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解救的女子。
有数万人。
去处。
这是必须面对的问题。
这些国朝女子。
是被劫掠到女真王庭的。
在被劫掠时,父母亲人很可能已经遇害。
而被劫掠后,遭受了女真族非人的待遇。
绝大多数,在此地遭受欺辱后,产下了子嗣。
因为。
在女真族人眼中,产不下子的国朝女子是无用的,会残忍杀死。
当然。
这些有一半血脉是国朝血脉的孽种,皆被判定为女真族人,在之前的屠戮中,一并了断了。
所以。
被解救的女子,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与国朝军方是“杀子仇人”。
先是因女真族人失去亲人,后是因国朝军方失去了骨肉,再加上特殊经历,即便回到那礼教束缚严重的国朝,恐怕以后生活并不会好。
“终究是国朝亏欠了她们!”
孙承宗沉吟良久,仰天长叹道:“我会上书陛下,在此地划出一地,设置“失落之地”,供给不愿回到国朝内的女子,在此生活。
而愿意回到国朝的女子,则根据个人意愿进行妥善安排。
有亲人存活,且愿意寻亲的,地方衙门全力帮助寻亲。
没有亲人存活,或者想找他地生活的,帮助消除过往身世,助其开启崭新的生活。
同时,我会上表朝廷,对受害女子们,不论愿不愿意回到国朝,皆给予一份补偿。
若朝廷不愿意出,那就由军方来承担!”
事已至此。
再说别的已没用。
让这些国朝女子尽快回到生活正轨才是实事。
失落之地。
消除过往身世。
一份战争补偿。
虽然少。
但却是军方能做到的极限了。
“学生同意!”
孙传庭予以支持,颔首道。
之前国朝军方守疆土守百姓不利,才有此祸。
尽管现在的军方,和原来不是同一批人,但前人的孽,后人当还,这没什么好推脱的。
“老师,继续向西进攻蒙元族吗?”
孙传庭收拾心情,正声道。
女真王庭已没。
蒙元族三十万后续大军没敢再靠近,灰溜溜跑回去了。八壹中文網
整个草原上的部落,大体收到消息后,或是情愿或是不情愿,皆迁徙投入了蒙元族。
使得蒙元族势力,进入暴涨阶段,隐隐的,有恢复蒙元祖先荣耀的架势。
但这。
在他看来,就是空中楼阁。
不同部落,在草原上生存久了,多少有点矛盾。
融合在一起,势必会形成不同属,或者不服气的局面。
真打起仗来。
绝对发挥不出完整实力,甚至会拖累着蒙元族的后腿,使得蒙元族连本身的战力都发挥不出来。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不过。
蒙元族中要是有能人,能整合各部势力,把归附的部落全部消化。
对国朝而言。
将是比女真王庭更大的祸害。
虽说这祸害。
对国朝威胁依旧很有限。
可若能提前铲除掉,总归是好事。
“先暂停进军吧!”
孙承宗摇摇头道。
拿下女真王庭,已不比国朝一省之地小了,必须要先进行人口迁徙。
只有这样,才能让打下来的土地,彻底成为国朝疆土。
朝廷的消息。
百万关中百姓,已走出山海关,不日将抵达这里,安居生活,再等等。
“那坐视蒙元族增长实力?”
“当然不能坐视!”
孙承宗望着西方的方向,淡漠道:“在此次国朝与女真族战争中,蒙元族主动参与其中,并且派遣了十万军队,对我军造成了极大“损失”。
让人斩掉蒙元族左贤王蒙托左臂,派出使者拿着去,责问蒙元族大汗托雷,是否对国朝宣战。
若是宣战,则国朝天兵天将顷刻间降临蒙元族。
若是不宣战,视为对国朝的挑衅和侵犯,对国朝军队造成的“损失”,必须要进行补偿。
而补偿的方式和数目,出于蒙元族的角度考虑。
以马牛羊赔付,若马牛羊不足,能以金银珠宝等价接受。
我军阵亡的六千多人,咱们吃点亏,就按一万人算吧,每人补偿数目,是马百匹,牛百只,羊百只。
我军重伤的一千多人,咱们抹个零,也按一万人算吧,每人补偿数目,是马十匹,牛十只,羊十只。
也按我军轻伤的八千多人,咱们凑个整,还是按一万人算吧,每人补偿数目,是马一匹,牛一只,羊一只。
全部补偿下来,也就一百一十一万匹马、一百一十一万只牛和一百一十一万只羊。
就这点马牛羊,对财大气粗,又经历实力增强的蒙元族来说,小意思而已。
要是蒙元族大汗连这都不舍得,让使者代表国朝直接对蒙元族宣战,我军,即刻兵发蒙元族!”
想增强实力?
哪有这么简单!
向蒙元族索要的赔偿,几乎是整个女真王庭拥有的马牛羊数目。
即便蒙元族经历补强,但真是照单赔付,估计在蒙元草原里,那风吹草低见牛羊之景,将再难见到。
没有马牛羊,那还算个屁的游牧部落啊!
明摆着的敲诈!
“蒙元族会同意吗?”
孙传庭意动道。
相比蒙元族认怂赔偿,他更想蒙元族翻脸,那样,就能立刻发兵了。
“我与蒙元族大汗托雷打过交道,是个聪明人,我所提的赔偿,正在托雷的底线上,会同意的!”
孙承宗自信道。
这些马牛羊,听起来多。
但实际上。
折算成金银,区区两千万两纹银而已。
以蒙元族的底蕴,绝对是能拿出来的。
割块“肉”。
换得短暂的“和平”。
托雷大汗会愿意的。
“那我这就去安排!”
孙传庭起身道。
三件事要办。
一,捷报送入京城。
二,选择合适派遣到蒙元族的使者人选。
三,将主帅给蒙元族定下的赔偿标准翻倍。
层层加码这种事,凡是国朝官员,就没有不擅长的。
既然这是蒙元族大汗的底线,那就将这底线再下拉一些。
如此。
蒙元族大汗再认怂,照单赔付,那就无话可说。
要是不认怂,挑起战争,这正是他想看到的。
鼻尖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使他越发清醒,这种感觉,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去吧!”
孙承宗点点头,注视着爱徒离开,不知怎的,越来越觉得待着这血流成河的环境不舒服。
“传我帅令,清扫战场,把女真族人头颅摘下,在草原各方,筑起百座京观,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