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幕。
作为国朝使者李自成，超完美完成出使任务，带着全部随从，以及价值八千万两纹银之物的庞大车队，返程。
蒙元族大汗托雷派出万名王庭禁军，和两只王帐金鹰保护。
按照既定商议，蒙元族军士，负责抵达女真王庭草原前的防卫事宜。
若在此期间内，金银物资出任何问题，蒙元族，愿事后照价赔偿。
李自成躺在马车里，身子下，是黄金铺成的床。
草原的路，并不平坦，黄金又是硬东西，硌的人青一块、紫一块的。
“大使，要不，给您垫几床被子？”
“不用，我就喜欢这种感觉！”
李自成拒绝了随从的提议，但想了想，还是从躺着，变成了坐着。
身体中后偏下部的肉多，有个缓冲，总是好受些。
掀开帷幔。
李自成看着周遭散发着浓郁不可靠近之意的蒙元王庭禁军，眼神越发晦暗不明。
这是蒙元族最顶尖的军队，没有之一。
是为铁木真、蒙元帝国立下赫赫功劳的军队，经历数百年传承而不衰的存在。
所谓不可靠近之意。
曾参与过覆灭女真族之战的李自成，是有所感悟的。
杀人杀的太多了，和己方旺盛士气，融合形成的特殊杀气。
普通军队在面对时。
恐怕连交战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在国朝军队中，唯“骑兵”中的将校和百战老兵，方有这种特殊杀气。
而这万名蒙元王庭禁军，却是人人都有。
要知道。
“骑兵”的将校、百战老兵，人人手下亡魂高达数十人。
简单推算下。
想培养出万名蒙元王庭禁军，起码要杀几十万人。
日暮西山的蒙元族，不论是在草原,还是侵犯国朝，不可能造下数十万人的屠戮，只为一军诞生某种特殊杀气。
而且。
蒙元族要是真这样做，以锦衣卫的无孔不入，早就探得这支王庭禁军的一切消息了。
不会仅知其名，而不知其他。
这么说。
蒙元王庭禁军，在特殊杀气上，是有着某种秘密传承的。
莫名地。
李自成觉得，当拥有特殊杀气的军士众多，汇聚成军后，会有着神奇效果。
就比如眼前的蒙元王庭禁军，冥冥之中，能感受到，这支军队，像蓄势待发的火山。
随时能给人致命一击。
“啾！”
头顶。
传来几声高亢的鹰唳，穿透着撕人魂魄的力量。
顿时吸引了李自成的注意力，月光清冷，雄鹰在极高的空中极速穿行。
在有大型动物或敌人时，以不同的唳声来预警。
示意己方注意躲避危险。
此鹰的存在。
不是隐秘。
饲养的方法。
才是隐秘。
从幼鹰时，用百年以上的草原药材饲养，具体的药材和比例未知。
饲养百只幼鹰，往往一只都活不到成年。
但若成年，会多长出三根金色鹰羽，能搏击狮虎。
专属于蒙元王庭禁军，能充做探子之用，在特定情形中，比人更有用。
显然。
回报的价值，肯定是低于饲养的付出。
不过。
这玩意。
是曾屠戮西方，饮马黑海，财大气粗的铁木真先搞出来的。
一直被蒙元王庭禁军，视为区别于其他军队的象征。
故而。
历代蒙元族大汗，为了收拢王庭禁军之心，只得捏着鼻子饲养。
此军。
绝对是国朝覆灭蒙元族最大的阻碍。
李自成没有再继续看，放下帷幔。
在金床上沉思。
锦衣卫，很可能“失败”了。
之所以这么说。
是蒙元族交付了八千万两纹银敲诈赔款，放了使节团离开。
没有翻脸。
再加上，在临行前，那自称是如意门门人墨菲的家伙，又来送解药，进行了交谈。
在谈到锦衣卫行动时，墨菲表情很是怪异，言语间支支吾吾的，顾左右而言他。
不像是行动成功的模样。
原来。
锦衣卫也会有失败的时候啊？
尽管是友方，李自成对这泄露自己全部信息的衙门依然没有半点好感，在猜到其失败后，甚至，有点小兴奋。
为国朝带回八千万两纹银的喜悦，直接翻倍。
等见到主将，不仅能有个交代，还能送个小惊喜！
……
原女真王庭。
现北原省，国朝牧场。
百万关中百姓经过数月迁徙，成功抵达这里。
作为北征大元帅、蓟辽总督的孙承宗，再次喜提新官职。
暂时兼任北原省总督。
等皇宫和内阁挑选出合适总督之前，对迁徙人口和北原省的牧区进行规划。
“总督大人，北原省总大小，基本已勘测完毕，由东向西，两千五百一十二里，由南向北，一千六百七十二里，约一亿五千万亩地，可畜牧的大小，是八千万亩地草原！”
通判前来，恭声汇报道。
内阁虽然不当人。
但总算没有完全不当人。
在迁徙人口时。
提前把一省的官职官员给配好了。
属于到了直接能指挥的那种。
“此次迁徙人口，共计一百零一万三千两百二十一人，均下来，那就是每人八十亩地大小的牧区，百姓们，满意吗？”
孙承宗稍作计算，皱眉道。
这女真王庭。
到底是有点小啊。
只是迁徙了百万人口，每个人分到的牧区，连一百亩都没有。
“回总督大人，百姓们很是满意，并表达了愿意尽快投入牧民身份的想法。”
通判连连点头，嘴角抽搐道。
是迁徙了国朝百万人口不假。
但很多是以家族为形式的。
一个老人、两个中年男女，和三个幼小儿女。
总督大人延续了在福城的态度，对男女老少一视同仁，分配相同大小的牧区。
说人话。
就是一个家族六口人，能畜牧四百八十亩地，而目前真正能当牧民的，只是两个中年男女。
两个人，在四百八十亩地里放牛羊，这简直奢侈到极限。
考虑到迁徙百姓的不易，总督大人还下达了军令和政令，军方此前的牛羊马缴获，皆会按情况分给百姓们。
这本是军方之前许诺给两厂一卫的功劳，总督大人是想按牛羊马价格，直接折现的。
但两厂一卫表达了厂里和卫里的富裕情况，礼貌婉拒了。
给牧区，又给马牛羊。
于是。
在政令下达后。
迁徙的百姓，对这位素不谋面的总督大人，可谓感激涕零的，恨不得立刻就开始牧民生活……