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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七章 若是如此,岂非前功尽弃(1 / 1)

虽则此刻的谢院判也并不明白越昭然心中想到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听他的,总归不会错,于是也轻轻点了点头,“那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燕夫人便直言就好,今日无事,我便先行回去了,如何?”

“谢院判稍候——”越昭然叫停了谢院判的动作,继而才又朝着人说道,“突厥王女用的那个药,您可研究明白了?”

“这……”谢院判倒是被越昭然此言吓了一跳,毕竟自己偷偷暗中研究那药方的事儿…终归还是不要让人知道比较好,毕竟知道了,就难免有偷师学艺的嫌疑了。故而一时之间,谢院判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抬手挠了挠头,才又说道,“这个,还是叫夫人您猜到了,不过……我可不是想要偷学什么,只是……”“谢院判误会我的意思了。”

越昭然轻笑着摇了摇头,心内却难免赞叹一句自己有先见之明:毕竟一早便已经在陈怀清那边知会了一声,说明了这位谢院判不是什么神佛善人,终归会对那药方感兴趣的才是。心里有此想法,却也未曾表露二三,只是摇头将后话续上。“我知道,那药方确实神奇,但也并非什么绝世的好药,谢院判学会了,也可在必要的时候帮一帮别人,说起来,也算是一桩积德行善的好事。”

这话说完,倒是让谢院判更有几分不好意思了,由是垂了眼眸,只是跟着附和道,“谬赞谬赞,燕夫人这可真是,真是折煞我了…只是不知道,夫人为何有此一问呢?”

“哦,确然是有些事儿想问院判。”

越昭然结束了这个话题,而后才又抬手斟茶一杯,徐徐说道,“若是您将这药方研究透彻了的话,也该知道吃多少会有生命之虞?或者说,人体最大的承受极限是多少呢?”

“您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面对越昭然的问题,谢院判确实有几分不明白起来,难道是越昭然自己也想要借着这个药,发挥什么作用不成,“是您用,还是……?”

“这倒也不是——”越昭然饮下一口茶,终究还是软了声色,抬首与人相对一眼,才又缓缓说道,“我想着,如今陛下和皇后娘娘是不打算将突厥王女病了的事告诉突厥那边,但是若是放任这种情况下去,恐怕真的会如同谢院判所说一般,要出大乱子了。”

“是,这事儿,可大可小啊。”

谢院判也跟着忧心的点了点头,半晌才又皱了眉头,“所以,您是打算让我给突厥王女加重药量,以此来导致她的病情更加严重,逼迫皇帝和皇后将此事告知突厥王吗?”

“谢院判果真聪慧。”

越昭然将手中茶杯搁下,而后才又点了点头,却也不由得叹息了一声——终归这是一招险棋。……谢院判略作沉吟思索,半晌才又说道,“这药,之前您不就说过了么,最多不能超过三颗。我瞧着,王女今日先头的情况倒是还算不错,但是我离开蓬莱宫那会儿,情况可就不怎么妙了,想必,也是不耐受的身子。”

“恐怕不能吃太多。”

谢院判话音落定,基本算是推翻了越昭然先前的所有想法。越昭然不由得沉沉叹息一声,就算自己再怎么急功近利,也不能拿着阿史那媛的性命开玩笑啊——神色之中难免露出三分倦怠,徐徐荡开的话音,也终归改换了一句,“算了,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吧。”

“若是当真要如此的话,我想,吃两颗应该没什么问题?”

谢院判当然也为此而忧心,却又不似越昭然一般心软,便也说的十分轻巧,希冀借此将事情给解决的干脆些。不过却遭到了越昭然的拒绝,“我还是有些担心,这事儿,改日再说吧——”虽然越昭然这边儿不好解决沟通,但是谢院判身在宫中,可以直接与阿史那媛沟通,“您若真的担心,不如,我抽空问问王女的想法?她自己的身子,当然自己最为清楚。”

“这般……”听得谢院判此言,越昭然才些许有几分放松了口吻,一壁又点了点头,“也好,既然如此,你便亲自问问王女是如何想的罢。这样,我心中也不会太过不安。”

在越昭然的面上,谢院判已经十分显见的看出了倦怠,便也不再多留,只是点头应下了前话,而后便又说道,“那我便先回去了,若有消息,自然会再通知您的。”

“好,辛苦谢院判了。”

两人互相致意,终究告别。夜色仍旧在不动声色之间降临了,自从谢院判离开之后,越昭然便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原处,动也不曾动过地方,就连翠翘着人来传晚膳,都被越昭然给拒绝了,大抵心中乱如缠麻,生出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彼时木门洞开,方见燕云柳一张脸溜进眼帘,让始终晃神的越昭然生出了些许反应,“你回来了。”

低低的一声荡开,而后便是燕云柳的一声沉吟回应,半晌,她也坐在了桌前,“瞧这你的样子,不怎么对劲啊——翠翘怎么跟我说,你今日晚膳都不曾吃呢?”

“不饿。”

越昭然的回答实在是太过简单,简单到让燕云柳压根就不相信的地步,由是也不过摇了摇头,才又听燕云柳说道,“一天不吃也不饿,你是个铁人不成?”

这话却让燕云柳自己笑出了声儿,而后才又抿唇叹息了一声,抬眸与人相对,“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听说下午那个谢院判又过来了?是带来了皇宫之中的消息吗?”

“嗯,当然——”越昭然深深叹息了一声,终究回神过来,抬手想要替燕云柳斟茶,才发现壶中清茶已然冷了下来,“我让翠翘去换茶吧。”

“换什么,不喝也行。”

燕云柳当然看得出越昭然的心不在焉,便抬手抚上了越昭然提壶的手,一壁又道,“坐下吧。”

“今日到底怎么了?”

从口气看来,燕云柳的问话恐怕当真算的上是最后一次了。越昭然却仍旧叹息,只是添上一句回应道,“皇帝不想将阿史那媛病了的事情告诉突厥王室,我想,若是能用朝堂之上的舆论,迫使皇帝往突厥传递消息,应该会对我们更加有利一些,你觉得呢?”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燕云柳稍作思考,便又说道,“这事儿我也能理解,若是让突厥王知道,自己的宝贝妹妹在京中生了病…恐怕会快马加鞭的将人给弄回突厥去,那皇帝这一顿操作,不就全都前功尽弃了吗?”

“是啊——”越昭然哑然失笑,方又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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