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不顾自己的颜面大发雷霆。亲兵闻言立刻跪倒在了地上,抖如筛糠地看着萧策,可是却根本不敢领命而去。这工程量实在是太过庞大,他们即便是把所有的兵力全都集中在一起,也绝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就完成任务。萧策也很快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就算是一味催促也于事无补。他只能长叹了一口气。“罢了,撤军吧,我们回营去。”
裴霁早就已经在等着萧策了,见到他满脸沮丧的回来,不以为意,只是将手旁的一盏清茶端起来递给了他。“王爷果真是神机妙算,我们当真是奈何不了那个秦昭昭了?”
萧策将茶一饮而尽,这才有些疑问地看着裴霁。“王爷,您是怎么知道秦昭昭会开挖河道的?”
“你莫非忘了,秦昭昭能驾驭万兽,她之前就可以操纵那些老鼠拔了我们西楚大军的军旗,现在要使唤些蛇虫鼠蚁开凿水渠又是什么难事?”
萧策这才露出了个恍然大悟的神情,愤愤不平地跺了跺脚。“难道咱们现在就任由那个秦昭昭嚣张下去吗?她不过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如今却欺压到了咱们西楚男儿的头上,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
听萧策这般愤愤不平,裴霁却只是微微一笑。“无妨,我们且在大营中等候些消息,你没瞧见东陆那边好像有些气氛不对劲吗?”
萧策紧紧皱起了眉头。他倒是也听探子来报,秦昭昭和秦观山之间意见时常不和,两人之间的关系很有些剑拔弩张。只是当初萧朝云还活着的时候,也时常年少轻狂,和自己意见相左。但父子两个却还是亲密如常,所以萧策并未将这消息放在心上。他虽然不喜秦昭昭,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交手,倒是也知道秦昭昭重情重义,是个忠孝两全之人。若是想重金诱惑秦昭昭,让秦昭昭背叛东陆,背叛自己的父亲,恐怕根本就是在痴人说梦。裴霁见萧策沉吟不语,便知道萧策在想些什么。他挑了挑眉,笑道。“可若是我让秦观山出卖了秦昭昭呢?”
“那秦观山是个舐犊情深之人,秦昭昭又是他的嫡长女,这天下怎么会有残害子女的父母!”
萧策有些不以为然地看着裴霁。裴霁被他这样反驳,却也并不生气,只是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那倒未必。”
萧策原本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可是看裴霁一副不准备和自己继续说下去的神情,便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也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巴。江南城中,百姓们也没想到,秦昭昭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解决江南的水患。郡主利用穿山甲天生会打洞,牙尖嘴利的本事,在最短的时间内开凿出暗河,既然萧策要去围堵,那就任由他去。只要自己这边开挖了数量足够多的暗河,西楚人就算是想要全都堵截,也得分成数十支队伍,每只小队人手不足,也就没了之前那无坚不摧的绝对防御。到时候若是萧策还敢拦截,他们便带着精锐出城去各个击破。“郡主实在是机敏过人。”
“是啊,咱们江南能有郡主这样的封君,实在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百姓们交口称赞,秦昭昭在江南的声誉,一时间又是水涨船高。秦观山冷眼旁观着城中发生的一切,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头,他的目的是打压秦昭昭的威信,可是怎么如今事与愿违呢?自己决不能容忍这等事情发生!秦观山定了定神,也走到了众人面前。“如今,西楚大军并未攻城,我们还能迎来一线喘息的时机,本相倒是有个提议。”
“阿飞这孩子是为解江南之唯,才为国捐躯的,我们重情重义的东陆人,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孩子死得不明不白?他是我们江南的英雄。”
秦昭昭没想到,秦观山居然会开始帮阿飞说话,心中微微有些疑惑,可是却还是定了定神,继续听他说下去。“若是没有阿飞送出的假消息引开了西楚援军们,昭儿也不可能顺利地带着穿山甲出城,开挖暗河。江南之围更不可能迎刃而解,这一切功劳都是阿飞的。”
“本相提议,为阿飞这位小英雄举办一场盛大的丧仪,纪念他。”
听着秦观山的话,百姓们面面相觑,却全都不知该作何应答。倒也并非是他们天性凉薄,不愿意为阿飞办一场体面的身后事,实在是因为连日的战火已经将百姓们的家底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