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素随意说道：“那就重开吧。”
智静“嗯”了一声，对于师父的随意没有任何意外。
论佛是兰若寺两脉约定好的事情，虽然期间中断许久，但既然法承等人找过来了，也便只能重新开始。
与其推脱阻挠，还不如果断一些。
“时间呢？”智静问道。
法素想了想，说道：“就明天吧，你去告诉他们。早论完早结束，拖久了又是麻烦。”
智静点头道：“好。”
出门前，他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疑惑问道：“听那边说，他们和师伯有过一个约定，说什么只要师伯在兰若寺一天，便不会有两脉论佛一说，有这回事吗？”
智静很好奇这是法承的借口，还是两脉真的做过这样一个约定。
法素噗的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啥约定啊。”
智静说道：“没有吗？”
法素摆摆手，说道：“也不是没有，就是三十多年前，他们有一次过来论佛，恰好你师伯突破一品境不久，师叔祖便让你师伯上场，你师伯觉得很烦不想上，却又不得不上。”
智静说道：“然后呢？”
法素说道：“然后当然是你师伯碾压般的赢了，不过在对方离开时，你师伯对他们说，以后都别再来了，修佛修成这个鬼样，真给兰若寺丢人。”
智静微微一惊，在他记忆里，师伯一直都以儒雅示人，很少会当面揭人短处，也从不直接对谁表达不满……当然，嫌他学东西太慢揍他的时候除外。
可智静忽略了一点。
他记忆里的师伯，一直都是无双榜首位，世人心中的活佛。
而法素说的是三十多年前的法显。
那时候法显还不是活佛，而是一个年纪轻轻便突破一品的佛门天才，一个从小接触通天禁的绝世奇才。
年轻时的骄傲和尚，遇上来挑战自家门派的外人，自是毫不留情。
“师伯让他们不来了，他们就真的不来了？”
智静不解说道。
法素说道：“还来干嘛，自取其辱？你是不知道你师伯当时赢得有多么轻松。”
当年他不过刚刚记事，却至今难忘师兄的那一场论佛。
前面的佛经释义和各种直指本心的问题还好，双方还说个有来有回。
到了最后一场的修为之战，早已烦躁的师兄，看着来到寺里的十二个僧人，直接说道，你们一起上吧。
包括法承在内的十二个人，其中三个一品后期，两个一品中期，七个二品巅峰。
却被初入一品的法显一招击败。
结束后，法显只说了一句话：贫僧一念通天。
在那之后不久，便是活佛与剑仙的时代。
兰若寺另一脉的弟子自然不会来了，这种压制令他们窒息，不管他们再怎么努力，都没有赢过法显的可能。
“我明白了。”
智静恍然大悟，接着说道：“那明天论佛的话，师父你上？”
法素摇摇头：“你上吧。”
智静：“啊？！”
法素说道：“看你挺能说的，就你上吧，如果需要打架，我再来。”
智静想了想，说道：“也行。”
何问忽然问道：“需要我帮忙不？”
师徒两人同时摇头。
法素没好气道：“这是脉系之争，我们自己来，你就给我看着。”
何问笑着道：“成成成。”
他丝毫不担心法素与智静会输。
……
……
何问与师徒两人告别，去往前殿。
半个多时辰后，红叶看完兰若寺开放的地方，走了过来。
何问上前说道：“如何？”
红叶说道：“景色挺好的。”
何问笑了笑，不经意间说道：“感觉这边跟荥阳少林寺挺像的，你有没有一种熟悉感？”
红叶摇头说道：“我不觉得。”
何问有些失望。
兰若和少林像吗？
都是佛门大寺，大殿和布局多少有点类似，但整体来看肯定是不像的。
何问真正想说是后半句话。
你有没有熟悉感？
一路走来，每过一个比较重要的地方，他都会问红叶类似的问题。
金陵、扬州、长安、青山、荥阳、清河……
但除了青山以外，红叶对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印象。
就连青山也只是轻微的熟悉感，代表不了什么。
何问很好的掩饰了这缕失望情绪，和红叶一起下山，路上说起了早上那群僧人的事情。
何问提议道：“明天这边有佛会，允许旁观的，要不咱们过来看看？”
红叶想了想，点头答应。
何问说道：“那咱们得早点过来了，晚了肯定没位置。”
……
……
另一边的厢房。
智静把和师父商议的结果告诉了法承。
“明天吗？”
法承有些意料这个答复，觉得有些快了，略一思索后说道：“也好。”
等智静离开后。
一个和尚忽然说道：“他们这么赶时间，会不会存着别的心思？”
另一人说道：“什么心思？”
和尚皱眉说道：“时间太赶的话，除了咱们以外，大家就都不知道论佛一事，自然也就没有观众了。”
“没有观众……”
智平摇头说道：“没有观众可不行。”
他们必须得在万众瞩目下赢了才行，不然法承威望不足，怎么接过住持的位置？
智平看着师父说道：“这样吧，弟子现在下山，把消息传播出去。”
法承沉思片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