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茂巴思便果然如约出现在了北狄可汗的营帐前,支开了那两个丫鬟,对秦瑜露出了个不以为然的神情。“这是在北狄,不是在东陆,本将军奉劝你一句,最好还是将你那些太后架子收起来,若是惹怒了可汗,定然有你的好看!”
听着这茂巴思的警告,秦瑜脸上的神情更是好生难看。“茂巴思,你对本宫这般无理,这难道就是你合作的态度么?”
茂巴思没想到,这秦瑜竟然如此愚蠢,居然会还能够两人密谋之事在大庭广众之下宣之于口,脸上的神情不免有些惊慌。“昨日情况到底如何了?可汗可是宠幸了你?”
被他这般问,秦瑜更是好生无奈!“不曾!你不是说我便是可汗心心念念多年,求而不得之人么?可是,可汗昨日却根本不曾碰我,甚至似乎对我好生厌恶!”
茂巴思听闻秦瑜此言,脸上的神情更是轻蔑。“那便是你没本事得到可汗的青睐,本将军还以为你能坐到东陆太后之位,定然是个城府颇深之人,却没想到,你竟然这般无能,竟然连讨可汗欢心这么简单之事都办不成?”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声音之中的不屑一顾,在他看来,若是眼前的这女人不能得到北狄可汗的宠爱,那边根本只是个废物!秦太后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茂巴思这里碰这么这么一个硬钉子,脸上的神情更是又羞又愤。“如何用自己的身子留住可汗的心,这不是你们女人天生便应该掌握的本事么?难不成,这么简单之事,还要本将军教你不成?”
“可汗若是当真始终对你没什么兴趣,那本将军也无计可施,我总不能将可汗绑到你的床榻上吧!秦太后,你我是初次合作,我这个人的性子,你可能不是很清楚,今日我便告诉你,我并不是那种非常有耐性之人。”
“若是三日之内,你还是不能成为可汗心尖尖上的人,那你也就没什么留下来的价值!”
茂巴思丢下这一句话,便不再理会秦瑜,转身便走。秦瑜一个人呆愣愣地站在房中,只觉得自己心中有苦说不出。她身为堂堂一国太后,怎么竟然沦落到了这等地步!回到营帐之后,秦瑜越想越觉得心中好生不忿,将桌上摆着的一应茶点全都重重地扫在了地上。她看着营帐之中的杯盘狼藉,只觉得心中更是烦闷!这些北狄的侍女们也真是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没半点活计的么!若是在东陆,自己雷霆大怒,宫女们早就上来将这些碎瓷片打扫干净了!“来人啊!你们都聋了么!”
秦瑜扬声大叫起来。可是,营帐外却始终只是静悄悄的,并无任何人作答。秦瑜的心中闪过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这可是北狄可汗的王帐啊,怎么可能没有侍从守卫呢?说起来,刚刚也的确有些古怪,那两个被她派去给茂巴思传令的侍女自从离开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该不会……秦瑜只觉得自己的脑后隐约冒出了些冷汗。“秦太后看来当真将我北狄当成了东陆后宫啊,倒是很不见外。”
听着身后传来的这声音,秦瑜更是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般!说话之人,正是北狄可汗!“太后远道而来,又久居深宫,想必不甚了解我北狄的规矩。”
“本可汗生平最厌恶的,便是那些吃里扒外之人,若是不能完全效忠于我,便也没了什么活在这世上的必要。”
他意有所指地看着秦瑜,秦瑜被他那一双狼一样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只觉得自己的心中更是开始紧张了起来。“昨日本汗疲倦,不曾招待太后,今日,本汗便亲自带你在这王庭之中转转。”
北狄可汗看着秦瑜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紧张,心中更是不以为然。就这般胆识,也有脸面在他的面前冒充云麓?他冷哼了一声,全然不顾秦瑜的满脸抗拒,便径自拉上了她。“可汗?”
秦瑜不明所以,脸上的神情有些意外。可北狄可汗却只是径直走在她身前,一副根本不愿理会她的模样。那秦瑜只觉得身边阴恻恻的,似乎有些诡异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抬起眼来,却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唬了一跳。晨起替她去通传茂巴思的那两个侍女,从今正脸色铁青地站在她的左右两侧。可是,这两个侍女的脸上,又哪里还有半分活人的模样?只见到她们二人面色青白,死不瞑目地瞪大了双眼,嘴巴也同样惊悚地大张着,似乎正在无声地惨叫。秦瑜下意识地伸出手来,有些颤抖地摸上了那两个侍女的手,却只觉得冰得吓人。“可……可汗?”
她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地抬起眼来看着北狄可汗。北狄可汗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看到她这一副惶恐的神情,淡淡道:“全都看到了?”
“那两个侍女的使命便是小心看守你,可是,却偏偏要多事,既然她们这闲不住,本汗便索性将她们剥皮实草,让她们永远守在你的营帐外,彻夜待命。”
北狄可汗说得轻巧,秦瑜的脸色瞬间大变!什么!清早起来,还是活生生的两个人,可是现在,竟然便被北狄可汗做成了人偶!这北狄可汗的动作之快,实在是大大出乎了自己的预料!难怪他那么放心地将自己留在了营帐之中,根本不担心自己会逃脱!原来,这王庭之中,到处都是他的眼线!自己今日约见了茂巴思之事,不用说,定然也全都被北狄可汗一手掌握了!想到这里,秦瑜脸上的神情更是好生紧张!他如今已经知道了自己和茂巴思之间的密谋,那茂巴思是他重用的将领,只怕根本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可是自己呢?这丧心病狂的北狄可汗,这未经教化的野蛮鞑子,不知道究竟会用何等残忍的手段处置自己?秦瑜的脑海中一瞬间冒出了成千上万中古怪的刑罚,只觉得自己的双腿抖如筛糠,有些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