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个很奇怪的女人。”
bourbon任由suze在他的脸上做一些动作，才做了半张脸他已经从镜子中看到了属于赤井秀一的轮廓，他抬头看了看suze，对方的眼神波澜不惊，只是专心致志地研究着手上的工作，这让bourbon更加摸不透suze的心思，在他看来，suze矛盾至极，无从理解。
会因为对方的死讯而沉闷就代表她一定在意，可她表现得又像是刀枪不入。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现在是有求于我，能不能端正一下自己的态度？”
suze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扫过去时带着些威胁的意味，bourbon好像在千方百计地试探着些什么，这让她不得不提高警惕，这个老狐狸的难搞指数直逼vermouth。
“好了好了，怕你了，真是。”
bourbon半真半假地眯起眼，笑道，心里在不着痕迹地思索着今天见到suze后对方的一系列反应，与vermouth形容得如出一辙，可真的见到了，才发现还带着suze特有的影子，带着她的性格与作风，比如绝不流露一丝一毫的软肋，威胁起人来依旧云淡风轻，一点不差。
他突然感受到脸上有点刺疼，这让他倒吸一口凉气，眼刀扫向suze：
“你故意的？”
他差点忘了这个女人有多记仇，脸上的伤疤到现在居然有火辣辣的疼，bourbon开始怀疑suze的易容技术，或者这个女人就是想要公报私仇。
“抱歉啊。”
suze懒洋洋地抿唇一笑，一点不真诚地道歉。
bourbon眯了眯眼，很想揍她，良好的素质告诉他现在出手很不绅士。
suze看着bourbon一副忍耐的模样，心头一乐，好不容易让这个老狐狸也有憋屈的时候，她觉得极其畅快，即使她刚刚的手抖纯粹是误伤——结果倒是令她满意。
刚好做到脸上的伤疤，不可抑制地，她思维发散了些，想起自己无数的梦魇。
收拾好心情，suze浅浅呼吸一口气，有些浮躁的心沉寂了下来。
“你的计划就是，变成这个模样然后去街上乱晃？”做完最后一点步骤，suze收起了自己给他易容的工具，冲着这个夸大其词地惊讶道，“实在是非常有条理、有目的性的计划啊。”
“那群惹人厌的fbi今天会去米花商场附近。”bourbon阴冷地勾唇，眸中闪跳着跃跃欲试的目光，“装成这个模样再去试探他们的反应——要看出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并不难。”
“哇哦，你看起来比我还讨厌fbi哦。”suze半真半假地惊呼道。
bourbon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你讨厌fbi？你不是爱那个fbi爱得死去活来么？”
“不会用成语就别用，你觉得爱到死去活来这个形容词用在我身上合适吗？”suze对于bourbon的嘲讽报以一个微笑，手里一点没留情地抓起沙发上一个抱枕扔了过去，意料之中地落了一个空，“你好像对于激怒我这件事乐此不疲，如果不是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以为你在引起我的注意。”
bourbon看了看因为他的躲闪而掉落在地上的抱枕，好整以暇地勾唇，“什么样的人？”
“记仇，小气，又喜欢装神弄鬼的老男人。”
suze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后就坐在了沙发上，踢掉自己的拖鞋蜷缩在沙发里，津津有味地看着bourbon听见她的话明显保持不住的笑容，觉得很有意思。
只是当她以一样的姿势坐在车里的时候就不觉得有意思了。
“你让我呆在你旁边，可以增加你的可信度？”suze打了个哈切，懒洋洋的，瞥向bourbon的眼神带有显而易见的不满，“你以为我和那家伙的关系是人尽皆知的吗？”
“确实是。”bourbon笑得有些深，“那家伙？不叫他的名字了？”
他的话像是点燃了一捆炸弹，suze微微眯起的眼神有些凌厉，bourbon感受到一股冰凉贴在他的脖子上，银色的匕首闪烁着刺骨的寒光。
“你很适合去当辩论选手——知道哪里痛往哪里刺。”
suze勾了勾唇，有些冷。
低垂着目光看了一眼正横在他脖颈间的匕首，bourbon像是轻笑了一声，他一点不慌不忙，“再痛也不会比你这一下刺下去痛，你和gin越来越像了，都很喜欢举着把枪，或者是刀，威胁人。”
对于他的话不置可否，suze收起了匕首。
马自达停在了停车场里，suze有些不悦地走下车，赤井和bourbon的身材其实很像，身高也差不多，再加上了bourbon的刻意乔装打扮，她看见从驾驶座上下来的bourbon时竟然真的有一种那是赤井秀一的错觉，只是在仔细看她就能分辨出那是易容，提醒着她，真实的男人早就死了。
走进商场，人来人往，suze看见自己身前伸过来一只手，她转头，挑眉，看见bourbon含笑看着她：
“不得不说，你和刚刚站在你旁边那位大叔的距离都比现在和我的要近。”
suze眨了眨眼，心里冷哼一声，她的确不大想和bourbon凑太近，抬头就是那张自己打扮出来的脸蛋让她很想直接把那张面具撕下来。
只是，该配合做些什么，她还是知道。
拉过bourbon的手肘，她将自己的手臂搭在对方的臂弯里，两人的距离凑近了些，bourbon能够感觉到suze做这个动作时显然有些生疏。
“稀奇了，你们以前没挽过手？”
“还真没有。”suze嗤笑一声，“掐脖子的次数比较多，要不要试试？”
她的实话实说让bourbon看向她的眼神明显有些无奈，同时，很难得地他在心里对于赤井产生了一股敬佩之情，动不动就打架，还是个有这么恐怖身手的女人，赤井在这方面确实是他望尘莫及的。
商场里有些推推搡搡，好像还发生了什么案件，suze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拥挤的人群和封锁起来的米花商场，想着这阵子可真够倒霉的，这几个月来遇上的警察与案件比她之前这么多年加起来还要多很多，可惜身边这个男人好像正好兴致勃勃。
“你看见fbi了？”
“嗯——那个金色头发的女人，和那个很壮的男人。”
bourbon伸出手指了指前方的两个人，suze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看见了朱蒂，还有另一个fbi，她不记得名字，但确实是在赤井身旁经常出现的人。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suze打了个哈切，“等着他们发现你吗？”
“只需要让他们‘不小心’注意到我就行了。”
bourbon的笑容有些阴森，他打量的目光投射在目前还没有注意到他的朱蒂身上，对方丝毫没有察觉到这边的异样。
suze看见bourbon显然不友善的面容，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她其实蛮好奇为什么从一开始bourbon和那时还是rye的赤井秀一就两看生厌，到最后也只是归咎于男人之间的互相不顺眼，bourbon在fbi的事情上这么执着她当然乐于见之，难得这个男人会对组织的事真有多上心。
bourbon带着挽住他手臂的suze穿梭在人群中，他刻意在朱蒂身旁停留，甚至站在对方的旁边，让朱蒂能够看清楚他的侧脸和上面的伤疤又同时侧过脸偏向suze的房间。
他还把suze的位置朝前拉了拉，让旁人能够看出他正挽着一个女孩。
对于他的行为，suze只能在心里翻一个白眼。
“秀！”
朱蒂急匆匆地呼喊被吞没在了人群中，她再度抬头看时只看见了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她的眼圈有些红，刚刚那个面容一定是赤井，她一定没有认错，可她又看见在“赤井”身旁的那个女孩，没什么表情但容颜一定是绝色的，这一切让她有些乱。
那是赤井吗？
她的疑惑自然被bourbon猜到了个彻底，事实上，在朱蒂注意到这边想要挤过来时，bourbon就带着suze悄然隐没在了人群之中，拉低了帽沿，一片背影中朱蒂一定找不到他们。
“确定了？”
suze淡淡地发问，朱蒂的反应很真实，赤井秀一，是真的死了。
也幸好她从未抱有希望，死了的人，无法复生。
“应该是吧——看上去不像是还活着的模样。”bourbon看向朱蒂的方向，勾了勾唇，“不过，那个女人看上去并不像是普通同事的感觉呢，说不定——”他的笑容有显而易见的暗示，“她注意到你的存在时，好像比看见我还要错愕。”
“双重打击而已，你觉得，她能认出我就是suze？”sue对于他的想法嗤之以鼻，赤井又不是没有前女友，不差这么一个，她也不在意。
“有道理。”
bourbon赞同地点了点头，正如suze所说，挽手这件事出现在suze和赤井秀一之间的确是足够的匪夷所思，他眼神突然暗了暗，有些不怀好意，突然抽出了被suze挽住的手腕，反倒是搭在了对方的肩上，同时低下头，嘴唇贴在她的耳垂上：
“这样会不会容易被认出来一点？”
米花商场对面大楼上的一家咖啡店里，一个淡粉色头发的男人正观察着商场里的一切情况，他总能够一眼认出心里朝思暮想的那个女人，哪怕周围有无数的人群，她也变化着不一样的脸。
看见她身旁那个戴着帽子，与自己从前的模样如出一辙的男人突然低下头，凑近了对方的耳畔，姿态暧昧不明时，他微微睁开了双眸。
镜片下的墨绿色眼睛，有些凌厉，有些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