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江南,秦昭昭率军,直取不远处的金陵!金陵,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只要拿下了金陵,便相当于是占据了重要的交通枢纽,从金陵出发,乘战船出海,便可以长驱直入,直取京师!她带着一队人马来到金陵城外,可是,却不曾想到,这金陵城之中,竟然也是一片死气沉沉。“这是发生了何事?”
“城中的守军呢?”
秦昭昭本以为那林微言定然已经得到了消息,会在金陵城中安排上大量的人手,好生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这金陵城乃是重镇,那林微言定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地将城池拱手让人,只怕是会有一场恶战。可是,她却完全不曾想到,如今,这金陵城的大门,竟然便丝毫不曾设防地敞开着。她原本还以为,是兵不厌诈,或许这林微言是在摆什么空城计,可是,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这才发现,这金陵城之中,是当真没有任何防备。她和黎烨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的目光之中全都露出了有几分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们带着十七骑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城池之中,百姓们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秦昭昭径直带着十七骑来到了那太守的府邸,和江南城不同,金陵太守府一片死气沉沉。秦昭昭深深皱起了眉头,又向前走了几步,转到了太守府邸的后堂之中,打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便只听到跟在她身后的涉月惊叫了一声!“公主殿下!不好了!是……是尸体啊!”
听闻涉月之前,秦昭昭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只见到那庭院之中的一棵枯树上,吊着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身上穿着的,正是金陵太守的官服。秦昭昭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也露出了有些耐人寻味的神情。她和黎烨对视了一眼,江钊便走上前去,将那尸首放了下来。只见到那人的手中死死捏着一块布帛,上面四个大字:罪臣绝笔。江钊将那封遗书取了下来,恭恭敬敬地交给了秦昭昭。只见到上面写着,他自知自己罪孽深重,等日后皇上追究了起来,只怕是自己也难逃一死,所以,索性便畏罪自杀了。只是,他的妻女对此事毫不之情,希望皇上日后能念在他诚心悔过,多年来对东陆一片忠心耿耿的份上,饶恕了他的妻子和女儿。秦昭昭的心中将信将疑,实在是不明白,就几个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值得让这位朝廷大员在钦差亲自调查之前,便畏罪自裁。她起初倒是也曾经想过,会不会眼前的这位金陵太守,其实并不是自己一心求死,而是被人残害,又伪装成了自尽的模样,可是,看到那封绝笔上印着这太守的印鉴。不多时,黎烨也找到了这太守平日里上表奏折留下的文书。两相比对,倒的确是这太守的印记,加之自己仔细检查过了,这太守的身上也并没有什么与旁人搏斗之后留下的伤痕,倒是几乎的确可以肯定,并没有任何人威胁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太守为什么要自尽?秦昭昭的心中实在是想不明白,可是,一行人几乎将整个太守府邸翻遍了,却再也没看到任何可疑的物件。不多时,那太守之妻的尸身,也在后院被发现,一旁的桌案上,还摆着一碗早就已经冷透了的参茶。想必那太守之妻是不忍心看着自家的夫君如此为难,日日愁眉不展,所以,便准备了参茶,可是却没想到,竟然见到了太守吊死在这房梁之上。太守之妻万念俱灰,一心求死,便索性也触柱而死。可是,究竟发生了何事,竟然会让这金陵太守一家死于非命?秦昭昭的心中不免有些隐隐担忧了起来。涉月冷哼了一声,道:“反正瞧此人这一副大腹便便的模样,便能猜到,他只怕生前便是个鱼肉百姓,横行乡里的贪官污吏,如若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如今悄无声息地死了这么多天,却竟然连个前来吊唁之人都没有?”
“这等狗官,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涉月将所有听命于那林微言的官员都当成了奸贼,在这边义愤填膺,秦昭昭哑然,正要开口制止她,却突然听到角落之中传来了一个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爹爹不是奸人!放开我爹爹!你们是什么人!”
秦昭昭顺着那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到假山的后面,藏着一个总角小童,脸上脏兮兮的,如今见到他们要挪动这金陵太守的尸身,忙不迭大叫了起来。秦昭昭微微挑眉,倒是不曾想到,此地竟然还有活人,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有些惊讶的神情。“小姑娘,你是何人?莫非,你便是这金陵太守的女儿?”
那小丫头怯生生地看着秦昭昭,缓缓点了点头。“你怎么会躲在这里?”
听闻秦昭昭追问,那小丫头这才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隐蔽处走了出来,脸上的神情好生惶恐。“你们也是要害我爹爹的坏人么?”
秦昭昭听着小姑娘之言,心中不由得更是一惊。她原本以为,这金陵太守只怕当真是做出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这才畏罪自杀,可是如今,听着小姑娘的意思,似乎,此案另有隐情?“小妹妹,你别怕,姐姐是来帮你的,你可还知道些什么?若是你知道些什么,便尽快告诉姐姐,若是有歹人害了你爹爹,姐姐定然会给你报仇的!”
听着秦昭昭之言,那小姑娘的脸上露出了有些疑惑不解的神情。她小心翼翼地朝着金陵太守的方向走了两步,这才有些迷茫地看着那金陵太守。“爹爹……死了?”
她年岁尚轻,当初更是听了娘亲的话,这几日全都死死地躲在山石后面,不曾露面半步,更是浑浑噩噩,不明白究竟什么是“死”。见她这副模样,秦昭昭的眼神之中闪现了一丝淡淡的动容,就连在场的十七骑也全都露出了不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