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这个乌戎国的大太监后,司徒行策和柳玉直接离开了皇城。
却没有返回客栈。
他们趁着夜色,去了相府。
按照乌兰所述,相府侍卫最厉害的只有二品,在柳玉和司徒行策面前当然不能算高手。
事实上,二品在一品后期的剑修前,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就像那个在善循城高高在上多年的“救苦金刚”,除了趴在地上哭诉求饶以外,做不出任何有效反抗。
如果只有司徒行策自己的话,他不介意将相府上下血洗一遍。
这不是嗜杀。
司徒行策入世多年,就从未有意的杀过任何一个无辜之人。
说到底,在司徒行策眼里,或者说在镇北城的大多数将士们眼里,这些总喜欢平白入侵大夏的外族,就不能称之为人,至于这乌戎国的相府,又如何能算无辜?
不过考虑到柳玉的性子,他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还是和先前一样,观察一阵子后,两人避开巡夜侍卫的眼线,悄悄溜了进去。
那位年过古稀的相爷尚未入睡,正在一个双十年华的小妾身上驰骋。
可惜他尚未完事,就被从房顶落下的一把飞剑终结了生命。
“走吧。”司徒行策说道。
柳玉却摇了摇头:“还不能走。”
他看着下面的房间。
烛光跳动,炭火温暖,房间里温暖的橙黄和外界的天寒地冻完全不同。
那个小妾瘫坐在床上,抱着床被遮挡住重要部位,眼神惊恐至极。
但她没有喊叫,她把被子塞进嘴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老爷死了……
老爷怎么就死了?
小妾惊恐的眼神中渐渐盈满泪水。
她是在心疼相爷吗?
当然不。
论年龄,相爷给她当爷爷都足够了,两人之间当然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
相爷只是馋她的身子,而她却不贪图相爷什么,只是想要活下去。
是的,活下去。
因为她本来就是被相爷看中,直接强抢回来纳成了妾室。
反抗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相爷是病死的、老死的、或者在其它任何地方以任何方式死去,她只会觉得畅快。
然而……
相爷唯独不能死在她的房间里。
就算是病死在她的房间里都不行,就算是被其他人杀死在她的房间里都不行。
相爷的妻子们是不会放过她的。
她必然要为相爷陪葬。
所以她的眼泪是为自己而流,她的惊恐也不是因为相爷,而是在想自己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躲过一劫。
她想到了逃走。
可相府戒备森严,她该如何逃走?
便在这时候,她听到一道声音。
“走吧,没有人会拦你。”
这道声音很温暖。
话当然是柳玉说的。
柳玉没有出现小妾面前,声音却在小妾的耳边响起,就像是春风吹动她的耳畔。
小妾就这么信了。
即使没看见柳玉的人,即使她没有任何相信的理由,但她就是相信了柳玉的话,而且毫不怀疑。
毕竟,谁会拒绝春风的到来?
司徒行策愣了下,颇有些无语的说道:“不是吧,你还真想救她?”
柳玉说道:“她是个可怜人。”
司徒行策没好气道:“可怜人多了去了,你在善循城撒个网,能捞一大把。”
柳玉说道:“但她会因为我们而变得更可怜,这不合情理。”
这世间有太多的欲望者,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更不在乎这个过程中会死多少人。
但柳玉不是那样的人。
司徒行策耸了耸肩,说道:“好吧,你赢了,那就帮一帮她。”
“不过这事我来帮,你在旁边看着就行。”司徒行策补充了一句,不等柳玉的答复,他的身影便从原地消失。
房间内。
小妾穿好衣服,把屋子里值钱的东西都塞进了包裹里,推门向外跑去。
直至跑出了相府。
她果然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
那些相府侍卫不知去了何处,没有一个拦在她的身前。
她最后看了相府一眼,神情说不出的复杂,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外城走去。
天寒地冻,她却觉得比那屋里都更温暖。
另一边。
在小妾看不见的地方。
躺着七个相府侍卫的尸体。
司徒行策把剑上的血用雪抹净,和柳玉一起目送那个小妾离开。
上次审讯光头金刚的时候,司徒行策对柳玉说过,如果遇到什么不愿意做的阴狠活的时候,可以去喊他,他来做。
这句话绝不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