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裴霁一时半会儿就算是攻城也打不进来,说不定秦昭昭还真的可以带领他们打退裴霁。但是假如自己现在打了退堂鼓,想要投降裴霁,这黎烨却是立刻就能发现了的,恐怕现在就会要了自己的性命。一番权衡之下,原本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了的那几个南越长老,也全都在黎烨的虎视眈眈之下,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见到众人全都没了什么二心,大长老这才松了一口气。之前自己还在担心秦昭昭的小小年纪,会不会被山谷中的其余长老们为难,若是等自己死了,那些心怀鬼胎的贼子们对秦昭昭不敬,可如何是好?但现在看来,分明就是自己多虑了。只要有黎烨在,其余人就休想打秦昭昭的半分主意。这大长老的心终于放松了几分,也敲打了一番自己身边的亲信和随从们,命令他们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一定要守在秦昭昭的身边,拼尽性命也要保全秦昭昭。他的这些随从们倒是也还勉强算得上忠心,听着大长老的吩咐,又看着大长老那已经变得铁青的脸色,心中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一个个全都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见到众人总算是不再有什么花花肠子了,秦昭昭这才开始布置了起来。“这一战,西楚人要想攻破我们并不容易,利用这易守难攻的地形,只要我们坚持上几日,援军来了之后,这些西楚人就会望风而逃。”
“江钊,你带上一队人马,主动下山去攻打裴霁,但是切记一定要大张旗鼓地去,小心翼翼的回。”
“等江钊回来之后,刘子义也带人前往,同样是并不要恋战,等他们发现我们的侵扰,准备全军出击的时候就带人回来。”
“刘子义回来之后,江钊继续带人偷袭,最重要的是记住,千万不能有任何一个人伤亡!”
江钊和刘子义跟在秦昭昭身边这么久,自然听到秦昭昭之言就明白了她心中的打算。两人各自领兵出门以后,才有不少不明所以的南越之人将信将疑地看着秦昭昭。“女王陛下,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不是要主动出击吗?”
见他们全都疑惑不解,秦昭昭只是微微一笑。“并非如此,现在我们的人手不足,若是在这个时候出击,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对我们而言,最重要的是好好杀一杀这群西楚人的锐气,不然的话,他们锋芒正盛,对我们大大不利。”
“等到我们的援军到了以后,西楚人这时候已经早就没了斗志也,彼竭我盈,此战必胜。”
大长老听着秦昭昭所说的兵法,头头是道,脸上更是露出了有些欣赏的神情。看来这秦昭昭对领兵打仗之事别有一番自己的见解,将南越托付给她,自己也可以放心了。其余的南越众人们并没有见识过秦昭昭的本事,一个个不由得还是有些心中拿不定主意,可是看大长老这欣赏的模样,只能点了点头。秦昭昭的这些计谋又怎么可能瞒得过裴霁?裴霁听到手下人来禀告,说有人来侵犯的时候,只是沉着下令,让他们不要理会。可是一而再再而三,不管江钊和刘子义如何挑衅,这裴霁却始终只是命令众人按兵不动,西楚将士们的心中不由得也全都开始有些不满意了起来。“这摄政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咱们西楚忍气吞声了那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个机会,总算是可以扬眉吐气了,结果竟然还不能动手?”
“你们小声点儿议论,你们难道不知道现在这南越女王也是秦昭昭了吗?咱们摄政王一直心心念念着秦昭昭,现在恐怕是故意在对人家邀功领赏呢!”
西楚将士们三五成群地窃窃私语议论了起来,裴霁越是不让他们出兵,他们就越是不甘心。“咱们都是有血性的男儿,怎么能只是为了儿女情长之事就老老实实的在这儿当缩头乌龟?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窝囊气了!”
一个伍长丢下手中的干粮,愤愤不平的站了起来。“只要杀了这个秦昭昭,摄政王应该就没有什么瞻前顾后了吧!”
“我不管了,今夜我就要去杀了秦昭昭这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兄弟们,你们要是还有血性的话,就跟我一起去!”
其他几个人急忙联手,把他按在了地上,压低了声音。“兄弟,你可小声点儿,这话可说不得!”
“如果让摄政王听见了的话,说不定会怪你目无军纪,把你拉出去军法处置呢!”
那伍长又是一声冷哼。“军法处置就军法处置,这等妖姬祸国之人,根本就不应该活着!”
其他几人看他如此义愤填膺,一个个心中倒是也生出了些血性。“咱们被关在西楚这么多年,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只觉得咱们西楚的男儿们一个个全都贪生怕死,好兄弟,今天我就跟着你一起去刺杀那东陆女王!”
此人一呼百应,不多时,身边就聚集了几个愿意随他一起前去冒险之人。留下了两个人放哨,以免被裴霁看出了他们的意图,其他人借着吃饭的工夫凑在一起,小声开始商量起了晚上的对策。秦昭昭一直派出江钊和刘子义骚扰,裴霁不胜其烦,又听到军中对自己的非议声渐渐多了起来,干脆高高挂起了免战牌。“女王陛下,这裴霁当真是个没什么胆色的缩头乌龟,看来此战我们必胜!”
南越人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佯攻之策,居然就让裴霁望而却步,一个个喜上眉梢,心中不以为然。可是秦昭昭看着那免战牌,却陷入了沉思。裴霁绝对不是如此胸无点墨的草包。自己今日所用的只是最简单不过的计谋,按照裴霁的心智,应该能看穿自己的用意才对。如今,他按兵不动,更是证明了这一点。此人并没有落入自己的陷阱之中,更没有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