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是在大罗教，面对红叶的剑，何问没有反击，也没有躲。
也是那一剑，让红叶的心境发生了极大变化，所以到了最后的时候，她才愿意放开所有的去相信何问。
这次也是一样。
何问把九死剑扔到一旁，径直朝红叶走了过去。
剑域展开，溱洧斩过来的剑光到了他身前一尺便会散去，无法再前进一步。
但红叶同为领域境的强者，就算境界实力比他稍弱，却也弱不了太多，仅凭剑域根本不可能挡住红叶的剑。
当然，何问就没想过挡住她的剑，展开领域是为了接近。
红叶没有收手，剑光破不开的领域便用剑刃来破，平举溱洧刺了过去。
她眼中血红一片，甚至有些疯癫的感觉。
何问没有躲，继续向前。
裹挟着恐怖剑气的溱洧剑刺入他的胸膛，带来了难以想象的伤害。
何问脸色苍白，喷出一口鲜血。
鲜血落在溱洧的剑身上，也溅落到红叶的衣衫上。
红叶眼中的血红淡了一些，略显恍惚，她似乎在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何问继续向前。
溱洧一点点地没入他的胸膛，剑刃从背后穿出。
他终于站到了红叶面前。
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左手轻轻抬起，擦去红叶眼角的泪水。
“好了，不哭了。”他轻声说道。
对红叶来说，这道声音就像是一束打破阴霾的光，
与此同时，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浮现心中。
是熟悉感。
就像梦里见到的那道触不可及的身影突然开口。
她眼中的血红逐渐消退，却没有因此清醒，而是身子一软，整个人昏迷了过去。
缩在树后的葛桂这才敢冒出头，提起的心终于稍稍放缓，小跑到何问身边。
“先看红叶。”何问说道。
葛桂看着何问胸前穿身而过的溱洧剑：“你这……”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何问直接将溱洧剑拔了出去。
葛桂整个人都惊了。
一般来说，当出现贯穿伤的时候是绝对不能直接拔的，因为这种伤口往往牵扯到数条经脉，一旦拔出大概率会引起大出血，就算是一品强者都有生命危险。
“我也算半个医师。”何问对他说道，调用内力准确封住了伤口处的经脉。
葛桂深呼吸一口气，确认没有大碍后方才放了心，心想这便是绝世强者和医师结合的好处吗？
他走到红叶身边，右手把住女子纤细的手腕，轻轻眯眼，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半晌后，他长舒一口气。
“怎么样？”何问紧张说道。
“身体是无碍，其他就不好判断了。”葛桂说道：“毕竟这种与精神相关的问题，搁谁都无法保证。”
何问便不多说什么。
葛桂扔了几颗药丸子给他，说道：“喏，益气补血丹。”
何问接过丹药直接囫囵咽了下去。
葛桂看出了他的失望，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劝说两句。
然而，或许葛桂从没有安慰别人的习惯，一开口便是个错误。
他看着何问说道：“我独来独往惯了，不知道你这是啥感觉，不过逛楼子的时候，经常听那些姑娘们念叨，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什么人生若只如初见。如今圣女……红叶忘了以前的事，不也是挺好的？这不就是现成的人生如初见了？”
何问有些无语，片刻后诚挚说道：“葛医师，难怪你数十年来，始终被人追杀。”
说完这句话，他抱起红叶，向驿站的方向走去。
葛桂摊了摊手，跑到两人前面提前赶到了驿站，找借口暂时支开守夜人员，防止何问满身鲜血的模样被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