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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一章 醍醐灌顶(1 / 1)

“小夫人,小将军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回到府上了,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

同天,越昭然和往常一样,早早地起来,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他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越来越不像最初的自己,那眉宇间的戾气都是被磨平了不少。他好像又是透过铜镜,望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那是深深地埋藏在他心里的身影。燕云柳。自从那天早上,他们两个因为意见不合再次发生了争吵的时候,没有如同山崩地裂地摔东西的架势,更没有互相扭打撕扯在一起。转而,是最后的对望却无语凝噎。那一眼,好像跨越千山万水,却又隔了无尽山峦。连儿却是突然闯进来,她看了看依旧只有越昭然一人的厢房,言语中带了失望。“明明小将军和小夫人刚回来的时候还恩恩爱爱的,现在怎么一个更比一个像冰块儿一样那么冷硬,都是开始不说话了。”

连儿还记得那天的傍晚时分,她去疱房拿伙食的时候,和自家的小姊妹互相嚼舌根。“嗨,你懂什么啊,这叫豪门情深!”

那个经常溜进疱房中偷吃的小丫鬟此时此刻却是一手举着还留着油的肥硕的鸡腿,一边大快朵颐,一边侃侃而谈。这倒是让连儿着实有些不懂,她秉承着虚心请教的精神,问道:“什么情深?妹妹我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鬟,还需要姐姐多多提点才是。”

小丫鬟见着现如今竟然也是有人开始阿谀奉承她了,便是洋洋洒洒,好不得意。若是她身后藏着一条小尾巴,恐怕此时此刻早就已经狠狠地翘到天上去了吧?“这个嘛,要是指点,还好说,毕竟你我姐妹一场。这点忙,我又怎么会不帮。不过嘛,这人有人的底线,道上也有道上的规矩,不若,你表示表示?”

小丫鬟得了乐子,自然是笑嘻嘻地举起手中的碗,冲着连儿扬起了她的小眉毛,显得十分的俏皮可爱。“好吧!”

连儿看着她的动作,又是于恍惚间全然明白了。她努努嘴,看着碗中仅有的几块肉块儿,又是下定决心一一夹给了小丫鬟。她心痛地说道,“好啦,这些可都是我的全部家当了!你要好好跟我明说哦,不允许藏着掖着!”

“那是自然。妹妹这么爽快,当姐姐的哪里能骗妹妹!”

看着肉块儿一个接着一个落入自己的饭碗中,小丫鬟的眼睛中都泛着喜悦的光芒。她是自然乐的开怀,又是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皮,那样子是好不滑稽。“首先啊,出身名门世家的人,自小便是被教导要行什么君子之法啊,君子之交淡如水。那么他们自然是不会跟对方表明自己的心意,更是极其容易忽略对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你知道这是为啥不?”

“为什么啊?”

见着小丫鬟鬼头鬼脑的模样,连儿也是来了兴趣。她们两个人又是凑近了些许,那额头都快要挨在一起了。“因为害羞啊!”

那小丫鬟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作态,连忙是用手指头狠狠地敲击连儿的后脑勺。她那圆嘟嘟的小脸上是粉嫩嫩的红晕,看起来惹人喜爱极了。而她说的话,也被连儿深深地印刻在心头。此时此刻,她又是悄悄地看了一眼越昭然。她发现越昭然好像因为她的话语,脸色忽的就阴沉下来,神情之中写满了怅然若失。连儿想着,或许还是用小丫鬟给她的计谋,来让小夫人知道,小将军在他心里又是如何的重要。“小夫人,小将军难不成还在因为那件事情而生气吗?”

当时燕云柳与越昭然吵架的时候,正是被连儿瞧了个遍。“或许是吧。些许,她一直跟我怄着气,不会再回来了。除非,除非我先去与她说明。”

怎么会不知道燕云柳的倔强的越昭然却是顿然感觉到一股浓重的悲哀,轻轻地笼罩在他的心头。“那,小夫人没有与小将军明说,是因为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连儿微微地凝眉,又是担忧地问道。“我觉得,我没有做错。”

越昭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是突然把心里话都说与别人听。不过,对面的是连儿,这便是没什么关系了。“小夫人觉得没有做错,那小夫人有没有从小将军的身上去看这件事情,究竟有没有做错?”

连儿虽然不知道他们当初吵架的真正原因,但是看到越昭然露出的类似孩童般纯真的目光,她又是想起了那个小丫鬟的“名言”。“小将军与小夫人都是性情至纯至善之人,他们两个吵架的原因肯定也特别单纯,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于是,连儿像是哄孩童一样的,开始轻声地“哄起”越昭然来。燕云柳的角度。越昭然才是那一刻陷入了真正意义上,对于燕云柳的沉思。他好像从来没有理解过燕云柳的感受,更别说从她的角度看去了。“或许在小夫人看来,这是个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在小将军的身上,她有她的原则不能违背,或者是,她的自我坚守?”

伴随着连儿的话语,越昭然的眼前好像出现了燕云柳的身影。她是那样的一板一眼地看着越昭然,口中的话语亦然是坚定不已。“越昭然,我家世世代代忠于圣上,怎么会因为你们越府的事情,而让燕府去为你们承担。虽你我有夫妻之实,但是在这朝廷之上,又怎么能把私看做公。”

“若是被你父亲得知了,他的复职是我换回来的,你有想过你父亲的感受吗?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你岂不是把他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字字如同肺腑之言,越昭然感觉到自己胸膛的那一股闷气终于是打开了。他悠悠然长叹一声,转过神来,看到的却是连儿那神采奕奕的双眸。不过,越昭然依旧是笑了笑,他现在是不知缘由的高兴着,又是漫无目的期待着。他好似明白了自己现在该去做什么,又是应该舍弃掉什么。对,没错,他在内心之中默默地许下了一个决定,那便是:他要去出去找到燕云柳,让她不必再一直躲着自己。另外,还要舍弃掉自己身为书生时,毫无用处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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