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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 你打算让她陪着去江南?(1 / 1)

对于燕云柳来说,这并不是个很陌生的名字,只是因为长久不提,而变的有几分疏远罢了,她仍将自己和越昭然与赵柬之间深深的纠葛记在心里,并未有所忘记,只是年久月深,不知该怎样继续这种本无所谓的弥补——燕云柳心中计较的亏欠,本不是那个少年郎心中计较的,因他们长了所见不同的两双眼睛,于是一个看的够清,另一个却始终云雾里徘徊,寻不到出口。说实话,听见这个名字之后的燕云柳是存了一瞬怔然的,一如往昔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样。可她转眸去看越昭然,那般泰然自若的模样,让燕云柳忽而有几分放宽了心:大概几桩陈年往事,都已经雁过不留痕一般的随风而逝,就此被吹散在无边的孽海之中。……燕云柳有些局促的荒唐便被尽数抹杀,她渐渐将眼睛恢复了正常时候的大小——只是惊喜退却之后的正常反应,无他。“你怎么会突然想起了他呢,我听说,他在江南当差当的很好。”

燕云柳捏了一杯茶,又断续不清的搜寻着头脑之中对于那个男人的全部印象,好半晌,又闲闲的荡开了一句,“哦,先头还听说陛下是有意给他赐婚的——谁家姑娘来着,我却忘了。”

哑然失笑的越昭然便兀自摇首,接住了燕云柳的话茬继续往下说着,“你忘了,我可是知道的。是桩好亲事,恭亲王的外甥女儿,我也是听谁家女眷偶然说起来记下的,当时还想着要提醒你一声,去信贺一贺。”

“那既然如此,你怎么还动了心思要牵他同突厥王女的婚事呢?”

燕云柳皱了皱眉头,这便有几分不明白越昭然的意思了——这突厥王女是万万不会给人家做妾室的,而恭亲王那边呢,又一定不许自己的外甥女儿受了欺负,而后从妻位降成妾,岂不是又要大动干戈的吵闹一番。到时候别说皇帝头疼,饶是自己与越昭然这般做了媒人的都得跟着倒大霉——突厥王也好,恭亲王也好,名头拿出来都是一个比一个更响亮的,彼时哪一个又是越昭然与燕云柳开罪的起的呢?“你倒是心急,还不听我说完。”

越昭然摇着头笑,眸光往燕云柳那处稍稍一飞,便又收拢回来,只搁下茶杯往一旁去踱步,徐徐与燕云柳细细说道,“说起来这个赵柬也算是倒霉,自打被咱们退了婚,这官场仕途上倒是节节高升,深得皇帝爱重,治理江南一方,不说是块肥肉,那也是个只赚不赔的好差事——”燕云柳只抬手撑起了下颌,而后才盯着越昭然一道,缓缓的瞧着他走来走去,饶是看不见嘴巴上下开合的活动,也听得见他被晚风吹送而来的声响。“可是这情场之中,却是屡屡碰壁——也不知是不是被咱们那一回破了命格,就此要注定孤独一生了。”

越昭然兀自回首,这才又说道,“且说先头那个恭亲王的外甥女儿,也算是清丽出尘,又通文墨,若是与赵柬定了姻亲,当真算得上是一桩良配——可是谁知道天意弄人,彼时两人堪堪商定了婚期,这小姑娘便大病不起,如今还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不清醒呢……”“真有这般倒霉的蹊跷事儿?”

燕云柳也在心中道一句天意弄人,而后才徐徐抬手敲了敲桌面,彼时又反应过来了些什么,紧着补上一句,“可是这事儿虽然出了,也没听要悔婚之类,况且谕旨既定,如何还有反口不应的道理呢?”

越昭然灿然一笑,这才近了燕云柳几步,一边摇头与人说道,“这婚事是办不成了,可也没听皇帝要撤了谕旨,不许他们成亲——只说这姑娘是病了又不是死了,派了几个太医去,日夜不辍的陪着看病调理,大概是摆出了一副势必要将人给治好的决心来。”

“你这么讲,还是废话,左右赵柬还是要娶这位恭亲王的外甥女儿不是么?”

话说到这儿,燕云柳都已经耐心尽失,几次三番的叹息着表达了自己的不耐烦,毕竟她也不想费时间听了半日,却发现根本毫无用处么——“非也,非也。”

谁知越昭然却摇首落定座位,只信手去摸桌案上头摆着的一柄团扇,半晌又笑说道,“这病看了一天又一天,婚事险些变成了丧事,这样的姻亲,若是换了你,你还想继续定不成?况且这姑娘就算怪病得愈,日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娶回家供着当菩萨?”

“哦,你若这么说,我便明白了。”

燕云柳大抵恍然,了悟了越昭然前话之意,紧着笑接上去,“你是说,赵家如今并不想再同恭亲王家中结亲,是因为这姑娘久病不起,日后也不知能不能好,于是婚事一拖再拖,总也没个定数——可恨这亲事又是皇帝定下来的,总不好自己悔婚,在皇帝面前吃罪……”燕云柳抬手在虚空之中一点,才又道,“所以赵柬现在是骑虎难下,不想成亲却要按头下拜,若是此刻能有更为合适之人成了赵柬的赐婚对象,皇帝就会顺理成章将两人原本的亲事给断了——是不是?”

“没错!”

越昭然将团扇的一叶轻轻抵靠在自己的鼻梁,而后才很是大方的肯定了燕云柳的回答,彼时又笑着添上一句,“我知道,你心里一直觉得过意不去,总对这位赵公子有所亏欠,若是此事能成,咱们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你心中无忧愧疚,大可尽数消散——如何呀?”

不得不说,在当下的情况看来,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一来赵柬是可以信赖之人,若是突厥王女当真得知了越昭然的真实身份,也不必日日守在京中,让两家子人都跟着提心吊胆,到时候天高皇帝远,总不信这个小姑娘还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可以一夜之间往返京城与江南吧?心中依稀有了定数的燕云柳也随着越昭然之言点了点头,而后才徐徐说道,“这事儿听来是不错,只是要如何同皇帝沟通也是问题所在——今日我去看皇帝定下来的那几个人,全都是皇亲国戚,可要比赵柬的身份贵重多了。”

“你以为皇帝真想将那个难缠的小公主留在身边么?”

越昭然摇了摇头,“若是这般,他不如直接叫她留下去做个后妃算了——他要的,不过是这个小公主无处可逃,那么在江南与在京城又有什么区别,还能叫皇帝轻松些,不必日日为了她而头疼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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