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黎青鸾也装扮好走入了宴席之中,宴席排开两排,中间为上座,堪堪容纳三人,而上座之后有一屏风,屏风后亦是有一座。
黎青鸾进入了屏风后,众人甚至都来不及看清楚她的脸,只看到了那金丝织就的石榴裙摆艳丽似火,熊熊燃烧,烧得众人竟是有些期待屏风后的光景。
看着屏风后一动不动的身影,众公子不禁又是议论纷纷。
“听闻这承祥公主膀大腰圆,形似母夜叉!要不然怎么能进入擎苍书院?众所周知这擎苍书院的第一次比试可是箭!她若是没力气,怕是连弓箭也端不动!”这人用气音小声说着。
“我也听说了,说是双目堪比铜铃,肤色堪比青铜,手臂若树干,腰身似水桶!”
这么一说,众公子不禁都叹了一口气,打了个哆嗦。
可还没等他们唏嘘无数时,一根筷子狠狠扎进了他面前的桌案之中,一瞬间桌案之上裂痕崩开,那人骤然瞪大眼睛,浑身一软,撑着身子去瞧那罪魁祸首,罪魁祸首谢霁正低头倒酒,仿若不是自己丢出的筷子。
这厢插了个筷子,那厢却是一个碟子直接飞到了说话人的嘴里,碟子上附着不小的力气,说话之人嘴角撕裂,鲜血自嘴角缓缓流下,滴答滴答,滴答在桌沿上,亦是滴答在诸位公子的心里。
诸位公子身体齐齐僵直,没人告诉他们赴个宴席还有丢命的风险!
沈沧澜微笑着道:“不好意思,手滑了。”
众公子:“…………”谁信你!
几人齐齐起身,正要告退。可谁料冷冷的女声响起:慢着!”
这声音顿时拢住了在场公子的心,你还别说,听多了那些软言温语,乍一听这似泠泠泉水一般清爽的声音竟是有些向往,因此都伸长了脖子去瞧这承祥公主究竟长什么样子。
随着话音落下,石榴裙裙摆自屏风之后逶迤出,众人的目光急不可耐地去瞧这承祥公主的脸,这一瞧便痴了。
乍一瞧便让人想起江南烟雨,细细的、淡淡的,却是密密的,让人忽略不得再。细细瞧那眉眼,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瞧那唇瓣,淡淡胭脂红浸染,比海棠花淡,却又比玉兰花浓,不浓不淡之色恰是正好。
本是江南之色,一身软色,可偏生穿了极艳的石榴裙,但却没有被石榴裙的艳色所压,反而眉眼间的贵气与石榴裙的艳色相得益彰明明是极漂亮的女儿家,却硬生生有了威严之色,令人心生畏惧。
这承祥公主不是说是母夜叉吗?怎么长相这般出色!
众公子瞪直了眼睛,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黎青鸾却是开口了:“今日劳烦诸位前来,外祖母为我费心,我不可使之担心,因而劳烦诸位停留……”
她话语一顿,众公子陶然欲醉,美人的要求可必须答应啊!
可黎青鸾却是眉目凌厉地接上下半句:“谁若是再敢提前离场,那可就要小心了!”
明明那般美人说出话,但却是生生让众公子一震,竟是不自觉地齐齐应了一句:“是!”
还挺上道!黎青鸾啧啧两声,丝毫意识不到自己的态度问题。
她看向一人占据一边的谢霁和沈沧澜:“沈世子,霁王殿下,谁允许你们出现在这场宴席上的?”既是外祖母的一片苦心,她都不忍搅乱,那这两人要是敢胡搅蛮缠……脑袋拧下来!
谢霁微微一笑:“作为你的皇兄,需要理由吗?”
沈沧澜方才还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如今却是跟一个三岁孩童一般仰头看着黎青鸾:“姐姐,我不能在这儿吗?”
众目睽睽之下,黎青鸾不好同他们起冲突,以免搅杂了这场宴席,她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坐在两人中间。
偏生谢霁这厮又开始道:“沈小姐好福气,一众才子,皆是拜倒在沈小姐的石榴裙下。”
黎青鸾也不知他是在讽刺自己的穿着或是这场赏“草”宴,亦或者是两者皆有。她睨谢霁一眼:“干你何事?你以为嘴上说是我的皇兄还真是皇兄了?还有……难道我穿这石榴裙不够好看?不配让这些人拜倒?”
她自是不知道,说这话时她眉目俱是凛然气势,不怒自威,几乎就是她在南齐时与朝臣辩论之时的模样。
因而这一连串的反问竟是令谢霁难得发了怔,不是为她的美色,是为气势。
谢霁还未回过神,沈沧澜又靠了过来,扯扯黎青鸾的衣袖,粲然笑道:“姐姐,你真好看!”
黎青鸾不动声色地扯回自己的衣袖,这沈沧澜明明已然恢复了神智,绝不是孩童心智了,可仍旧在她身边阴魂不散,为什么?报复吗?
因而她言简意赅:“谢谢。”
沈沧澜注意到被扯回的衣袖,眼中闪过一丝什么情绪,坐直了身体。
织娟不知何时走到了黎青鸾身边,她朗声道:“诸位公子干喝茶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来点助兴的娱乐之事?”
众公子纷纷点头,本来兴致低落,可如今个个摩拳擦掌。
毕竟他们都知道这位姑姑嘴上说着是娱乐之事,实则为考验,本来因为这承祥公主太过强势又相貌丑陋,他们只想走个过场了事,可谁料这承祥公主国色天香,又那般聪颖,真真令人心动!他们不得好好表现?
“红袖、春花。”织娟唤两人。
两人手脚麻利得很,立马一字排开了一排书法画卷。
一幅幅各具特色的书法被腾空挂在屏风之上,服服帖帖地贴着屏风清晰地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几十幅书法之中仅有一幅为公主殿下书法,不知诸位公子可有这个眼力挑出公主殿下的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