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木屋看起来摇摇欲坠的,仿佛一阵风都会被刮走似的。“这便是李秀才的房屋。”
柳明发如是道,他往走一步,扣响了木屋的门。过了好一阵子,屋内的人才走过来开门。云从瑢瞧见开门一位眉清目秀的姑娘,她拥有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唇不点而红,肤如凝脂,也难怪那个尚书大人会喜欢这柳潇潇,这柳潇潇有一种清新淡雅的气质,看着挺赏心悦目的。“啊,爹,你身后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来呢?”
柳潇潇蹙眉道,她心存戒心,只因为先前李炎枫被人打断了腿,导致她现在,对一切陌生人都提防着。柳明发忙解释道:“他们是好心人,路过咱竹叶城,其中有一位便是郎中,他们说要帮李秀才诊治……”“爹,你可得擦亮眼睛,他们很有可能是陆景耀派来的人!”
柳潇潇挡在门口,并不打算让他们进去。“哎,闺女,你别疑神疑鬼的了。他们若是陆景耀的人,那他们早就把我绑起来威胁你了。”
柳明发急切道,柳潇潇又凝眉望了他们几眼,仔细端详过后,才同意他们进来。“好,你们进来吧!”
柳潇潇终于松了口,放他们几个人进屋。进来后,云从瑢发现这屋子还不是一般的简陋,只放了一张缺了腿的桌子,还有一把破旧的圆木椅,就连桌上的茶杯,也是有了裂痕的。云从瑢见此情景,不禁佩服起柳潇潇来,这李秀才的家境如此贫寒,可柳潇潇竟然对他不离不弃,不愿嫁给有权有势的尚书大人,而是心甘情愿嫁给这样一个穷酸秀才。“你们是谁?”
这时,从里屋发出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柳潇潇便又带着他们进去里屋,只见床榻上躺着一个剑眉星目的男子,他虽然长得并非风流倜傥之人,可从他那刚毅的轮廓,不难看出,这应该是个两袖清风之人,有种凛凛的正义之气。“各位,求求你们,救救他吧……”柳潇潇说着,她拿出了绣帕,抹了抹眼角的热泪。萧启元便给林墨言递了个眼色,林墨言大步向前,坐在床榻前的一张圆木椅上,伸出手去替李秀才诊脉,云从瑢瞧见,那柳潇潇的神情十分的紧张,她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李秀才,满眼写满了担心。良久,林墨言才开口道:“他的腿并没有断,只是被打得淤青了,不能下床走动,我会为他开几服药,还有,这段时间,切记不能下床走动,还有,要替他用澡巾热敷伤处。”
“多谢!可惜我身上只有十文钱,不知够不够付这位郎中的诊费?”
卧床的李炎枫心急地从怀中正欲掏出那十文钱,却被云从瑢给拦住了。云从瑢爽朗一笑,扬手道:“诶,不必了,李秀才,你还是专心养伤吧,钱的事情就免了吧!”
“不,他欠你们的,还是我来还吧,我这里也有二两银子。”
柳潇潇眉头一皱,忙从自己的怀中取出银两。“都说了不必了,真的不用。”
云从瑢忙推辞道,她又说道:“况且,我们还在你爹那里蹭了一顿饭。”
“嗯,没错,你们这么贫寒,我们帮你们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萧启元薄唇轻启道。柳潇潇和李炎枫才就此作罢,而此时,云从瑢又问道:“对了,这陆景耀为何如此嚣张?难道他不怕皇上治他的罪吗?”
“这……”柳潇潇面露难色,似乎不敢开口,怕自己说错话,而李炎枫则拧眉道:“其实,陆景耀之所以这么嚣张,那是因为他有人做靠山。”
“靠山?”
听到这个词,萧启元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惊惑。难道,还有人胆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李炎枫嘴角微扬,蹙眉道:“他背后的人,便是那康平亲王萧明正!萧明正在朝廷中,结党营私,专门欺压百姓,可皇上竟然对此混不知情。”
“啊!”
萧启元闻言,脸色大变,只因为他自己便是李炎枫口中的那个‘皇上’,他每日都在皇宫中,处理国事,可却对宫外发生的事情知之甚少,也难怪会有人背着他在暗地里动手脚。李炎枫见到萧启元这么个震惊的反应,便继续道:“很意外吗?其实,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前段时间,那萧明正的部下许三海,还跟人在酒肆打架,把人给打废了。康平亲王便让人送去了些银子,草草了事。”
“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萧启元拍案而起,他完全没想到,自己最为信任的一个人,竟然会做出此等欺压百姓的恶事出来。云从瑢从萧启元的表情中看出,他不只是愤怒,还有一丝丝的失望。她想起来,那日在泰义狩猎场,萧启元还是很赏识萧明正的。只可惜,萧明正并不走正路。“唉,要是有人能站出来,好好地惩治他们一番就好了……”柳明发长叹一口气道。萧启元的拳头徒然收紧了些,也就只有他能惩治这些人,只是,那萧明正结党营私,若是自己贸然将他给抓起,只怕会引起混乱。云从瑢看出萧启元的为难,他即便是贵为天子,也不能事事都如意称心。于是云从瑢便开口道:“其实,像萧明正这样的人,很难在一朝一夕就扳倒的,不过,我倒是希望有人能把陆景耀这样的人渣给揪出来砍头。”
“嗯,你说的有道理,若是能把陆尚书绳之以法,那也是一件可喜之事。”
萧寒策在一旁沉声道。萧启元心中顿时有了决断,他便开口对李炎枫,道:“你们放心,这件事情,我定会为你们讨回一个公道!”
话音刚落,柳潇潇便跪在了地上,她眼眶湿润,哽咽道:“我就知道,您一定是微服私访的朝廷命官!小女柳潇潇在此先谢过大人了!”
“啊?”
萧启元也没想到柳潇潇居然还给他跪下了,他忙亲手搀扶她起来,拧眉道:“姑娘,我不是什么青天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