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最为出名的小倌馆名为竹风馆。
但竹风馆和一般的小倌馆不同,同只为达官贵人服务的松柏楼更是大不相同。这儿的掌柜风度翩翩,虽年过四十,但亦是个俊朗的美男子,名为竹风。
竹风馆与普通小倌馆不同的地方就在于,竹风馆里的小倌都为清倌,卖艺不卖身,而且这些清倌都是自愿进入,是由竹风馆的掌柜亲自挨个挑选邀请的。
在这盛京之中有的是独守空闺的少妇亦或是好男风的老爷,还有倾慕竹风馆男子颜色的少女,他们是竹风馆的主要顾客。
这一众源源不断的银钱就这般捧起了竹风馆。
此刻,竹风馆前,两个人影倒映在竹风馆的门口。
“走。”黎青鸾毫无压力地大步上前。
春花也由一开始的惊讶转变成了自如,她甚至还能冲着门口的公子挥挥手,展现出甜美的微笑。
两人一进入竹风馆就愣住了。
因为竹风馆内并不是如普通地方一般摆上桌椅,而是小桥流水柳树。
还未到荷花开的时节,但那水池之中已然飘荡大朵大朵的荷花,荷花衬在荷叶之上,生机勃勃。流水之上是小桥,桥上依偎着两人,那青衣公子正握着粉衣女子的手,款款而谈。
柳枝纷飞之际,诗意盎然。
除此之外便是大片大片的草坪蔓延,春花好奇蹲下身一摸,草坪竟是真的!但却有没有泥土,这是如何做到的?真是令人惊讶!
公子和姑娘们三两结对席地而坐,面前摆着一方沉香木桌,谈笑风生。
两人感叹之际,有人迎上钱来。
只见此人一袭极为稳重的蓝色,衬得那五官端正的面容,让人如沐春风,若是忽略他眼角的细纹,定是让人觉得这人不过三十而立。
这正是竹风馆的掌柜竹风。
“两位姑娘好。”他微微躬身,端得好姿态。他直起身时,脸上洋溢着笑容,这笑容不至于过于亲近让人厌烦,也不至于过于冷漠让人排斥,“不知两位姑娘喜欢什么样的公子?”
“有什么样的?”春花好奇问。
“您若是要书生模样的,竹风馆有;要王公贵族模样的,竹风馆也有;要有江湖大侠风范的公子,竹风馆更有。”他微笑着,“总而言之,应有尽有。只有您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做不到的。”
“要温顺的。”黎青鸾面无表情道。
那狼崽子不温顺,有的是人温顺。
“这位呢?”竹风问春花。
春花思索了一下,有温顺的,那她就要个活泼些的,把气氛搅弄得热闹些。
一楼是诗意盎然,二楼就是正常的雅间了。
两人步入二楼的雅间。
竹风已然点好两个公子:“书琴、采扬,你们二人去金字雅间侍奉。”
书琴是竹风馆出了名的温顺,从未见过他同客人红过脸,即便是再过分的客人。而采扬则一颗七窍玲珑心,哄得人心情甚好,也能把气氛带热。
竹风馆总能为客人选中合适的人,这也是生意红火的原因之一。
一袭火红衣袍的采扬出了门可却不见向来守时的书琴,他皱着眉敲了敲门:“书琴?”
此刻的书琴被人用帕子捂住嘴,眼中弥漫着惊恐。
那人笑得温和,对着他在唇中竖了根手指。
书琴尽量稳住颤抖的身体,点了点头。
那人才慢慢放下帕子。
“……我在。”书琴咽了咽口水。
“你出什么事了?”采扬有些不耐。
“没事,我还没收拾好,你先去吧。”书琴对上那人冰冷的眸子打了个寒颤。
“那你快些,不要耽搁了客人。”采扬扔下一句嘱咐,扬长而去。
“你很听话哦。”那人赞扬道,“你应该庆幸,你的听话保住了你的命。”
书琴嘴唇哆嗦着,下一刻,只感到脖颈一疼就晕了过去。
那人沉思了一会儿,扒下了他的衣服开始装扮起来。
这厢黎青鸾和春花已经与采扬打了照面。
“两位姑娘。”采扬拱手,彬彬有礼。
“坐。”春花冲他招招手,“你就是那位活泼些的?”
“姑娘好眼力。”采扬在离春花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来。
黎青鸾却是垂首品酒。
采扬一眼认出这酒是竹风馆里最珍贵的酒,名为仙露,是采清晨时分荷花上的露珠酿造而成,一酿便是十年,极为珍贵。
是什么样的人让掌柜拿出了这么好的酒?竹风不禁打量起两人。
坐在主位的女子显然身份高些,一袭黑衣,与脸庞柔美的线条格格不入,但抬眸间却是极具威严,让人忽视了她纤细的身形。
另外一位看起来年龄小些,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不经意的眼神却是肃杀,令人心生畏惧。
“看够了吗?”坐在主位的黑衣女子掀起眼皮,看向采扬。
采扬竟是禁不住一哆嗦,垂首道:“冒犯姑娘,小人愿领罚。”平日里他可是出了名的机灵,连掌柜都对他赞不绝口,谁料他今日竟是栽在了这儿。
“我要的人呢?”黎青鸾淡淡问。
“回姑娘,他正在收拾,马上就来。”采扬瞥了一眼黎青鸾手中的酒,立刻机灵地转移话题:“姑娘可知这是什么酒?”
黎青鸾抬眸瞧他。
“这酒名为名为仙露,是采清晨时分荷花上的露珠酿造而成……”他侃侃而谈,声音放得柔和却又带些上扬的意味,使人听了心生愉悦。
连向来对此不感兴趣的春花也听得津津有味。
就在此时,叩门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