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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零章 如此决绝(1 / 1)

沙兀突的手刚想伸出去,揭开珂的面纱,却是被珂一下子甩开,差点是受了内伤。愤然站起来的珂眼睛里冒出似是要焚烧掉一切的怒火,他的嘴唇已经被咬的出血。珂浑身的血液像是开水一样沸腾起来,带着一股不能容忍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他愤恨地瞪了沙兀突一眼,薄唇轻喃,却又好似风雷滚滚的灾难降临。“沙兀突,多年前你屠杀我的母亲,今时今日你又是以卑鄙的手段砍杀我的父亲。沙兀突,人间最冷漠的感情,不过如此。你倒是知道你该当何罪,又该付出什么代价吗?”

“哈?”

沙兀突哪里知道珂的真实身份,他听着珂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语,自然是不解其中的意思。倒是冷然的珂,一双眸像钢铁一般寒光闪闪。他又是突然揪起面纱一把扯下。温驯的风息带走了幽远的澹香,面纱随风而舞,是飘飘然而去了。所有人都看清了,在那面纱之下,是怎么样的一张俊逸绝伦的脸庞。“你,你你你,你是!”

沙兀突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坐在那儿,双手胡乱地挥舞着,想要向后退去。“对,没错。”

珂站了起来,一声闷雷炸响,凛冽的闪电穿破云层,直达天下。在一片电闪雷鸣之中,那个俊美少年就如同下凡的神祗,他俯瞰着他们,仿佛在嘲笑着什么。一步一个脚印,珂正在慢慢地逼近沙兀突,一张含着笑着薄唇温柔地,又是一字一顿地说着,“尊敬的,沙兀突大王,我便是孟狄之子,孟珂。”

“是孟珂啊!孟珂不是早就是死了吗,是当初大王亲口公布的。这人可真是天杀的,连死人都要冒充吗?!”

“可是我觉得他可能真的是孟珂。你看他那个样貌,好像真的和大王有几分相像哎!我好像,有点思念大王了。”

珂的这般举动倒是引起了南蛮人的热烈讨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孟狄的惨死,让他们之前那种悲悯的情感又是回了身上去,开始有点微微地可怜着那单薄身板的珂了。南蛮族人之中,讨论的是那样的络绎不绝。可是即便如此,依旧没有影响到孟珂和沙兀突之间的对峙。“呵,我当是谁呢!”

沙兀突的双唇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他又是好整以暇地看了孟珂一眼,“原来是孟狄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本想着你是真亡了,或许我们在探望你爹的时候,还会顺便祭拜一下你。”

沙兀突扬起头,是一脸的不屑一顾。“可是哪里会想到,孟狄的儿子竟然是扮成女相,苟且活在我们之中。”

沙兀突的每一句话就像是刀片一样深深地戳在孟珂的心上。当孟珂看到孟狄那残破的身子,再加上沙兀突毫不遮掩的话语。他心中的悲苦,不断的向外喷涌着,仿佛要弥漫了整个天下。那个如同孟狄一般,高大伟岸的身影,却是渐渐的把自己蜷缩起来。看着自己寥寥几句话语,便是让孟珂溃不成军的沙兀突,他眼睛里注满了兴奋的情绪,连着那话语都是轻盈,而又狠毒了许多。“你说你可是多么的不孝子,掩藏自己身份十几年,可是最后换来的,却是你父亲惨死在你面前。然而,你又能为他干点什么呢?不过是毫无用处的哭泣罢了。”

“你与你父亲,都是一样的。懦夫!”

“懦夫”这两个词,是如同魔咒一样,深深的将孟珂的心灵捆绑,束缚在一起。“不,我,我不是!”

孟珂想要挣扎,想要逃脱。可是怎奈,他越是不得,越是深深地陷入这卑微的漩涡。“沙兀突你休要血口喷人!他才不是懦夫!”

眼见沙兀突就要用言语让孟珂跪倒在地,一道声音却是突兀地响起,震醒了空气,也震醒了在场的所有人。“呵,我看看这次又是那个捣蛋鬼,想要一起被老子收拾吗?”

现在的沙兀突,自然是处事不惊。他只是淡然地勾起唇角,静静地等候着。可是即便他是在微笑着,那眉宇之间也隐含着一种凶恶的杀气。“是我。”

那大喝一声的人便是越昭然。他淡然地走了出来,明明是温和如水的声音,此时此刻却充满了无声的威胁,让人们的心头禁不住砰然一动。可是,身后的燕云柳却是拉住了越昭然,用眼神阻止着他。“你不能去,你是手无寸铁的书生,与一帮南蛮子是斗不过的!”

越昭然却是并没有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他低头瞄了眼燕云柳拉扯住自己衣袖的小手,忍不住抿唇一笑,又是柔和了音调,“放心,我不会有事儿的。”

或许是两个人之间莫大的信任连接的纽扣,燕云柳最后还是选择了放手,用目光目送越昭然踏步而去。“哟,不知道这位姑娘又是有何指教?”

沙兀突站在那里,一副十足悠闲慵懒的表情。“没什么指教,不过是想阐述一些事实罢了。”

越昭然倒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谦恭,是惯常的书生气息。这在沙兀突看来是十分的烦躁,他是最看不过那文文弱弱的书生了。“呵,那我劝你倒是明说。若不然,我这手下的战利品,可是不看人的。”

沙兀突又是把大砍刀拿起,在手中掂量几分。他的眼眸中满是盎然的兴趣。“沙兀突,你先是残害你兄弟之妻,又是当众将你兄弟斩首,真可谓是白眼狼之作风!孟狄大王当初不与你计较弑妻之痛,予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反而更是得寸进尺!”

显然,越昭然并没有把沙兀突的威胁放在眼里,而是随手一挥,严厉地呵斥道。“这沙兀突着实太过分了,怎么说争夺首领之位的战争不过是互相比较高下,切磋罢了。无论结果如何,台下终归是兄弟,沙兀突又是怎么能做的这般决绝。”

那围观的南蛮人,本来看到沙兀突最后的做法,都是心里不可遏制的一颤,又是瞪大了双眼。在他们心中,切磋便是切磋,又怎么会涉及到伤亡一事儿呢?其中到底是有多多少少的不满,可是,无奈于沙兀突的权威,终归是没有一个人指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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