衣。suze鲜少这么感谢组织,转念一想,如果不是组织她也不会在这里。她侧身又躲过子弹,脸上已经有擦伤。
“出来了。”
杰克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
suze停住脚步,回头,微笑的同时扔了几颗催/泪/瓦/斯过去。
“结束了,各位。”
她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林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