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
秦昭昭将云衡和陆煦炀看得如同自己的父亲一般亲近，根本不能接受这裴霁信口开河。“没错，裴霁说的都是真的。”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云衡的声音。秦昭昭转过脸去，只见到云衡和陆煦炀，全都站在自己的背后，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好声凝重。“当年你母亲之所以会死，其实也是因为我们二人。”
陆煦炀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有些痛苦的神情。“你可还记得那秦太后吗？”
听闻陆煦炀的问题，秦昭昭点了点头。自己的确是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那秦太后的容貌居然会和母亲一模一样？“当年我带着你母亲下山历练，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自称是从家里偷偷溜出来，想长一长见识的女子。”
“当年我们都并没有将此人放在心上，又和她道不同，不相为谋，等回到了京城以后，就和她分道扬镳了，可是后来重新见到了秦太后的时候，这才终于回忆起来。”
“当初路上的那个女人分明就是尚未出嫁的秦太后。”
云衡缓缓开了口，将目光投向了陆煦炀，这陆煦炀也痛心疾首地用力跺了跺脚。“都是我的错！”
“你母亲的容貌倾国倾城，当初那秦太后口口声声说觉得自己长得实在是丑陋，很是难过，每天哭哭啼啼的一直念叨着，希望自己也能生出那一张漂亮的容颜来。”
“我那时候才刚刚学会制作人皮面具不久，而且又年轻气盛，被这女人吵得实在是耳根子生疼，为了让她闭嘴就干脆做了一张你母亲的人皮面具丢给她。”
“本意只是希望从此以后这女人可以不再吵吵嚷嚷，但是谁又能想到此举居然会为之后的种种埋下祸根！”
虽然二人还没有说清楚，可是秦昭昭的心中却已经隐约有了些不祥的预感。世上有一个和自己的母亲容貌一模一样之人，这女人顶着母亲的脸面，不管去做什么事情，都可以逍遥法外，事后，只要把罪过推在旁人身上就是了。“那阿芙蓉香膏最早制作出来的人就是秦太后。”
裴霁看了一眼云衡和陆煦炀，缓缓开口。“若是我的调查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想必应该是这秦太后伪装成了令堂的模样，用这副面皮瞒过了世人，打听出了世间竟然还有阿芙蓉这种东西的消息，从此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
“后来，这秦太后更是勾结了林微言，暗中大肆制造那香膏，想要让天下所有人都成为他们的傀儡。”
“只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却被你看穿了，从此以后计划也落了空，难怪当初他们二人全都把你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裴霁一边说着，一边挑眉看了一眼秦昭昭。回想起当初的种种，秦昭昭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不由得有些汗颜。那时候自己明明就是被蒙蔽了，竟然还以为自己在拥护一位千古明君，甚至还因为这缘故屡次伤害了黎烨。“至于我嘛。”
“秦昭昭，你只是错认了一个林微言而已，至于其他的事情，你还是猜测得很准确的。”
“我的确，出生在南越。”
裴霁丝毫不遮不掩，又喝了一杯酒，从容的看着秦昭昭继续开口。“我母亲是那南越大祭司的关门弟子，原本应当继承他的衣钵。”
“母亲与父王相识，相知相爱，最终有了我这原本应当是普天同庆的好事，可是却万万没想到，那南越好生迂腐。”
“母亲回去告诉那大祭司，自己宁愿舍弃这未来的祭司之位，只希望可以和我父王双宿双飞，可是南越人们当初被屠戮了全族，如今早就已经被吓破了胆。”
“他们生怕我母亲走漏了消息，以后会给族人引来杀身之祸，干脆把我母亲关在了后山，再也不允许她离开半步。”
“如果不是因为母亲阴差阳错之下找到了可以下山的通道，恐怕此刻你们就已经见不到我了。”
裴霁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一杯酒倒在了地上，对着天上的明月朗声开口。“母亲，孩儿活了下来，您的遗愿孩儿也快要完成了，请您放心吧。”
他转过脸来看着秦昭昭，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这些话放眼天地间，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些秘密，我已经隐藏了太多年，今日终于可以和盘托出，真是好生痛快。”
秦昭昭尚未开口，云衡和陆煦炀听着裴霁之言，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深深皱起了眉头。“裴霁你如今早已是强弩之末，回天乏术。”
“纵然那南越之人囚禁了你母亲，让你母亲郁郁寡欢而死，可是这却并不是你报复天下众人的借口！”
“你想要让这天下为你母亲陪葬，这根本就是异想天开之事！”
“不管是你父王还是你皇兄，生前也都算得上是一方人物，人人光明磊落，从来不曾做过像你这般阴险龌龊之事，你即便是当真统一了天下，九泉之下又有什么颜面去面对他们？”
云衡和陆煦炀，听着这裴霁的话，想着他如今年岁和秦昭昭也相差不大，可是少年之时，想必是吃尽了苦头，心中难免多多少少带上了些同情，或许这就是可恨之人的可怜之处吧。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万万不该对这天下无辜的芸芸众生下如此毒手！“会遭报应的吧，也许吧？只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这一生运筹帷喔，机关算尽，事事处处从未有半分落人下风，如今要输给你秦昭昭，我心满意足。”
裴霁将剩下的小半坛酒全都倒在了地上，又仰天对着那明月拜了拜，这才转过脸来对秦昭昭露出了一个有些诡异的笑容。秦昭昭微微一愣，不明白裴霁到底要做些什么，可是却只听见云衡和陆煦炀不约而同地大叫了一声。“不好！”
“昭昭小心！此人顾左右而言，他和我们拉扯了这么久，只怕是别有所图！”
秦昭昭只见到这裴霁的身形飞快地一闪，竟然扣住了自己的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