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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清阿或许会有疑问,叶开为什么先将刀口指向京师电报局,尤其是密切监视从某个特定地点出的电文,但疑问归疑问,他仍将忠实无误的执行着叶开的命令,因为他不需要思考,只是一个依令而行的军人,而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除了身份是军人外,还是一个政客,在更广阔的政坛上占有一席之地。八???一?中文网ww?w.
或许有一天叶开会给出他这样做的理由,前提是那个时候,前者已经是他的心腹追随者,而现在除了自己,谁也不能说,话从嘴里出来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而这种不确定性意味着危险。
河南彰德...如果有人对这个地点还有那么一点点敏感的话,就应该知道在千里之外的洹上河边,一位曾经权势占了大半个帝国朝堂的重臣,正手拿钓竿,戴着斗笠,像一位钓翁一般,悠然田园。
他选择的这个地方,与其说是归隐之地,倒不如说是蛰伏之地,京汉铁路在他门前修建了站台,当地电报局专门为他架设了电线,小小的洹上村内,居然还有一个电报房,翻译馆,滴滴答答的电报声,从早到外,不绝于耳,这里俨然成为一个微缩版的北洋巢穴。
一系列措施,让袁世凯对生京城内在的实时动态了如指掌,并且,通过北洋集团的一张张嘴,他在千里之外,继续向羸弱的帝国施加着政治影响力。
叶开非常清楚,袁世凯是不会甘心做一名“钓叟野老”,对于这位日后呼风唤雨的时代巨人,他要始终保持足够的警惕。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之所以要对电报局下手,矛头便直指邮传部尚书陈璧。
普通的弹劾不痛不痒,想要把他拉下马,叶开知道什么才是最致命的,就跟铁良一样,但凡是涉及到结党谋权的问题,一定会激起那个端坐在紫禁城的摄政王对权力的高度保护欲,而这,才是一剂催人命陨的猛药。
“袁大军机,钓竿虽长,可不要断了线。”
叶开冷笑一声,在心中这样调侃道,作为老谋深算的政治玩家,袁世凯确实算得上一位旗鼓相当的对手,但是很可惜,因为这位脚踩bug的穿越者,他所站的位置始终与上帝平行。
从军谘处的大门出来,叶开的心情倒是十分轻松,不同于在乾清宫里的小心谨慎,三思而行,他每一口呼吸都是随心所欲,在这片他一手缔造的区域上,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主宰者的神气,他回头望去,渐渐隐在夜幕中的军谘处,已经有了点参谋本部的大致雏形。
“春儿,咱们回家去。”
看了一眼早已等候在那里的韩春儿,叶开心舒体悦的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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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开躺在房间的躺椅上,半闭着眸子,一摇一晃中,安心的享受着身上传来的轻松和惬意,在他的旁边,兰娘正坐在床边绣着针线活儿,这几天里,叶开难得有了空闲的时间。
从军谘处回来,他先是让韩春儿找了一趟盛宣怀,在情报厅人员秘密入驻京师电报局的问题上,后者同意给予方便,也算是了却叶开一桩不大不小的心愿,做完这件事后,他手头上就没了什么要紧的事,再有几天,就是禁卫军开训的日子,趁着这段难得空闲时间,他一直在家里,陪着兰娘和一帮小丫头。
“老爷,这个荷包你带着。”兰娘拿着绣好的荷包在叶开头上晃了晃,一副正经事的模样,“里面还有一张平安符,这是我和翠丫头在广化寺给老爷求得。”
“又不是上战场,用不着这些。”叶开懒洋洋的回答,眼睛半张着,看着兰娘身体恢复的不错,他倒是打心眼里高兴。
“就在京郊待着,一个月也能回来三五次,不用这么着急着把我往外赶吧。”叶开摆了摆手,把那荷包胡乱的推了推。
“老爷!”没想到这个小小动作捅坏了篓子,兰娘一跺脚,脸上有些怒气腾腾的说道:“好几天的辛辛苦苦,倒比不上老爷这一句轻巧的话,那好,这荷包就让丫头们带了。”
听见这话,叶开既好笑又无可奈何,只得依了这个女人的好意,把荷包恭恭敬敬的佩在了身上。
“动什么肝火啊,好好好,我带就是了。”叶开嬉皮笑脸的说道,难得有这么一个对人求饶的机会。
“老爷这幅模样真是不多见啊,看来也只有夫人能够看得见了。”
“吱”的一声,韩翠儿推门进来,看着两人这幅模样,她笑着打趣道,手里面还拖着一个皮箱子。
“老爷我真是命苦,这下连翠丫头也看见了。”听见叶开的挖苦声,兰娘和韩翠儿都捂嘴大笑。
“诶?翠丫头,你手里拿的什么?”看见韩翠儿手边的箱子,叶开好奇的问道。
“这是夫人让丫头给老爷准备的衣服。”韩翠儿打开了箱子,挨个摆在了兰娘的面前,“夫人你再看看都齐备了没有?”
看着这些衣服,叶开脸上飘过一阵黑线,这些事儿看来还是女人们操心啊。
“翠丫头,这段时间都是你在照顾老爷,你记性好,你瞅瞅看。”兰娘看了一圈,对着面前的韩翠儿,笑着说道。
“夫人,丫头数过了,这七八件衣服够老爷穿一阵子了。”
自然是对翠丫头一百个放心,兰娘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突然唉声叹气的自言自语道:“要是翠丫头能跟过去,给老爷洗洗涮涮那就好了,要不然连个服侍的贴心人都没有。”
兰娘的话音一出,韩翠儿的脸上微微地泛起了潮红,马上把脸侧了过去,顿时,房间里的一男一女都尴尬了起来。
“军营里都是男丁,女人家的跟过去成何体统。”
清楚兰娘的心思,叶开知道再这样下去,话题肯定被主仆二人给带歪了,所以急忙打断。
“老爷饿了,翠丫头快去准备晚饭去,老爷要是吃不上饭,你们的话谁也不听。”
“诶,老爷,丫头这就去。”
听到这话,韩翠儿如蒙大赦,招呼了一声,就紧着步子急忙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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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难得吃个团圆饭,叶开看着饭菜一样一样的端上来,井然有序的场面让他十分满意,多亏了韩翠儿,要不然靠他自己,家里还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
心头小小的感慨了一番,叶开食欲大开,刚想要动筷子,正当口,就听见了韩春儿的报告音。
“老爷,全公公来了。”
叶开抬起头来,果然在他的后面看见一位太监模样的人,自然是载涛府的内监小全子。
“全公公,真是稀客啊。”叶开拱手作揖,笑着说道。
“良爷使不得,您这要乱了身份,是小全子给您请安。”小全子三步并作两步,赶忙上前制止了叶开,随即打了一个千。
“公公来我府上就是贵客,今天一定要好好坐一坐。”叶开并没有问小全子的由来,而是大方热情的拉着小全子,让他坐下。
“良爷,真对不住,奴才有正事才过来,涛贝勒请您戏园子去看戏。”小全子满脸歉意的说道,他对叶开倒一直是颇有好感,平易近人的印象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
“看戏?”叶开惊诧了几秒,早就听说过这位涛贝勒是铁杆票友,不过自己对京剧一窍不通,这时候请自己看什么戏?
禁卫军训练在即,他也难得清闲,有大把时间在,就当单纯的放松吧,叶开不在胡思乱想,微笑着说道:“好,公公坐,我随后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