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一夜,征求了父母意见,最后将李征、薄荷的小子和芷兰的小子留了下来。
史秸郑重地对金氏夫妇道:“这几个孩子就拜托贤伉俪了!”
金有财道:“放心,我会将他们当自己的儿子看待,绝不会亏待了!”
临行之前,史秸才将一只精巧的锦盒亲手交给郑氏。
郑氏喜出望外,连忙羞着道谢,“好妹妹,一路顺风。以后有时间了,再南下来玩。”
史秸眨了眨眼,笑道:“好的,郑姐姐。你们以后回乡了,也记得来我家玩儿!”
船行到双方听不见对方语音的距离,两个丈夫同时对自己的妻子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什么时候以姐妹相称啦?”
郑氏低头而笑,“回去再告诉你!”
史秸笑道:“我将避子的法儿告诉郑家姐姐啦!她很喜欢!”
许坤脸上一烧,“你这家伙!那东西也能外传?!好不害臊!”
史秸盯着天空盘旋的海鸟,“怎么不能,我巴不得传得更广呢!女子本就艰难,如果能实现自己的身体自主权,我是很乐意效劳呢!”
接下来的旅程如预期中一般,领略了海上风光,见识了隆港崛起,体会到家乡风情,感受到野外的四季变化……
再次回到京城时,时间已至晚春。说是一年孝期,实际上只有十个月而已。请亲朋好友聚个会吃顿饭,便算是除孝了。
许鸢萌萌地打量着父母和两个哥哥,衡量着到底哪个的怀抱更为舒适。
快一年不见,史御史更加有些老态龙钟的意味。
史秸担忧地道:“爷爷,您要保养好身体,朝堂的事,能不管就不要管了。”
史御史道:“我早就是半荣养状态,平时去朝堂上点个卯,其他任事不管。我有意辞官回家安养晚年,但得等至阳复职之后。我虽不大说得上话,但铺桥搭路余辉还是有的。至阳,对此你有什么打算?”
许坤道:“这个要视皇上的意思。圣心难测,我若冒然找人疏通门路,就是得以复职,也很难受到重用。我的去留终究还是得皇上说了算,旁人但凡沾手一点,我的前程立毁。这其中的风险,望爷爷知晓。”
史御史叹气,“是我心急了些。我是怕我活不到你复职的时候……”
史秸皱眉,喊道:“爷爷!别浑说!你身体健旺着呢,长命百岁不是问题!”
许鸢大眼睛骨碌碌转,发现屋里的终极大佬原来是白胡子老爷爷,便笑靥如花飞扑进史御史怀中,甜蜜地喊道,“外曾爷爷!我喜欢你!”
史御史大乐,将许鸢抱起,“小丫头,我也喜欢你!”
史秸连忙道:“鸢儿,你别动来动去,莫把外曾爷爷压着啦!”
许鸢做了个鬼脸,亲亲密密地抱住史御史,“曾爷爷,吃糖糖!”
原来选靠山的目的是为了吃糖呢,史秸忍俊不禁笑了,“鹄儿、鸾儿,去带你们妹妹下去吃糖。”
许鸢最会识眼色了,见大人们有话要说,便乖乖地跟哥哥们出了门。
史御史笑道:“这丫头和你小时候太像了,精怪得很!”
史秸讪讪道,“爷爷,我都当娘了,您还提当年!”
许坤道:“如今我只能赋闲在家等待。皇上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去年我那是出去躲祸呢。现在朝堂稳定下来,我又想浑身轻松地回去捡果子吃,没那么容易。出去游历了一番,我心性开阔了许多,也不在意这一时半刻的,复职不复职,什么时候复职也就那么回事,不必太过强求。”
史御史捻须而笑,“越发沉稳了。”
史秸道:“爷爷,我们回京两眼一抹黑,您能不能讲讲后宫局势?”
后宫说是女人的战场,实则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前朝政治,没有哪个臣子不关注那紫禁城的动向。
“后宫可不太平。”史御史眉峰缩起,“小事不大传得出来,大事却有一桩。和当年李妃打入冷宫一样,上个月贵妃被贬,所出皇子封为郡王,彻底绝了贵妃一系登顶之路。”
史秸道:“宫中旧主位全体阵亡,成年王子几乎全军覆没,这阵仗委实有些不小。那这位屹立宫中将近二十年的主位又是为了何事被打到的?”
史御史道:“邸报上说他们母子主谋柳妃流产,戕害皇嗣,笼络权臣,罪不可恕,念在事情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小惩大诫,降贵妃为嫔,封其子为郡王。”
“柳妃?”
史御史道:“如今已经升为淑妃了,不日便要举行册封大礼。”
“大礼?那命妇得进宫觐见了?”
“恩。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要是运气好些,说不得就能复职了。”史御史道,“至阳的腰牌被收走,如今只有你能进宫。要是你能抓住机会,通过后宫的路子,也许至阳复职有望。”
史秸和许坤对视一眼,“爷爷,您说的这个柳、淑妃,是不是在我们游历出行后不久入的宫,一个长得美貌惊人小知县庶女?”
史御史道:“确实是入宫不到一年的知县庶女。至于相貌,我没关注过。”
郭氏道:“我听老姐妹儿们说,那淑妃艳绝天下,宠冠六宫,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为过!”
几个大人紧紧地盯着史秸,眼睛里露出探寻之色。
史秸道:“那可能真是我们认识的人了!”
史御史道:“你们怎么会认识淑妃?有何渊源?”
史秸道:“我们路过江南,途经一方小县,路上救下了一个貌美小娘子。那小娘子受嫡母迫害,差点命丧湖中,我们就顺手帮了她一把。这个淑妃各个点都对得上,大约便是当初那个柳叶儿。”
郭氏大喜,“那敢情好!你帮她一把,她帮你一把,礼尚往来!”
史秸摇摇头,道:“落魄之状,谁愿意提起!索要来的不是恩情,那是携恩求报,恐遭人反感了!最好的办法是装作不认识,视情况作出应对。”
史御史道:“其中的度,你好生斟酌。不求有功,只要无过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