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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燕夫人取走悔过书(1 / 1)

第一条路便是相信燕夫人所言,真正把她当作自己的亲人,而后将所有的一切和盘托出,这条路的最终结局,也不过是将自己和燕家真真正正的捆绑在一起,成为不可分割的一家人。第二条路,当然就是与之截然相反,对于燕夫人不辨‘善恶’的提议,选择有所保留,而后将想说的说与人听,不想说的,尽数隐瞒下去——如此一来,越昭然与燕府的关系自然不会捆绑的那么深刻,但后面又该如何自处,连他自己也有几分想不明白。犹豫是一定会有的,越昭然许久未曾说话,指尖轻捻过衣袖的边缘,很是轻缓的犹豫着荡开一声,“阿娘——”燕夫人合上了眼,她知道‘越嫣然’未必想要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和盘托出,越府和燕府之间,终究还是隔断着什么,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始终未曾能够解开所有的心结。她分明听见了‘越嫣然’的那声‘阿娘’,可犹豫着,燕夫人就是不知道应当摆出如何的反应,才算最为稳妥。在她的眼前,分明如同越昭然一样摆着两条路——她当然可以选择尽数相信‘越嫣然’,把她未来所言当作一切事情的真相,那怕那些话会对自己的内侄女儿有所影响也在所不惜,另一面,她也可以选择有所保留和顾忌,对于‘越嫣然’的话信三分疑三分……相同的选项,二人会否做出相同的选择?……沉沉地一声叹息荡开,燕夫人终究睁开眼睛,将手覆上越昭然的手,惊得越昭然有一瞬犹疑,才能认定发生在自己眼前的是事实。他清楚的看见了燕夫人此刻面上的表情,听见了她的字字句句,那是让人很难不相信和有所动容的陈述——“嫣然,我不妨实话告诉你,阿雀那丫头,我是相信的,可是我没办法…如果这些事儿真的被抖落在众人面前,你让我的老脸往哪里搁?你让燕家的脸面…你让燕家的脸面又要往哪里搁……”燕夫人兀自收了尾音,又荡出一声叹息来,“云非的父亲,在朝为官几十年了,若是真因为后院闹出来的事端,惹得家无宁日……”“你让他日后在朝堂之中如何自处为好?”

燕夫人的眼睛头一遭这般恳切的将越昭然盯住,依稀之间竟然让越昭然有几分发毛,自从他‘嫁入’燕府以来,从来看见的都是燕夫人独当一面的模样,将燕府后院上下管理的井井有条,从未见过燕夫人如此模样,无助脆弱如同一个平常普通的女人。如是一来,让越昭然如何能够不有所动容?“阿娘,您别这样…”越昭然忽然有几分不自在起来,好半晌才低了头,徐徐说道,“阿雀口中的那封悔过书,确实是存在的…而且,就在媳妇这里,但是…但我不希望这封悔过书被蒙尘,我希望,犯下过错的人都能得到应有的惩罚,我的意思,您能明白么?或者说,您愿意明白,愿意理解么?”

越昭然终归还是选择了一条不知正确与否的前路,但是唯一可知的是,这条路一旦要走下去,就必然将自己和燕云柳,乃至整个燕府的命运牵扯到了一起……他们所形成的深深的纠葛,恐怕一时半会,是谁也无法轻易解开的。……‘越嫣然’的意思燕夫人当然能够明白——他不过就是害怕自己拿到悔过书之后,会反手销毁,以此来保护许秋月和所谓燕府的脸面,不过燕夫人也同样庆幸,庆幸越昭然会如此坦然的将话说给自己听,某种程度上看来,自己和他达成协议的情况不难实现。“你的意思,我当然明白……但你若愿意相信我的话,可以把那封信交给我,我相信,你也不是完全放心这东西留在你手上的吧……”燕夫人敏锐的识破了越昭然的担心与忧虑,她的话说的很到位,“我的侄女儿,我了解。”

燕夫人并未将所有的话都说出口,因为她明白,不必多说,越昭然也联想的到——许秋月不是个好对付的敌人,若是她始终知道悔过书的所在之地,一定会想尽办法将东西重新偷回来,一次不成就会有两次,再不成就会有第三次。放弃这两个字,对于许秋月来说并非那么容易的,况且还是对她来说如此重要的东西。……“她现在知道东西在你的手里,如何会轻易放弃呢?”

燕夫人的手轻轻敲在桌面之上,终究对越昭然开展了最后一击,“若是你悄无声息的移动了它,谁也不会想得到——你也可以就此放心,安枕无忧了。”

可是越昭然也并非是傻子,他嗅到了燕夫人话中的模棱两可,这让他稍稍有几分慌乱和后悔自己方才所做出的决定。“可我将东西给了您,就能安枕无忧了么?”

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到不需什么弯弯绕绕的游说,不如尽数摊开在明面之上,好好说道说道。越昭然轻轻摇了摇头,继而款款说道,“阿娘,您如今的表现,可不足以令我安枕无忧。”

“你不相信我?”

燕夫人的眸子眯了眯,似乎并未想到自己眼前之人会将话说的如此明白,敲在桌面的手指也停了停,再一顿首,才又说道,“可是现在,你已经没有选择的机会了。如今可不止一个许秋月知道那封悔过书在谁的手上了,你觉得,你今天不将它交给我,后面对付我与许秋月两个人的你,会有几分胜算?”

越昭然终究棋差一招——在后院浸淫了几十年的女人,果真一个比一个厉害。他明白,就算今天的自己不好好将东西交给燕夫人,后面燕夫人也会通过自己的办法来拿到那封悔过书,与其等到与燕夫人撕破脸的那一天,还不如现下‘束手就擒’,说不准儿能让燕夫人有感于他的几分乖觉。“阿娘不必威胁媳妇,您要什么,媳妇怎敢不给?”

越昭然轻声一笑,终究不想再与燕夫人过多纠缠——与二人之间,终究毫无益处。“翠翘,将东西取来,交给夫人带回去罢。”

话毕,越昭然便抬手朝着翠翘吩咐一二,待人领命而去,才堪堪回头,又对着燕夫人徐徐说道,“阿娘如今得到想要的东西了,也该遵守您的承诺,不让证据蒙尘,助纣为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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