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旋转的弹头刺穿了墙壁,一缕青烟延着弹口缓缓上升。√八一中文网wくww★.★8く1くzw.com
冷季站立着的身体一瞬间变得僵硬,随着枪声,转身的动作一下子止住了,身体不受控制般,眼睛只能直直地看着眼前的那个有点烧焦的弹孔。
还有人……
冷季感觉到自己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咚咚,咚的,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身体本能地加大了耗氧量,不受控制地微微喘气,危机的感觉一瞬间传到脑海,手不自觉地在大衣里摸寻着自己的匕。
“啧啧。”嘲笑一般的口气。得知他只是说话,而没有再次开枪,冷季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那嘲笑一般的声音在脑海里重复响起,富有磁性却不失稳重的声音,印象之中想在哪里听过,熟悉的声音。
大衣里的摸索着的右手不小心碰到冰凉的金属,手指被刺激到,心跳忽然间顿了一下,寒意从枪柄深处慢慢渗出。
稍稍反应过来,冷季才想起,这把声音的主人,是那个被自己用手枪射中的猎人。
“不可能……”忍不住,冷季将心里话呢喃了出来,嘴唇随着气流的呼出微微地颤抖。
怎么可能,明明……
脑海中,他从胸前流出的血液经已染红了身下的土地,一大片的宛若一个红色的湖泊。
不可能……这样都活下来了。
不敢相信,再反应过来,冷季现,自己颤抖的掌心中已然铺了一层冷汗。
“呵,转过头来。”冷冷的嘲讽笑声,身后的猎人,傲气十足的声音一点点地刺激着冷季的耳朵。“来看看你干的好事。”
“你指的是,”冷季深呼吸了一口,抑制住自己一点点的颤抖,一边平静心中的紧张,一边开口说道。
冷静下来,冷季便想到,a市需要一个活着的自己,作为一个为了利益而行的猎人,他不可能把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想来那把枪不能将自己一击毙命,没有生命危险,那自己便有反击的机会。
既然如此……
得先要让他,露出破绽才行。
“你那两个兄弟么?”冷冷的口气,还带着点反讽的口气,冷季顿了顿,相信自己这句话在猎人听来肯定很刺耳。
“……”顿了顿,冷季没能听到身后的人回答,耳边萦绕的,只有这条街道上,远远飘来的叫卖声。
再过两秒,身后的人依旧没有反应。
不自觉的颤抖被冷季用意志抑制住了,紧张的心情已被平复下来,面对身后一片未知的沉默,冷季有种想要转头过去的冲动。
身后,细小机械转动的声音传来,转身的瞬间,稍稍地不详预感在心底里蔓延。
猎人熟悉的身影,重新映入了冷季的眼帘。除去他握住的手枪,就单独来看,其实这名猎人还算挺高挑的,被血液浸湿的衣服之下,胸肌的轮廓若隐若现。
眨了眨眼,冷季眼睁睁地看着他将食指按在了扳机上,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忽然,又一颗子弹擦过耳边,带来急的风哮声,灌入冷季的耳膜。
如同下一秒,这颗子弹就要穿过自己的脑袋。
耳骨处传来阵阵刺痛,一点点地增大痛感,不停地刺激着冷季的内心,宛如裂骨般的疼痛,从视角中看不见的液体,沿着耳廓一路留下。
冷季的脑子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去思考自己哪里受伤了,瞬间呼啸而过的子弹,让她的表情一下子僵在了脸上,除了放大的瞳孔,这一次身体的不受控制,成功地掩盖住了冷季内心所有的恐慌。
“再打准一点把。”下一刻,冷季扬了扬嘴唇,硬是在脸上露出了一份无神的冷笑,继续嘲讽眼前的猎人。
“怎么不对着这里呢,”举起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手臂上的汗毛在刚刚一瞬间的惊吓之中已经全部竖了起来,连同着手臂,在空气中不显眼的地方微微颤抖着。
“……”面前的猎人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冷季,镇定的模样,从未变过的面无表情跟冰冷的目光。
握枪的手一直对着自己,经过长期实战,枪口总是能一直稳稳地指着冷季。然而细微之处,按住扣板的食指已经快要按耐不住,要按下去的模样。稍稍外凸的嘴唇之间露出紧咬着的牙齿,看来,冷季这几句话,已然让他对冷季恨得咬牙切齿了,迫不得现在就杀了自己。
只是,那个猎人,现在,已经气愤得说不出话来。
见此情景,冷季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僵硬的表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得到了缓解,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让这份笑容的寒意也更加深切。
猎人右手的食指隐隐想要往下按去,冷季却赶在了他之前,一直藏在大衣之中的右手将那把手枪从大衣的口袋里掏了出来,左手顺势压过去,拉开保险,对准面前的人。
“嘛,嘛~枪这种东西……”冷季一脸胜券在握的镇定模样,对面的猎人并不知道,冷季的枪里,只剩下最后一颗子弹了。“我也是有的。”
“你要试一下么……”这一会,冷季跟那个猎人终于都处于平等的地位上了,不再是,冷季一直被威胁。
没人敢先动手,没人敢按下扳机。
冷季不敢开枪,因为她知道自己只有一子弹。
猎人也不敢开枪,因为他知道,自己开枪的同时,冷季也会按下扳机。胸口的伤口让自己的反应失去了以前的灵敏,这飞而来的子弹,很可能自己就躲不过去了。
双方的犹豫换来了两边的僵持,借此,冷季总算有机会慢慢地看清猎人的模样了。
帽子歪歪扭扭地戴在头上,上面一个个黑色的洞口,仿佛诉说着他所经历过的惨状。
眼神中带着恨意,皱起的眉头聚在了一起,包含住牙齿的嘴唇死死抿在一起,疏密不均的胡子在嘴下排列。
胸前看似骇人的出血量,实际上只是被子弹划破了表层,衣服从胸前裂开,又被胸口就出来的血粘住了,重合在伤口的表层。
冷季总算知道,
原来自己的枪法,并没能伤他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