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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请圣裁未料出差错(1 / 1)

接着,燕云柳便同越昭然大略商定了境况,这才两厢作罢。而后半晌没了后话,纷纷各自上榻睡去,彼时房里关了四面的窗,连些许风声都不曾余下,只有外间长明的灯烛不歇,久久的矗立在寂寞的暗夜之中。月色四方普照,将银白的清冷月光很快换做了初生的朝阳,暖光播洒大地,终究将燕云柳与越昭然唤醒在安枕的睡梦之中。偶来发兴,越昭然便拉着燕云柳来,非要替她束带顶冠,将头发篦一篦而后再束起来,彼时燕云柳困得眼圈发懵,直到转醒之间,头发早已经落在了越昭然的手里,真真儿是辩驳也无处下手,只得听天由命,顺服安排了。……“怎么还不成?再慢些我连朝也不必上了——还说什么要替他们筹谋医疗点建设的事儿呢,我瞧你就是个昏懒贪官。”

燕云柳虽然因着怕头发揪的疼痛,故而乖乖不动脑袋,可是嘴巴却怎么都停不下来,片刻不觉,便听她一个劲儿的对着越昭然埋怨不休,先是嫌弃越昭然梳头忒慢,急的她莫不是连吃早饭的时间都要贴赔上去,后头又不住嘴儿的道他不够小心,零零散散多落了好几根碎头发……这话倒是说的越昭然对梳头一事少了三分兴致,索性当下把手一丢开,愤愤不平道,“本是想替你篦一篦头,尽数消散了那些个不吉祥的脏东西,而后好助你今个儿上朝寻陛下一道圣旨旗开得胜,只可惜这样好的意头都叫你尽数磨灭了,我且不同你费这些事儿……”说罢,越昭然便真的往外间几步,坐着开始吃起牛乳茶来,也不管坐在镜前的燕云柳只束了一半的冠子,另有一部分仍旧松散的不曾收拾。彼时燕云柳也气的发笑,慌忙喊了翠翘来道,“你家少夫人当真行迹疯魔,要梳不梳的耽搁我的功夫,也不知安的是哪门子好心!还不快过来与我将冠子束了了事!”

翠翘平白无故受了指使,这头刚放下茶碗,那边便又烈烈轰轰喊起来,可狠自己不过是个下人,没得拦阻推拒,只好念念叨叨的去到镜前了,抬手没好气儿地哼了一嗓子,这才快快儿的上手将燕云柳的头发束好整理了。“得了,你们夫妻吵架,拿我打牙,可知并非什么好主子。”

一句佯装出来的嗔怪倒也是带着笑,目送着燕云柳轻巧起身,只随手在桌上拿了个小小的豆沙包便抬腿往外头去,急吼吼的只留下了三分隐约不明的话音,“慌什么,待我了事回来将他休了,换你做夫人还不好……”听了这话,翠翘便羞的脸又红了,只顾着抬手以袖遮了面孔,半晌才想起她不过也是个银样镴枪头的姑娘家,偏生这样的浑话说来也是白费,好歹复了神色,才款款往越昭然身边走着去伺候,“您瞧,一早上起来就闹不安生,没得传了出去怕是连个官儿也做不得了。”

“呸呸呸,给你两份颜色你就开染坊,怎么连她也敢编排了?”

越昭然倒皱了皱眉头,只又添上一句,“我这儿是无妨的,只怕让老夫人房中人听了去,只怪我没教好你们,拿了我去做样子发派人,到时候,也等着你的好果子吃。”

主仆二人又笑笑闹闹一阵子,这才缓缓停住了声儿。彼时越昭然心心念念,也不过是记挂燕云柳此去是否顺遂,早膳也未曾多用多少,只是默默无言停了箸,紧着叫翠翘带了一干小丫头来收下去,至此再无别话了。……来至朝堂之上倒真差点迟了,燕云柳匆匆一拢发端,这才按照每日模样与两列大臣分列站好了自个儿的位置,待到陛下临朝,也不过听他们庸碌之禀罢了,因为心中实在揣了不算小的事儿,故而燕云柳一直愁眉紧锁、不能轻展,好容易熬到即将下朝,燕云柳才终于拱了两手,欲往前去求陛下单独一见。“陛……”不料燕云柳的步子才迈了出去,一句话梗在喉头,只说出了数十分之一,殿上之人便沉沉打断了她的后话,只不冷不热说了句,“燕卿不必多言了,待至下朝,自然有人引你往紫宸一趟,你且候着罢。”

话毕也没等燕云柳一句遵旨,接着便听皇帝又说道,“余下爱卿,可还有本要奏,没有便各自散去罢!”

这情况似乎不太妙?不知不觉之间,燕云柳的心跳似乎漏停了一拍,但终究未曾迟疑太过,燕云柳便轻轻应声退回了队列之中。众臣皆道无本启奏,接着便听黄门唱声,道一句散朝,很快作鸟兽散。……“黄公公,这陛下今日寻我……”燕云柳没由来的一阵子心悸,紧着眼皮又开始不合时宜的跳了起来,那头公公倒没有一句准话,只是微微歪了歪身子,低声说道,“燕编修别问了,老奴也不甚明了…”看他这般守口如瓶,燕云柳便知道恐怕并非好事,只是心中有所不甘,总得要探听出个究竟来才好随机应变,便又不死心的再开了口,“原也不是想为难公公,只不过心中实在不安,不知陛下近日情绪如何……?”

“旁的老奴倒是不知,只是就在昨日御史台的赵大人来了一趟,也不晓得是同陛下说了些什么,只是待了好一会子才走,临了还听陛下将一个青花笔洗掷了…恐怕如是想来,陛下心情并不算上佳。”

也多亏了越昭然平日有所提点,嘱咐燕云柳千万不要开罪了这些侍奉在皇帝身边的老狐狸们,故而燕云柳对他们大抵都有几分‘收买’之意,也便奠定了今时今日这种时刻里头不甚方便的问话不是?只是问出来了也不过平添烦恼,倒是叫燕云柳心中多了几分底气,毕竟这话里话外曾经提过的赵大人,可当真是这几日来的熟客了。想到这里,燕云柳便不觉低声冷笑了一声——虽则昨日已经同越昭然一道生出了这种忌讳与猜测,却万万也没想到这些人匆匆忙忙到了这种地步,当真是一时片刻也等不下去,偏生要将燕云柳给置于死地了!“多谢公公提点。”

燕云柳微低了低头,这才将道谢的话音给全了全,毕竟日后若还要在这朝中行走,到底不能缺了这些个御前之人的指点提拔。眼见已经到了紫宸殿门前,那在前头带路的黄公公自然先行缓缓停了步子,这才回首抬了袖子,对着燕云柳摆出了一个‘请’的模样,接着才低声说道,“谢就不必了,燕编修请罢,陛下如今尚在里头等候着您呢……”“是。”

只落了一个字儿,燕云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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