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aschino。”
gin在壁炉边看书,他比起自己开了一个咖啡店的suze更加悠闲。这时候外面的街道大雨滂沱,更让他坚定了不需要给自己找事做的想法。他听见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穿着简单卫衣牛仔裤的maraschino还睡眼惺忪。
“怎么?”
maraschino一边回复,一边走到餐桌旁的橱柜里给自己拿出咖啡,顺手打开了桌上放置着的吐司。她嘴里含着吐司,端着咖啡走到gin面前的地毯上,盘腿坐下,也让自己享受火炉的温暖。
gin没说话,他慢吞吞地看了一眼在地上吃吐司的maraschino,觉得对方好像很快乐。他其实从听见脚步声就读不进去书里的优美措辞,索性他合上书,看了看窗外。大雨打过的窗户一片朦胧,gin伸手拿起茶几上的电脑,刚打算敲打字符就听见门铃声。
“你去开门。”maraschino嘴里模糊地说道,从地毯上起来比从椅子上起来艰难多了。
gin对此不置可否,毕竟他刚刚才拿起来电脑,但看起来maraschino确实没有打算移动的样子。他又把电脑放在茶几上,拿起橱柜上放置的枪,用没有拿枪的手去开门。他透过猫眼看了看,外面的场景让他怔住两秒,然后对后面说道,“你还是过来看看吧。”
他打开门,外面的大雨声逐渐清晰。
雨水顺着没有房门的屋檐落下,雨帘后面是一个疲惫又狼狈的女人。gin看见她的衣服都湿透了,只能勉强用卫衣帽子遮住头发。湿透的头发下是一双明亮的眼睛,看见他时对方的眼睛像是突然迸发出光芒。gin最后的怀疑也被打消,他侧身让出通道,把枪放在了鞋柜上。
“进来吧。”他淡淡地说道。
“怎么了?”
之前听见gin一定要让她过来的maraschino吞下最后一点吐司才站起来,她走到门口,随着gin身体的侧开,她看见地板被打湿,长发的女人让她眨了眨眼。
“苏妡?”
maraschino不确定地说道,她原本对此并不抱希望。
苏妡摘下了卫衣的帽子,没有任何易容的脸看起来无比憔悴,但她心里无比雀跃。她想说什么,可嘴唇冻得乌青,让她打了个寒颤。
maraschino拉住她的手走到火炉边,把沙发上的毛毯披在对方身上,苏妡的脸有些惨白,她不敢想是怎样的急迫让对方甚至不想停下去买把伞或者等雨停。
“先去洗个澡吧,suze房间里有她的衣服,稍微大一的外套和裤子你也能穿。”maraschino说道。
“suze?”苏妡总算说出这个名字,maraschino感觉她在颤抖。
“嗯——她在咖啡店,你可能没查到。”或者先查了主动暴露身份的maraschino的消息,不敢去查suze,因为害怕失望。无论哪种maraschino都不觉得奇怪,“你先去把自己收拾一下,不然会生病,我打电话告诉她你来了。”
“不。”苏妡摇了摇头,“等我收拾完自己去找她。这个丫头,我怕她雨天着急回来又出什么事。”
亲昵的语气让maraschino怔住,她从未这样考虑过suze,也许在姐姐的眼里,妹妹永远是个小孩。对此她没什么好说的,所以她点了点头,简单告诉苏妡衣服的位置和suze的房间,就去厨房准备给对方泡一杯热茶,刚刚苏妡的手臂非常冰冷。
等到苏妡上楼,gin走到厨房,看见maraschino正在烧热水。
“放心了?”
他听见开水滚滚的声音,问道。刚刚他看见maraschino眉头都松了些,对方这些天一直挂念着苏妡的消息。gin对此没什么不满,他觉得挺好的。苏妡回来了,suze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或者suze就能和赤井秀一互相折磨,总之maraschino能闲下来不少。
“嗯。”maraschino把滚烫的热水倒入茶壶里,抬头看向gin,“没人能想到这么巧的事,至少苏妡回来了,suze的一个心结也解了。”
她提起suze时满目舒心,gin皱了皱眉头,走上前把maraschino的茶壶放在台面上,另一只手把她拉过来,吻在她的嘴唇上。他越来越靠近,maraschino被他提起来放在台面上,她不受控制地向后靠去,gin一下又一下地扫过她的嘴唇。
maraschino呼吸有些急促,但她记得别的,伸手抵在gin胸前。
“别,苏妡的事还没解决。”她零碎地说道。
换个说法就是苏妡的事更重要——gin因为这个翻译有些不悦,但也无可奈何,显然maraschino的确是这么想的,再问下去只会让他更无奈。他恶狠狠地在maraschino嘴唇上咬了一下,对方吃痛地哼了一声,然后抬脚踢在他腹部。
maraschino揉了揉自己的嘴唇,gin从某些方面和犬科动物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楼梯上有脚步声,她看见收拾一顿的苏妡正在擦着头发,显然对方并没有耐心再去把头发吹干。换上清爽干净衣服的苏妡才有了原来的模样,她对maraschino笑了笑。
“走吧。”
maraschino明白她的想法,也不多说什么,从门口拿起两把伞,递了一把给苏妡。gin在她们身后看着,转身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继续享受火焰的炙烤。他不需要参与姐妹重逢的温馨剧情。
咖啡店和公寓就是步行的距离,maraschino听见雨滴打在伞上的声音,可能是卫衣的材质过于优质,她一点不觉得雨水寒冷。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苏妡开口问道。
她刚来的时候查找过过于maraschino和suze的资料,无从发觉。她找到了这个世界琴酒的踪迹,但没有两个女孩,她本就与琴酒不该有什么交集。苏妡日复一日过着差不多的生活,她可以把她的生活过得充实,但少了目标和在意的人总觉得索然无味。
“我已经快要两年了。”maraschino回忆道,“suze比我们晚一些——可能因为她比我们死得更晚吧。”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提起死总还有些不自在。
“死?”苏妡重复了一遍。她多多少少猜到了,但因为她知道死的时候有多痛,她并不希望她的妹妹也会经历这些,“组织没了?”
“差不多吧。”maraschino静静地说道,“能叫上名字的人物都差不多死了,或者叛变,或者是卧底,不知道那位大人撤离日本之后又能做多久。”
她提起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波澜了。在最后那几天她就不再有以前一定要做到组织要求的事情的决心,反倒觉得有些累——可能失明的痛苦过于刺骨。这个世界的组织她敬而远之,不想自找麻烦是一回事,更多的是觉得没必要,被腐朽钢筋堆叠而起的大楼总会坍塌。
苏妡想问问具体的,但又觉得强迫别人去想死前——当然,没人会有他们一样的经历和机会了——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她很想你。”maraschino想了想,多加了一句。
说到这里,苏妡目光柔和,“我也是。我本希望她能够平安的离开,然后快乐的活着,至少她身边还有你,没想到阴差阳错地——竟然也有一个相对不错的结局。”
“你知道她不可能快乐。”maraschino坦然承认了这一点,“你对她来说无可替代。”
苏妡对此不置可否,姐姐和闺蜜对suze来说一样重要,只是重要在不同方面而已。她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suze是被赤井杀死的?”她想不出除此之外,fbi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掉suze,如果赤井真的在庇护她的话。而如果赤井没有,只能证明苏妡的做法是正确的。
“应该不是。”maraschino想起赤井的态度,不认为这是事实,“suze没跟我细说,她只是觉得没有意义了——你知道,我自私地先死掉,她对此非常不满。至于赤井,”她顿了顿,在想要不要说这个事,“赤井也在这个世界。具体你等和suze见了面再说吧。”
她不好多说什么,不管是赤井的态度还是suze的态度,苏妡在这里面会起到比她更好的作用。
苏妡点了点头,她有很长的时间去和suze聊这些。她觉得心跳有些快,maraschino脚步停住也让她知道已经到了地方。她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外面的大雨困住了许多客人。咖啡机前站着的身影牵挂着苏妡的情绪,她无意识地笑了笑。
maraschino推开门,风铃被摇曳得发出声响。
suze百无聊赖地抬头,先看见maraschino的模样,有些惊喜——她以为maraschino不会在这个雨天放弃火炉出来找她。然后她的目光落在maraschino身后的人身上。
她手里的咖啡杯差一点落在桌上。
“小弥。”她看见那人走近,然后温柔地冲她笑道。
suze失了声,她几乎是快步跑到苏妡面前,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迅速地移动过。她一下抱住面前的人,真实的触感让她颤抖。
“姐姐。”
她的世界又升起了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