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请听我一言!”
秦昭昭见林微言面色不悦,转身便要离开,忙不迭叫了起来。“皇兄,水患之事关系到国计民生,实在是不可轻视!若是裴大人这般笃定,不会发生水患,敢不敢和昭儿打个赌!”
林微言有些好奇的看着她。“你想怎样?”
秦昭昭挺直了自己的脊背,冷冷地看着裴霁,口中吐出了几个字。“裴大人敢不敢和我比试一番?”
还没等林微言说些什么,裴霁倒是率先开了口。“既然秦大小姐出言相邀,裴某也也不好拒绝,比试自然是可以的,只是不知道,大小姐想比些什么?”
秦昭昭定了定神,开口道:“既然你我二人的分歧,是因为这江南水患,那不如就以明日天气如何为题,各自卜算一番。”
裴霁听她这样说,脸上只是露出了个不置可否的笑容。“一切全听大小姐的安排。”
只见他煞有介事的从怀中取出了枚铜板,交给林微言道:“请皇上投掷六次这枚铜板,根据卦象,我便能算出明日的天气。”
林微言向来不信这些,可是见裴霁和秦昭昭的脸上全都露出了认真的神情,倒是也点了点头,接过了那铜板。秦昭昭认得,裴霁这是六爻之术。不多时,他便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皇上,我已经算出来了,明天响晴薄日,是难得的好天气。”
林微言的脸上露出了有些疑惑的神情。江南临海,向来是多雨潮湿,自从自己来到此处之后,虽然并未赶上阴雨连绵,但是这天色却终日都是雾蒙蒙的。裴霁这般笃定,明日会放晴,倒是让林微言相信了几分。秦昭昭在心中暗暗的叫了一声不好。这六爻的卦象,并不难学,她早就已经从陆煦炀那里得到了真传,现在看着林微言掷出的结果,便知道,裴霁所言不假。裴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道:“现在轮到大小姐了,大小姐迟迟没有动作,莫非是同样觉得明日会是个大晴天?”
秦昭昭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自然不能赞同裴霁的意思。“皇兄,裴霁此人,言过其实!明日怎么可能是什么晴天,分明是要下雨!”
裴霁听她这样说,冷冷一笑。“我原本还以为,秦大小姐对着五行八卦也略通一二,如今看来,倒全然是个门外汉了。”
“明日怎么可能有雨?大小姐就算是为了赢过我,也万万不应该在皇上面前信口雌黄。”
裴霁说得嘲讽,秦昭昭心中不服,正要开口辩解,却只见到林微言按住了自己的眉头,显然是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在这里争辩也并无什么意义,孤今日已经乏了,你们便退下吧,到底谁才是那个滥竽充数的人,明日便知道了!”
见林微言下了逐客令,秦昭昭也不再停留,行了个礼,便径直回到了江南霹雳堂中。“师父!”
刚一进门,秦昭昭便迫不及待的来寻陆煦炀。陆煦炀和往常一样,还是靠在树下喝酒,见秦昭昭来了,放下酒壶,笑道:“说吧,昭儿今天又遇上了什么难事?”
秦昭昭被他说得面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师父……昭儿有一事想请教……”陆煦炀看着她这一副犹豫的模样,笑道:“昭儿,我既然是你师父,不管你遇到了什么难处,只要是我能帮的,定然会尽力相帮。你倒是可以多信任我这老头子一些。”
他非但不觉得秦昭昭向他求助有什么麻烦,反而倒是颇为高兴。能为她分忧,想必麓姐姐在天有灵,也是欣慰的吧?时间紧迫,秦昭昭见他这样说,倒是也不再遮遮掩掩,问道:“师父,可有什么办法,能让明日降雨?”
她记得,在陆煦炀送给自己的那本机关书上,曾经记载,有一位先贤,字啊两军交战前,仅凭一己之力,便改变了天象,降下一场大雨,使敌军火油攻城的计划落空。若是她能效仿那位先贤,明日定能成功的得到皇兄的信任!陆煦炀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提起此事,脸上的神情也不由得有些动容了起来。说是先贤,其实,却并非是什么年代久远之事。莫非冥冥之中当真有天意注定?昭儿竟然和麓姐姐想到了一起去!“自然有办法。”
听陆煦炀这样说,秦昭昭脸上的神情大喜过望。“求师父教我!”
陆煦炀倒是也并不准备藏私,从怀中摸出了一枚霹雳弹,交到了秦昭昭的手上。“昭儿,你只知道,这霹雳弹是我所做,但是你可知道,我当年为什么要做这东西?”
“那位改变了天象的前辈,便是我的故人,至于这降雨的天机,便在霹雳弹中。”
秦昭昭有些惊讶地看着陆煦炀,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你可知道,这霹雳弹创造之初,其实是空心的,中间被填上了满满的盐粉?”
秦昭昭没想到陆煦炀竟然会将霹雳弹的制法告诉她,脸上的神情更是惊愕。“只要将这霹雳弹从高空中引爆,其中的盐粉散落,便能裹挟天幕中的水汽,化作降雨。”
秦昭昭听着陆煦炀的话,脸上却露出了浓浓的怀疑之色。盐粉?盐粉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早些时候,贫苦人家尚且还会用这东西调味,可是自从林微言继位之后,减去了百姓的苛捐杂税,家家户户都吃上了精盐,便也很少有人继续采购此物了。陆煦炀一边说着,看着她这一副将信将疑的神情,微微一笑,视线仿佛飘到了很远的地方,脸上也露出了有些怀念的神情。昔年,他从未想过,若是想降雨,竟然还有这样的法子。麓姐姐当年将此法告诉他的时候,他起初也如秦昭昭一般,并不相信。“师父什么时候骗过你?就连这霹雳弹,也是当初为了降雨才设计出来的,只不过后来才被改造成了杀气。昭儿,你若是当真要降雨,便随我去后院的角楼,那里曾经是我少年时的居所。”
秦昭昭本就没什么主意,听他这样说,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陪着陆煦炀朝后院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