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昭还在打量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路,可是云衡和陆煦炀却已经义愤填膺地朝着那个身影叫了起来。“你是什么人?就是你命人偷走了云麓的遗体,对不对?”
“我师门上下满门的性命,是不是也全都和你有关?”
云衡和陆煦炀质问着,可是那身影却根本不屑一顾,好像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一样。那人全然不理会他们的话,也没有转过头来,只是将短笛缓缓举了起来。秦昭昭只觉得心中又是闪过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恐怕此人有诈,大家快走!”
可是就算秦昭昭好生警觉,却也已经有些来不及了。那人轻蔑地笑了一声。“现在终于发现不对劲儿,想走了?可是却已经晚了!”
“难不成你们以为我南越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吹响了手上的短笛。这短笛的声音很是高亢尖锐,令人听了之后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了起来。秦昭昭皱起了眉头,可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只见到刚刚还像是木头桩子一样老老实实跪在路边的那些铠甲士兵们,现在一个个全都来了精神。他们不约而同地扭动起了自己的身体,跌跌撞撞地朝着秦昭昭一行人冲了上来。云衡见多识广,立刻反应了过来。“是蛊虫,这短笛是用来操纵蛊虫的!”
“这些士兵们早就已经死了,他们现在不过是一具空壳罢了!”
“之所以他们还能自由行动,就是因为体内已经被蛊虫填满了,所以只要吹响了短笛之后,蛊虫就会带着这些人的身体一起动作!”
“大家小心!快跑!”
云衡的话,成功地让在场的几人脸上全都露出了有些后怕的神情。既然知道这些士兵们已经死了,他们也就不再犹豫,挥舞着手上的兵刃,纷纷朝着那些人砍了过去。可是他们毕竟只有区区五人,又怎么可能是这一群铠甲士兵们的对手?双拳难敌四手,虽然一个又一个的士兵在他们的眼前倒了下去,可是就连那些断肢都还在挣扎着朝他们蠕动。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恐怕这一战没完没了。秦昭昭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只觉得自己的虎口已经开始有些酸涩了起来。而陆煦炀也早就已经将带在身上的所有霹雳弹全都掏了出来,丢向了那群人。蛊虫怕火,被霹雳弹炸到了之后,倒是的确会消停些。可是那气定神闲站在角楼上的人,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此轻易的走脱?短笛的声音越来越尖锐,从不远处列阵而来了更多被蛊虫操控的铠甲士兵们。眼看着这情况越来越棘手,秦昭昭不由地深深皱起了自己的眉头。“大家不要恋战,现在和对方交手,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
“陆师父,你还有多少霹雳弹?”
秦昭昭和陆煦炀背靠着背,沉声发问。陆煦炀面露难色,开口道。“已经所剩无几,还有最后两三枚。”
秦昭昭缓缓点了点头,一个计谋在她的心中瞬间成型。“师父,把霹雳弹交给我。”
陆煦炀将霹雳弹递给了秦昭昭,秦昭昭毫不犹豫的一剑划破了自己的手掌,鲜血顿时流了出来。秦昭昭立刻将血涂在了这最后的霹雳弹上。蛊虫们畏惧自己的血液,触碰到这霹雳弹残片上自己的鲜血定然也会退避三舍。“等我将霹雳弹扔出去之后,大家就运起身法全力逃出去!”
秦昭昭压低了声音,吩咐身边的众人,几人心领神会,全都点了点头。等这霹雳弹在对面的蛊虫大军中炸开了花之后,几人立刻拔腿狂奔。好不容易才退出了这南越的大门,几人气喘吁吁地看向身后,发现那群蛊虫大军的确是没有追上来,这才终于不约而同地呼出了一口气。“大家都没事吧?”
云衡看了一眼几人,缓缓开口发问。众人只是精疲力尽,倒是都没有受伤,看到他们全都对自己点了点头,云衡这才放松了些。“刚才那个吹笛子的,该不会就是南越的现任女皇吧?”
陆煦炀骂骂咧咧,只觉得自己实在是脸上无光。他年少的时候就是个小霸王,如今虽然不过问江湖之事,但是却也很少遇到什么对手。现在居然被一个连脸都没看清的年轻人吹了个笛子,就弄得如此狼狈,若是传扬出去,实在是奇耻大辱。秦昭昭和黎烨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缓缓点了点头。虽然距离很远,没能看清那人的容貌,可是听着那个人的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了嗓子,想要让自己听起来有几分阳刚之气,却还是不难分辨,那是个女子的声音。“这南越女王不安分守己的,带着他们的百姓在城中安居乐业,却竟然缔造了这样一只诡异的蛊虫大军,实在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看她小小年纪,涉世未深的样子,却没想到竟然心思如此歹毒?”
云衡和陆煦炀一起议论着,两人都有些为难。更令他们义愤填膺的是,看刚刚的情形,不难猜到,之所以他们会在师门中看到云麓的身影,恐怕就是因为云麓也被做成了这样的蛊虫傀儡。云衡回想着云麓生前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不由得好生痛心。云麓是何等冰肌玉骨,聪明伶俐之人。她是他的白月光,这月光只是短暂的照在过他的身上,却从不曾被他拥有。如今南越女王的行为分明就是玷污了自己的白月光。若是不报此仇,他们此生枉为人。云衡和陆煦炀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明白了对方在想着些什么。可是虽然下定了决心要如何靠近那座城池,敌过那群不知疼痛不知疲倦的傀儡战士们,却的确是个问题。两人都有些犯难。对这蛊虫,所有人都知之甚少。今日一战,他们也只是看出了这些蛊虫畏惧火焰和霹雳弹。可是陆煦炀带在身上的霹雳弹几乎已经被用完了,想要靠着霹雳弹硬生生的撕破一条口子冲进去,只怕已经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