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御书房之中的暗室,明明就是个非常隐蔽的所在,根本不会有除了自己和父王之外的任何人知道。秦昭昭刚刚带着云衡进来的时候也很是隐蔽,根本不可能走漏了什么风声。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现在竟然有个刺客潜入了进来!秦昭昭点亮了火折子,可是正想要起身追出去的时候,却发现这房中已经没了任何人。秦昭昭脸上的神情不由得开始有些难看了起来。更让秦昭昭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原本还被安放在房中的云麓的遗体居然就这么没了踪影!秦昭昭脸上的神情好生难堪。云衡也是一声惊呼。究竟是什么人知道当年林檎悄悄将云麓的遗体放在了此处,而且竟然还处心积虑的悄悄跟踪秦昭昭,就是为了偷走遗体?云衡和秦昭昭面面相觑,两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开始有些难看了起来。秦昭昭更是忍不住有些自责,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自己才出生不久,林檎就身死了,这么多年来,自己从未有过一天进校,更不曾承欢膝下,现在刚刚回到宫中,却居然就弄丢了母亲的遗体。看着秦昭昭脸上这明显的自责,云衡只能柔声安慰道。“你母亲是个不拘小节之人,想必也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一定要找到对你母亲动手的那个歹徒!”
看着云衡脸上的担忧秦昭昭不由得开始有些意外了起来。要夺回母亲的遗体,这自然是义不容辞,迫在眉睫之事,可是,反观云衡现在的表情,神情之中剑拔弩张,好像要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秦昭昭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连忙追问了起来。“师父,是不是我母亲的遗体之中有什么异常?”
见到秦昭昭显然是已经看出了端倪,云衡也就不再卖关子缓缓点了点头。“不错,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黎烨那孩子身中有毒的时候,无药可救,为师取出了你母亲的本命蛊,这才为他续了命。”
秦昭昭万万没有想到,云衡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脸上的神情不由得更是有些紧张。这蛊虫之说,原本在史书典籍之中有些记载,可是却不尽不详。纵然秦昭昭博览群书,可是却也只是知道这些蛊虫性情喜欢温暖潮湿的气候,所以不管是在东陆还是北狄,又或者是西楚,全都无法顺利生存。蛊虫自古以来只能生产在南越。百年前在南越灭门以前,曾经也是这世上数一数二的一大强国。可是就是因为这些南越人一个个自负颇高,觉得自己只要仗着令人胆战心惊的蛊虫就可以纵横天下,所以行事风格也实在是有些乖张。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不出意外的南越引起了全天下百姓们的仇恨,这才使得百年前三国联合在一起出兵重重处置了南越。百年前的那一场恶战至今,在史书典籍之中读起来还是令人心惊胆寒。那一战,几乎所有的南越人最后全都死了。而南越王室见到自己大势已去,知道无力回天,又不甘心沦为北狄人和东陆人的鹰犬,所以索性全都在皇城之中自焚了。据传言声称,也有一些百姓们勉强留下了一条性命,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江湖上再也没有传出过什么和蛊虫相关的谣言,所以大家也只能相信南越人恐怕全都死绝了。所以当初在秦昭昭听到云衡身上居然有母亲的本命蛊的时候,脸上才会露出那么震惊的神情。只不过当时看云衡好生悲戚,而且自己又一心记挂着黎烨,不知道黎烨还能不能留下一线生机,所以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现在回想起来,既然当初师父能拿出这本命骨,那是不是就说明其实母亲才是南越之人?看着秦昭昭探寻的目光,云衡这才缓缓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苦笑。“其实你猜的不太对,但是却也八九不离十。”
秦昭昭脸上的神情好生意外,可是却还是按捺下了性子,听着云衡继续说下去。“你母亲当年只是师尊从路边捡回的孤女,看身上的衣着打扮似乎并非是南越中人。”
“多年来,师尊始终将你母亲养在门派之内,也正是因为你母亲胆识过人,又很是聪慧机敏,所以全师门上上下下全都很是喜欢你母亲。”
“南越的蛊虫秘法向来是传女不传男,这南越也始终都是女子执掌朝政。”
秦昭昭自然是知道这些的,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情。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秦昭昭其实倒是始终对这南越有些好感。毕竟自从自己重生以来,这么多年听到的话全都是女子不能入朝为官,女子只能老老实实的留在家中相夫教子。可是只有秦昭昭自己知道,女子们为了生存可以努力付出到什么样的地步。比如自己一直暗中经营的十里馆,馆中所有人都是女子,表面上看起来只会谈笑风生,可是若是说起收集情报的能力来,这全天下没有任何一处情报机构可以和十里馆相媲美。甚至已经开始有江湖人士愿意花出高价,只希望能够从十里馆中买到一些情报。放眼三国,不乏这样的情报组织,秦昭昭身边的这些姑娘们,原本只是发月场上卖弄风情的莺莺燕燕,为了生存下去,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却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将自己训练成这全天下首屈一指的情报组织,足矣证明姑娘们的实力。云衡看着秦昭昭脸上的神情,就猜到了秦昭昭在想着些什么,缓缓点了点头。“不错,这南越的确是给了姑娘们一展身手的机会和天地,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世上有负心薄幸的男子,便也同样有玩弄感情的女子。”
秦昭昭万万没有想到,云衡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吃惊。云衡缓缓点了点头,这才定了定神,继续开口。原本这些话实在是不好,在秦昭昭面前说起,可是事已至此,他也无法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