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生气了。
魏代指挥使、雨督主和曹督主，连忙带着圣旨跑路。
出了宫。
去了趟内阁。
购买十字弓弩，此乃军方特制武器，杀伤力极大，必须知会内阁。
以免在使用过程中，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随后。
径直前往城外工部工坊。
沿途中。
三人并驾齐驱。
远远看去颇具威势，只是这组合，略显阴柔了些。
“老督主，锦衣卫准备购多少十字弓弩？”
曹督主探求道。
论起财力。
两厂一卫中，东厂是最穷的，但穷成什么样没概念，借机探探底。
“五万把吧。”
魏代指挥使沉吟道。
之前。
沈炼那波御前秀“聪明”的行为，致使锦衣卫财力缩水一半。
再加上之前锦衣卫以金银铺路，大肆扩张，和锦衣卫日常开销等方面。
其实。
四千多万两纹银，已基本花完，或在花完的途中。
连这买十字弓弩的银子。
就指着东西厂那一千万两纹银呢。
以军方那种一把十字弓弩，配五十支十字弓矢的标配购买。
按皇爷制定的底价计算，锦衣卫花费在七百五十万两纹银左右。
剩下的两百五十万纹银，是他提防工部敲诈准备的。
工部再黑，也不能敲诈幅度超过三成三吧？
“雨督主，西厂呢？”
曹督主点点头，又看向在马背上悠然自得的雨督主，眼神凝重，询问道。
这西厂。
可是个狗大户。
“暂定十万把吧！”
雨督主轻松道。
那波徽商赏赐，西厂得到了六千万两纹银。
扩张虽说花了些，但选人的条件，决定了西厂注定招不到特别多的人。
花销不大。
日常开销自然不多。
算上给锦衣卫的七百五十万两纹银学费。
西厂之银，会剩余四千万两纹银左右。
买十万把十字弓弩和五百万把十字弩矢，以皇爷底价，不过一千五百万两纹银而已，小意思。
“西厂现有人手多少人？”
魏代指挥使好奇问道。
这个暂定。
真是值得推敲。
“八万人左右！”
雨督主坦诚道。
以锦衣卫的手段，就算不说，也能查到，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那十万把十字弓弩，人手一把，还有富余的，化田，你想干什么？”
魏代指挥使眼睛微眯，半是警告半是敲打道。
要知道。
整个北征大军，才有二十万把十字弓弩，就轻易摧毁了后金引以为傲的骑兵。
十万把十字弓弩。
覆灭个小国都轻而易举了。
这雨化田。
不要自误啊。
“别多想，就是囤着，皇爷今日开心，才给两厂一卫购买十字弓弩的机会，过些时日，八成会取消。”
雨督主摇摇头，指了指内阁方向，撇嘴道：“刚才在内阁，叶相看完圣旨，眉头皱的快打结了。
估计咱们刚走，叶相就叫三位阁老到文渊阁商议，向皇爷进言取消两厂一卫购买十字弓弩的事。
趁着空隙，多买点，就是以后用不到，也比想用的时候没有要强。
些许银子而已，西厂不在乎。”
魏代指挥使，“……”
说的有道理。
下次别说了。
上千万两纹银被说成些许银子，只有西厂了。
锦衣卫也想如此。
可。
没钱啊。
曹督主忽然不知该说什么。
要知道。
最开始的考虑，只是给东厂买两万把十字弓弩、一百万十字弩矢而已。
这交流。
越聊越伤心。
也许就不该在马背上，而该在马蹄下。
……
工部工坊。
工部新任右侍郎毕自严，接下圣旨后，又反复品读了几遍。
斟字酌句后，才捋了捋花白的长髯，端起茶碗浅饮了口茶。
这姿态。
魏代指挥使、雨督主和曹督主，面无表情注视着，不知怎的，手有点痒痒。
这毕“铁鸡”去了趟南直隶，变得更欠揍了呢？
“代指挥使大人，两位督主大人的来意，本官通过圣意，已经知晓了。”
毕自严清了清嗓子，眼底闪过精光，笑道：“不知两厂一卫，是想买多少十字弓弩、十字弩矢，又准备出什么价格呢？”
“锦衣卫，五万把十字弓弩，两百五十万十字弩矢。”
魏代指挥使说出打算，沉吟道：“以皇爷的底价购买，我和锦衣卫没有想过，为劳工部大匠作们的辛苦，愿共出银九百万两。”
七百五十万两纹银的底价。
愿出九百万两纹银。
魏代指挥使自认为，已经很有诚意了。
“西厂，十万把十字弓弩、五百万支十字弩矢，愿出银两千万两。”
雨督主不咸不淡道。
只是脸皮不时的抽搐，代表了其心理，并不像言语间那么平静。
一千五百万两纹银的底价。
愿出两千万两纹银。
多五百万两纹银。
西厂真是下血本了。
“东厂，两万把十字弓弩、一百万支十字弩矢，愿出银四百万两。”
曹督主咬着牙，肉疼道。
三百万两纹银的底价。
愿出四百万两纹银。
多花一百万两银子。
简直是在要他和东厂的命。
“两厂一卫，阔气！”
毕侍郎眼中精光近乎凝成实质，忽然，叹气道：“只是，工部怕是很难完成两厂一卫的要求。”
“此话怎讲？”
“锦衣卫五万把，西厂十万把，东厂两万把，这就是十六万把。”
毕侍郎仰望着天空，无力道：“但工部的事，两厂一卫是清楚的，过往的数月，工部才给军方提供了三十万十字弓弩。
这十六万把，要花掉工部全体大匠作两月左右的时间。
而在此期间，工部对军方的武器供给也不能停，那时间就又拉长了，要一年半载才能完成。
两厂一卫，怕是等不了这么久吧？”
对这话。
魏代指挥使、雨督主和曹督主冷笑不已。
工部花数月时间，可不止打造了十字弓弩，还打造了明光铠和陌刀。
要只打造十字弓弩，三十万把，不到一月就能完成。
之所以如此哭诉，不就是想抬价吗？
“工部，在一个月内，能为两厂一卫提供多少把十字弓弩？”
魏代指挥使开门见山道。
“群王”和“满天神佛”，再有十数天就到，“清丈田亩，还地于民”国策不日就开启，没那么多时间等。
“数月来，两厂一卫一直担负着守卫工部工坊的重任，工部上下，皆心怀感激，引诸位为熟人知己。”
毕侍郎追忆过往，好似努力道：“接下来一月，工部上下愿不眠不休，为锦衣卫提供五千把十字弓弩和弩矢、为西厂提供一万把十字弓弩和弩矢，以及为东厂提供两千把十字弓弩和弩矢。”
“那价格呢？”
“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毕侍郎笑了笑，嘴角疯狂上扬道：“锦衣卫，九百万两纹银，西厂，两千万两纹银，东厂，四百万两纹银！”
“你怎么不去抢？”
“诸位以为我现在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