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就带着几个狗腿子告她欺凌。系主任电话打过来时，祝悠悠在酒店房间里环视了一圈，只有一套睡衣能穿。她换好衣服，拖着三十九度的身体到学校和祝西岚对峙。“你们说我欺负谁？”
祝悠悠没办法缓解高烧带来的晕眩感，声音柔柔软软的，撑着最后的力气坐到椅子。古板的校领导看她站不稳的节奏，趁势问：“你哪里不舒服？”
祝悠悠手掌在滚烫的额头上贴了贴，虚弱的声音在微颤，“只是有点发烧。”
“老师，这件事情既然是在学校发生的，我们就查监控吧。”
抱着一摞书的洛景天走进来，把书放在老师的办公桌上，就站在祝悠悠身后。祝悠悠颔首，迷糊地接话。“有道理，我昨天也在化妆室里，被人泼了一盆凉水。”
“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
祝悠悠每说一句话，嗓子里就像在被人灌入沙子，干裂撕扯的疼痛让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林夕指着自己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疤，委屈的眼眶里蕴满泪水，冷哼道：“少在这装可怜了！你就是看没监控才动手的。”
祝悠悠耸拉着眼角，故作惊讶地捂着嘴，不想说话，干咳两声来掩饰对她的嫌弃。“喝水。”
洛景天接拿着纸杯子，接了杯温水，送到祝悠悠嘴边。祝悠悠抬手，又想气一气祝西岚，就拨开两边的头发，凑到杯沿饮了两口。热水进嗓，祝悠悠启唇道：“那里的监控坏了，你们怎么知道？你们知道坏了还要往哪里去，难道是你们泼我冷水，然后被人打了？”
“你在说什么？”
老师不想掺合她们的事，拿出手机拨打110。“你们都是成年人了，该会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祝悠悠平淡的神情如清冷的月光，细看冒着寒意。她殴打祝西岚的画面没有被录进监控画面中，祝西岚她们把水从三楼抬到礼堂很多人都看到了。查到了又怎么样，有霍临风兜底，她只能算正当防卫。祝西岚率先败下阵，央求老师不要报警，“老师，我们不追究这件事了。”
“别啊，岚岚同学，我看你们脸上的伤可不是小事啊，再说了，万一凶手之后还打击报复你们怎么办？好可怕。”
祝悠悠抬眸又小心地收回，像只软糯小兔。周倩崩溃震惊地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昨天祝悠悠打她们时，完全不是这个样子。“老师，我请病假了，可以回去了吗？”
祝悠悠起身，走路都踉跄。国字脸的中年男人推了下啤酒杯底厚的镜框，点头：“可以了。”
洛景天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两人在走廊上一前一后底走着，祝悠悠一步三喘气。晚几分钟出来的祝西岚都走到了他们前面，祝悠悠顿然一愣，身子向后倒去。张开的双臂赶紧将她搂紧怀里，少年炙热的目光像是在打量珍贵的珠宝。“洛景天，背我，把我送到学校门口。”
祝悠悠的声音极低，泛着泪光的眸子，如同即将破碎的玻璃面。下一秒，她的身体就如愿地腾空了，洛景天把她公主抱了起来。忽高忽低的地面看的头晕，祝悠悠更加难受，想要呕吐，双手紧紧勾住洛景天的脖子。“要不然，我送你去医院吧？”
洛景天舍不得把祝悠悠放下来。抱在怀里的人没有什么重量，一旦撒开手，就会变成振翅欲飞的蝴蝶。祝悠悠掏出银针，往虎口猛刺进去。红色的血珠从皮肤里流出来，祝悠悠用疼痛保持着清晰，摇头拒绝，“你先回去吧，我回家有事。”
洛景天找不出理由留住她，看着她微红的脸颊，摘下手腕上的红绳给她绑上。“那就祝你身体快好。”
“好。”
祝悠悠吐出一个简单的音节，没有力气摘手腕上的红绳，“谢谢你。”
洛景天一喜，飞快地吻了下她的额头就跑开了，等待已久的霍舟上看看下看看，不知道说点什么好。祝悠悠只是住在霍临风假的家庭医生，不是霍临风的小情人，即便是在大学生里找了男朋友，也是理所应当。就是可惜昨晚霍临风摆了那么久的玫瑰花，结果祝悠悠根本没回家。——客厅里。“怎么？现在学会夜不归宿了？”
这怪异的腔调，让不顺的祝悠悠头晕脑胀。她无视霍临风的声音，垂头去看桌子上的药材。满屋子的花香，盖住那些药材散发出来的苦味，祝悠悠耿直地问：“客厅里怎么会有那么重的玫瑰花香？”
屋里冰冷冷的装饰不是字画，就是玉器，花园里能看见一株活着的绿植都是奇迹。祝悠悠开始对花香起疑，顺口说：“不会是花香的问题吧？”
说着她还捂了捂鼻子。霍临风登时石化住了，咬着后牙槽。霍舟心领神会站出来打圆场，“那个不是，祝小姐要检查的物品在桌上。”
“我们总裁每个月都会喝一次这种补药，你看看是不是这些药材的问题？”
霍舟指着桌上的药材。祝悠悠恍然大悟，拿起一根人参随便扫了一眼，又在桌子上对那些药材进行一次解剖。突然，她不经意想起什么，神色凝重地问：“你们用什么熬制汤药，普通的锅吗？”
在厨房切菜的刘婶听到这话，抱着瓷罐从厨房走出来。有了上次对菜品的测试，刘婶觉也再担心问题是出在厨房，笑眯眯地把瓷罐摆在桌子上，露出慈祥的微笑，“祝小姐，您放心检查。”
祝悠悠抬起罐子，一手的鲜血立马引起了霍临风的注意。她把瓷罐凑近鼻子，嗅到刺鼻的味道，整个肺腑都跟着烧灼起来。“呕。应该就是这个罐子的问题。”
祝悠悠扶着锋利的桌角，摇头试图把眼前出现的叠影固定住。“不是我，我不会做对不起总裁的事。”
刘婶捏着荷叶边的围裙，惊惶失色。霍临风安抚道：“放心，我相信你的。”
药罐是从外面购买的，刘婶不懂这些，可能只是被人给利用了。祝悠悠摁着额头，想说什么，被霍舟抢先一步，“那我这就去查瓷器是从哪里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