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风面色凝重,黑色的大衣盖不住他那条笔直的长腿,白色衬衫随意地扎在裤腰里。“你怎么来了?”
祝悠悠慌忙地将手背在身后,挪脚撞撞那个黄毛男生的帆布鞋。男生眼神闪躲地看着霍临风身后的校领导,也将手背在身后。谁知那条小蛇蜷着身子懒洋洋地窝在祝悠悠的掌心,不愿回到主人的手心里。“我来看看我投资的建筑,没什么问题吧?”
霍临风的神色越发冰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祝悠悠担心黄毛的小蛇被校领导看到,铤而走险地虚握着手心,转身抱住黄毛,顺势将他的小蛇放回帽子里。感受到帽子里的重力,黄毛也放心下来,长长地吐了口气。两人欲盖弥彰的亲密接触,就差把心虚两字写在脸上了。身后的校领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将决定权放在霍临风的手里。下课铃声响起,柳眉一早就注意到窗外的霍临风了,拿着保温杯走到霍临风跟前,笑着凑近乎:“霍临风?霍然最近还好吗?”
“好啊,怎么不好,马上就要进监狱了,你说好不好?”
睡眠不足,霍临风的心情差到极点,说话一嘴的火药味。祝悠悠垂下头,如同犯错的小孩,双手抓住卫衣帽子的抽绳,紧紧遮住脸,连着腰也弯了下去。她不敢直视霍临风的眼睛,腰部以上随着她微微弯下的动作,显出一条柔软的曲线。“柳眉老师对吧?这么多年了,您还是擅长公报私仇啊。”
霍临风咬掉手上的真皮手套,骨骼分明的五指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身后的校领导脸色又白了几分,光头保镖驱散开围观的学生,将几人带到会议室里去。祝悠悠这才敢动弹,李绮兰拔开人群,拽着她往宿舍的方向走。“这个柳眉很有名气,听说霍然就是她的学生,不过她好像很讨厌霍然,那谁也是她的得意弟子,感觉她这次就是冲着你来的……”李绮兰挽着祝悠悠的手臂,语速飞快,等走到宿舍门口时,声音已经沙哑了。“不着急,你慢慢说,那谁是谁啊?”
祝悠悠转身,点开密码锁,接了杯水给李绮兰。李绮兰咕嘟一口,一饮而尽,脸色通红地把背包摔在地上,气愤道:“就是那个对你死缠烂打的洛景天啊,他的好兄弟还在我们的庆功会上,污蔑你水性杨花。”
“哦哦。”
祝悠悠听到是洛景天的老师,不仅没有担心反而淡定了很多。既来之则安之,看今天霍临风那恼怒的样子,那个柳眉应该活不过今天了。祝悠悠没有衡量霍临风的怒火是因何而起,就规划是柳眉惹的,完全不往自己身上找问题。窝在软榻上看了一下午的漫画,在床上补觉的李绮兰摸到手机,摘开眼罩,刚一摁亮屏幕,就大叫了起来。“悠悠,你快看这次的作业评分,只有你挂科了。”
祝悠悠咬碎嘴里的甜枣,快速地站起身,在班级群里看柳眉新发过来的表格。她的名字在最后一行,只有她的名字是红色的,目光往左移,她的分数栏,赫然写着两个大字“未交”。整日忙于事业的霍然学长都合格了,她每天早到,在校行为规范,得分那处竟是负数。“我也不在乎,她对我的综合评价了,只要加上这次的作业分数,我就应该是合格的吧?”
祝悠悠拧着眉,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插进掌心里。李绮兰手忙脚乱地揪出枕头下的计算器,看着那一排数字,手指快速地在按键上游走,嘴唇轻轻地动着。“箭术比赛,话剧表演两次,参加知名电影拍摄一次,这些加起来刚好能补上日常规范,其他成绩都是满分,完全可以。”
祝悠悠深呼一口气,耳边有道声音不断地告诉她要保持冷静。走到柳眉的办公室门,她听到里面传出的轻笑声,还是压制不住体内暴躁的神经,一脚踹开那扇门。柳眉收起手机,不耐烦地抬起眼皮,问:“你来干什么?成绩已经公布了。”
“我向上一个老师请了假,她给我批了假条,走之前我把作业交到了老师的邮箱里,我不信那个老师会忘记给您。”
祝悠悠平静地打开手机相册,将洛景天试图侵犯她的视频点开。“您刻意针对我,不就是要替您的得意弟子报仇吗?是他要频侵犯我在先,我这不过是正当防卫。”
柳眉惊愕地确认那段视频的真实性,作为电影系毕业的人,有没有剪辑的痕迹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也是你勾引他在先,今天你就是勾引前面的男生替出头,你这样的人,会把我的课堂搅和的乌烟瘴气。”
柳眉自欺欺人的说法,让祝悠悠一愣,很快又释然地笑起来。“老师您非要这样的,那我只能将这段视频发布出去,让大家评评理了。您肯定不希望刚出道的儿子收到牵连吧?”
祝悠悠一扬手,将整理好的证据撒在柳眉的桌子上,一字一句地警告道:“三天之内,滚出电影学院。”
“你威胁我?”
柳眉顿顿然。她没有料到祝悠悠会这么拖泥带水。她只是试着给祝悠悠一个下马威,祝悠悠就堵死她的路,还搬出儿子来威胁她。“当然,我又不是软柿子。”
祝悠悠说完踹翻身边的垃圾桶,拿起她的保温杯重重地砸在地上,才出了些气。祝悠悠走后,柳眉才惊觉惹错了人,瘫坐在椅子上,翻看着那些铁证。三天后,柳眉消失的无影无踪,祝悠悠的成绩单上也变成了全优。“你这太厉害了吧?怎么把那个灾星送走的,你都不知道我们都快烦死她了。”
李绮兰举着那张漂亮的成绩单,一脸崇拜地望着祝悠悠。祝悠悠把玩着手里的魔方,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很简单,三观离谱的人,对在意的东西就格外偏执。还有,在遇到坏事前,提早留下证据,没准哪一天就会变成压死对方的稻草。”
是真是假,柳眉肯定会自己去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